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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前言·】——》

秦始皇陵建完之后，工人都去哪了？

《史记》里有线索，考古挖出来的更不简单。

封闭还是屠杀，修了三十年还是七年，今天重新算一笔清楚账。

司马迁写下那段“活埋工匠”的传说

秦始皇刚登基，郦山脚下就开始动土修陵。

《史记·秦始皇本纪》那段话流传千年：“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

数字吓人，七十余万被拉过去，不管原来是干农活、当兵还是犯了事，全成了“郦山徒”。

这些人不是随便凑数的，修陵队伍里，既有刑徒、也有劳工、技匠，干的事细分得很：“司寇、隶臣、鬼薪、白粲、城旦、舂”等都进了《史记》行文。

不只挖土，连宫观、百官奇器、机弩、水银海图全得弄出来，陵墓像在建一座地下世界。

问题来了：这七十多万人后来呢？《史记》后段一句话被放大千年——“尽闭工匠臧者，无复出者。”

有人读出来的意思是：全杀了。

“闭”被当成“杀”的替代词，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始皇活埋七十二万工人”的说法，但这话真有这么肯定吗？

再往前翻，《史记》语境是这样写的：“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臧皆知之……闭中羡，下外羡门。”

“闭”字反复出现，全篇没出现“杀”字。

闭住工匠，是怕消息泄露，怕人盗墓，怕“机关尽泄”，秦朝保密到这地步，也就能理解了。

很多人忽略一点：司马迁写这段时，距离秦始皇死，已经过了整整一百年。

他也只是靠流传下来的说法、文献记录、朝中口述。

写史不是做采访，他没法问“你修陵的时候在场吗”，换句话说，这些描述并不是“第一手资料”。

不过别小看《史记》。“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不是白说的。

它的价值在于，保留了后世可以交叉验证的框架，很多细节，现代考古居然也能对上。

比如那句“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司马迁真不是胡写，几千年后，考古队在地下探测出了汞含量爆表的区域，浓度高得离谱。

这让“地下机关”、“水银流动图”这类听上去离奇的设定，突然没那么不可思议。

再比如“人鱼膏为烛”，这也不是神话，而是当时常见的深海动物油脂照明。

传说有说法，史料有字句，挖地也能出真相——所以《史记》得重新读，读细点，别望文生义。

工期、工人数，考古学家重新算了账

司马迁说始皇刚登基就动工修陵，时间长达三十九年。

听上去很惊人，几乎是“从头修到死”，几十年后，再修个汉武帝陵，那边也修了五十多年。

按这种说法，秦始皇一生大半都砸在这座墓上了。

可问题出在年代对不上，段清波，这位曾负责秦陵发掘十多年的考古专家，提出疑问——陵墓里出土的很多器物，来自统一后的各地，统一之前根本不可能，调动这么多工匠与材料。

他提出关键线索：大量陶器和工具上的印记，都属战国后期风格，尤其是“天下一统”后的标准铭文出现频繁。

按照考古推测，实际的修陵时间，很可能集中在始皇二十八年，到三十四年，也就是公元前219年至前213年，整整七年。

而这七年时间也足够干成一件事——地下造宫殿，建机关、装水银，安百官奇器，安排陪葬军团。

工人到底有多少？七十余万这个数字来自于《史记》，但别的史书不一样。

《史记·黥布列传》提过“数十万人”；《汉书·贾山传》又写“七十二万人”；《汉旧仪》干脆绕过具体数字，模糊处理。

这就有问题了，几本权威古书，数字都不统一。

现代考古也没找到，能支持“七十多万人同时修陵”的迹象。

段清波他们通过陵园遗址外围的灰坑、工具坑、生活遗迹分析，判断最多时同时作业的工匠，大致在三万至五万之间。

几十万人确实动员过，但分阶段轮换、分区作业，并非一窝蜂地往陵里冲。

七十余万这个说法，放在“全国调派、分批参与、持续七年”这个背景下，才有可能成立。

那工人后来去哪了？又回到那个“尽闭”问题。

史书没写“杀”，却也没说“放”。现代学者就从当时制度去分析。

殉葬制度，秦朝不普遍，尤其皇帝陵，大多是用陶俑代替活人。兵马俑就是例子，跟活人高度拟真，但从未发现真的尸骨。

陵区内也没发现，大规模集中埋葬坑。

没有杀人坑，没有工匠尸骨，考古队反复挖了几十年，这类遗迹一个都没出土。

那句“无复出者”，更像是对核心机密知情人的处理方式。

密封、迁走、关押，而非直接处决。

真要杀几万人，总得有点痕迹留下来。几十年考古一无所获，已经说明问题。

而且，秦朝虽酷法严刑，但官营工程后续往往留下大量后勤记录。

兵马俑坑就出土过“营作日记”和工匠铭牌，没有任何一块，刻着“此人为被处死者”之类的字样。

这说明了什么？——杀人埋工匠的说法，不经得起考古的推敲。

没动主陵，怎么知道里面有水银江河？

1974年，西安临潼一带，农民打井打出一块陶头，考古队进驻，这一年成了秦始皇陵真正“开口说话”的起点。

兵马俑一挖出来，全国震动，陶俑按军阵排列，面目各异，身高体态完全遵照实战比例制造，数量从几百扩大到几千，如今确认的超过8000尊，被称为“地下军团”。

这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个保存如此完整、如此庞大的“皇帝陪葬军”，而这些军阵，正好位于秦始皇主墓封土西侧，呈扇形环绕。

