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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星空、小编|智慧

2025年8月4日，澎湃新闻传来消息，

著名历史学家许倬云先生在美国匹兹堡家中安详离世，享年95岁。

消息跨越大洋传回故土，

瞬间勾起无数人心中那句他晚年常含泪念起的诗，但悲不见九州同。

梦魇里的山河

许倬云老了，但仍常在深夜惊醒。

梦里，他又回到了童年战火纷飞的四川万县。

轰炸之后，无头的尸体、断臂残肢像一支无声的阴兵队伍，血淋淋地在他枕边走过。

他忘不了母亲看着那些十八九岁、衣衫褴褛的川军娃娃兵远去时的话，不知有多少人还能回来。

那时他7岁，脚不能行，眼睁睁看着350万川军出川抗战，牺牲者竟达64万之众。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可能亡。

这信念很早就在他心中扎根。

他目睹难民潮中，男人自发挡在妇孺前面承受日军扫射。

悬崖下避难的人们，危急时刻无人动员，青壮年却本能地挺身而出。

民族的坚韧，是战火中支撑他活下去的光。

困顿中的跋涉

命运给许倬云的起点是荆棘丛生。

先天重度残疾，手脚弯曲，医生曾预言他活不过15岁。6岁前无法动弹，13岁才勉强拄拐。

孩童奔跑嬉闹，他只能静坐旁观，七岁时，就有悲苦之想。

饥饿是逃难时的常态，

饿极了，哥哥偷偷刮下厨房砧板的油渣，拌上盐和辣椒面给他和弟弟充饥。

疼痛是他贯穿一生的伴侣。

在芝加哥大学求学时，五次腿部矫正手术如同炼狱。

夏天开刀，双脚被吊高以利血液流通，彻夜无法翻身，疼痛钻心。

他曾无数次想放弃，却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加缪笔下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凡事不能松一口劲，一旦松了劲，一切过去的努力都将成为白费。

去国与乡愁

1957年，27岁的许倬云赴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坐船58天，险遇风浪沉没。

1965年，他成为台大历史系主任，却因直言抨击思想管制，卷入政治漩涡，处处受制。

1970年赴美访学，竟成不归路的起点。

师长紧急劝告他，先不要回来！

他这才明白，自己已成不被欢迎的人。

晚年体衰，返乡终成泡影。

他常想起于右任先生那泣血的诗句，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午夜梦回，唯余泪湿枕畔。

学问与良心

尽管身体受限，他的思想却纵横万里。

他师从傅斯年、胡适等大家，融汇考古、社会、经济诸学，一生著述等身。

《西周史》《万古江河》《说中国》，他笔下历史的主角，始终是沉默的大多数。

他坚信新闻是短历史，历史是长新闻。

七十年代起，他坚持为台湾《联合报》《中国时报》撰写时评，针砭时弊。

他心中的知识分子标杆，是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2023年，仅凭尚能移动的两根手指，他在电脑上八易其稿，完成晚年心血《经纬华夏》。

他在书中寄托深意，假如占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中国能找到一条路，就能影响全世界。

他反复强调，要从世界看中国，再从中国看世界。

未尽的江河

94岁的许倬云，已在病榻缠绵多年。

脊椎手术仅剩四寸未动，无法低头弯腰，起居靠吊兜挪移。

三年前瘫痪，只剩右手食指能动，剧痛如潮汐昼夜侵袭。

即便如此，只要疼痛稍缓，他便口述文章由助手记录。

他常对年轻人殷殷寄语，扎实自己，知识和情感都不要歪曲。

2013年，他对来访的南京大学代表团坦言，我余日不多，不能归国共事。

但若送年轻人来，我拼老命教他。

在他心里，中国的事，就是我的事。

先生远行的消息传来，最终没能回到长江边故乡的他，生命如江河归海。

那句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憾恨，不再只是陆游的绝唱，

更是一位史学家以生命丈量近一个世纪家国变迁后的深沉回响。

他用九十五年坎坷路，写就了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告白，

万古江河奔流不息，终将汇入人类共同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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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微博、百度百科、澎湃新闻、最华人、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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