人间清醒：哪有什么爱恨不变，不过是利益在翻牌

莫言在《檀香刑》里写过：“人性这东西，不可高估，也不可低估。”年轻时总觉得这话太扎心，直到看了太多身边的故事才懂——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恨像换季的衣服，今天穿棉袄明天穿短袖，背后藏着的，往往是看不见的利益算盘。

前阵子参加同学会，见了两个“活化石”。当年强子和阿杰在宿舍打架，因为抢一个勤工俭学的名额，把暖水瓶都砸了，指着鼻子骂“这辈子不往来”。可现在呢？两人勾肩搭背喝得满脸通红，强子开装修公司，阿杰做建材批发，一个找货源一个找渠道，生意做得热火朝天。席间有人起哄“当年的仇呢”，强子哈哈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阿杰接话：“现在才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看，这就是人性最真实的模样。老祖宗早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是说人都坏，是生存这道题，从来都需要找最优解。就像小区门口的包子铺，老板跟隔壁煎饼摊老板娘天天吵架，说对方抢生意，可一旦城管来检查，两人准能瞬间统一战线，互相通风报信——你以为是化敌为友？不过是暂时的利益同盟罢了。

去年公司裁员，部门里最要好的两个姑娘反目了。小敏和莉莉平时一起吃饭逛街，连生理期都同步，可裁员名单里只有一个名额时，小敏偷偷把莉莉做砸的报表捅给了领导。有人骂小敏心狠，可小敏私下跟我说：“我房贷每个月8000，我不能丢工作。”你能说她坏吗？她只是在自己的生存压力面前，选择了保全自己。就像树上的两只鸟，平时挤在一起取暖，真到了食物不够的时候，谁都不会让着谁。

但你要是以为人性只有“趋利避害”这一面，又太天真了。楼下老张头，退休前是车间主任，当年为了评先进，跟老王头抢得头破血流，见面都不说话。可前年老王头中风偏瘫，老张头每天早上推着轮椅带他去公园，风雨无阻。有人问他图啥，老张头叼着烟袋说：“年轻时候争那点破荣誉，现在看都是浮云，他走不动了，我不拉一把，心里不舒坦。”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像块多棱镜，你从哪个角度看，就有哪个角度的光。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黑帮老大能为了地盘砍人，却会给路边的乞丐递馒头；平时抠门到买菜都要还价的老太太，捐钱给灾区时眼睛都不眨。利益这东西，能让仇人碰杯，也能让兄弟反目，但总有一些东西，是利益算不清的。

我二舅年轻时候在村里开小卖部，被同村的狗蛋坑过——狗蛋欠了他三百块货款，跑外地打工再也没回来。二舅气得骂了三年，说这辈子都不原谅他。可去年狗蛋儿子考上大学，家里凑不齐学费，二舅听说了，默默送去五千块。我妈问他：“你忘了当年的事？”二舅叹口气：“那时候穷，三百块能逼死人，现在不一样了，孩子念书是大事。”

你看，人性这东西，哪有什么标准答案。利益是天平的一端，但另一端，永远放着点别的——可能是某天突然冒出来的恻隐之心，可能是多年后释怀的坦然，也可能是藏在心底没说出口的愧疚。就像老话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人在不同的境遇里，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有时候为利，有时候为情，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啊，别把人性看得太通透，也别看得太简单。你要知道，今天跟你称兄道弟的人，可能明天就因为一点利益跟你翻脸；而那个你以为永远不会原谅的仇人，说不定某天会在你落难时拉你一把。这不是世态炎凉，是人间常态。

就像打牌，每个人手里的牌都在变，今天是对手，明天可能就是队友。重要的是，你自己手里得有牌，心里得有秤——知道什么时候该较真，什么时候该放下，知道哪些利益值得争，哪些情义值得守。

毕竟，这人间一趟，谁不是在利益的漩涡里，偶尔也想抓住点不那么功利的东西呢？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