几十年挖下来，考古队对陵园范围基本掌握得差不多了。

从最初的陶俑坑，到车马坑、铜鹞鹰坑、乐俑坑，挖出了上百个陪葬坑和宫殿遗址，陵区面积超过56平方公里，比北京故宫大将近100倍。

可主陵墓却一直没动，真正埋葬秦始皇的“地宫”，还在封土正下方，地表高高隆起，像一座黄土山丘。没人敢轻易动它。

不是不想，而是技术不行。

2000年前那段文字“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到底是真是假？

现代技术来查。国家把这个项目纳入“863计划”，不动土，用地球物理探测和遥感技术扫描地下。

扫描结果震惊全场：土壤中汞含量超高，个别点位甚至达到1440ppb。

要知道，正常土壤汞含量只有几十ppb，这么高的汞含量，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有人说也许是污染？专家直接驳回：汞在地下稳定性强，不易渗透，况且这片地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划为保护区，没人往这埋化工垃圾。

只能说明：地下，真的有水银。

再看地形结构，探测显示主墓深达30米，下穿三层地下水，说明早就有专门排水结构。墓室高15米，接近五层楼。

考古队在陵区外围，还发现巨大排水渠，底部垫17米厚的清膏泥，上部又压84米黄土夯层。

就为一件事——不让水进地宫。

还有墓道，以前以为帝王墓道都有东西南北四条，但秦始皇陵只有东西两条，且均为斜坡型，符合司马迁“闭中羡，下外羡门”的说法。

这说明：地宫机关设计确实精妙，内部布置确实复杂——只是我们不能打开看。

那火光烛照的人鱼膏有没有？不确定，没人进去看过。

但就灯光照明系统的考古理解，古人确实掌握了长效灯油技术，能长时间燃烧且不产生烟气。

种种迹象拼起来，能看出一个隐秘而完整的地下帝国，已经藏于陵下。

兵马俑的发现，只是这座陵墓的“外围侍卫”；主陵的内容，更多来自侧面验证，而非打开棺椁。

地宫还没挖，后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有人问，陵墓没开，怎么知道里面有“宫观百官”、“水银江河”？不都是猜的吗？

这话不全错，也不全对，关键在：很多信息，是文献记下来的，后来用考古慢慢印证。

《史记·高祖本纪》里写，刘邦批评项羽“掘始皇帝冢”。

史书不长篇大论描述情节，但《汉书》班固那一段，给出一个细节：“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

再到东汉时期，《水经注》里甚至出现一句“以三十万人三十日运物不能穷”的描述，暗指陵中陪葬之丰富。

这些说法到底哪句是真的？没人能一一验证，但它们留下了线索。

比如“烧毁宫室”是否属实？考古发现，陵园外围确实有大面积火烧土层，说明有过大火，时间点也对得上秦末动荡。

再比如“发掘失火”，《水经注》说“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臧椁”。

听上去离奇，考古没法验证火因何而起，但“地宫结构内部有焦痕”这事，专家确实曾在报告中提过。

史书传下来的“文字描述”被考古印证了。

比如“百川江河大海”说法，汞含量实测对上了；“机弩射人”描述，兵马俑坑里还真出土了带机关的弓弩结构；

“宫观百官”说法，陶俑坑已发现乐俑、文官俑、御医俑。

这说明什么？史料不是凭空想象，文献与出土之间存在交集。

从东汉蔡邕的《独断》到唐宋地方志、再到近代考古笔记，关于秦陵的记录断断续续从未中断过。

到了1974年之后，兵马俑一出土，这些“旧话”突然变成“新证据”。

2024年，中国考古学会发布《秦始皇陵考古五十年成果报告》，披露主陵虽未开，已经通过遥感、物理反射、地磁、红外等多种技术，基本摸清地宫结构和深度。

央视还筹拍了纪录片《探秘秦始皇陵》，分五集披露考古过程、图纸、推演结果，全程无主观臆断。

震撼的是，地宫外围那圈排水通道，设计之复杂、规模之大，让专家都说一句：“两千年前就有这种水利控制，别低估秦工匠的技术水平。”

很多人问：为什么主陵不直接挖开看看？

考古界统一说法：现在的技术，保护不了这么大的地下系统，一挖可能就塌。

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的主席也说过，“一旦打开，如何防水、防汞、防空气氧化？没人能保证文物不会瞬间腐坏。”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不挖，是为了保住地宫。

参考资料：

《史记·秦始皇本纪》

《史记·高祖本纪》

《汉书》

《水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