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历史学家安耶洛斯·哈尼奥蒂斯:“美国式的国家不会长久”

美国的2024年总统大选还没真正拉开帷幕,外界已经议论纷纷,忧心忡忡。隔着大洋,许多欧洲政治学者、历史教授,特别是像哈尼奥蒂斯这样的希腊历史学家,盯着美国内外的裂痕,有些说法并不新鲜——大国不容易长久,多元社会和民主结合容易出问题。可哈尼奥蒂斯一出口,总觉得多了点重量。他服务过牛津、海德堡和普林斯顿,吃过西方世界最优渥的学术资源,看着美利坚这么多年变化,总结一句话:“美国式的国家不会长久。”有点危言耸听,但他举罗马帝国的例子,两千年前的老罗马也是这样一步步陷进去的。

说到罗马帝国,绕不开它庞大的疆域和权力结构。共和国太大,分裂的隐患就一直在暗处等着。哈尼奥蒂斯说,罗马人想用民主体制管理新征服的世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到了屋大维的时候,说是要“恢复共和”,实际私吞了所有官职,还搞了终身制。这历史拐的弯太大,很多普普通通的罗马老百姓,还觉得这样反而稳当。听着像不像今天美国各路人对强人政治有期待?现在再来说美国会不会走上类似的路,是不是太早下结论?未必。

蹊跷在于,每次大帝国断崖式转向,总有个借口是为了稳定,为了“应对挑战”。罗马人顺水推舟,后半段的稳定成了前半截的葬歌。美国200多年历史,光彩耀眼,但这次的社会分裂明摆着。哈尼奥蒂斯自己在普林斯顿,过个几十里地就到了新泽西州的特伦顿,这中间,像跨越了两个国家。

这种局部社会解离,只能说见怪不怪吗?今天美国不是一国,倒像是拼凑的一摞州。看法南辕北辙。某些问题,比如移民、堕胎、气候保护,讨论能撕成布条。哈尼奥蒂斯倒觉得那种像南北战争那种州一批一批退出联邦的剧本现在还不太可能,可要说完全没可能,谁也不敢断言。历史最爱玩“意想不到”。

也有人觉得,美国真正要担心的,不是内部撕扯,而是世界领头羊的地位离自己渐行渐远。这一块美国人的反应反而最激烈:凡事“美国优先”,外部事务通通靠边站。这类似的主张,表面看是回归本土,实际上隐藏着一种集体焦虑。哈尼奥蒂斯认为,这条通道通向美国向内回缩,世界影响力大不如前。逻辑嘛,不复杂。要是真有一天,别人不再听美国的指挥棒,美国还是不是今天的美国?

说回来,美国人到底能不能从罗马的兴衰中学点真东西?哈尼奥蒂斯提到了“基本问题上的不和”,比如罗马那场关于公民权的巨大争议,直接闹出了大动乱,可以说动摇了整个体制。美国的核心矛盾有时看着是种族,是贫富,是文化,其实归根结底辩的是“谁是自己人”。只不过,这次台面上的标签变了,问题的本质并没走远。

有人以为,影响国家命运的只有那些看得见的政治分裂。哈尼奥蒂斯却认为,被系统性忽视的贫困才是底层风险。这里又扯到生态危机,全球南方地区土地荒漠化,风一吹,大规模移民潮扑向北方世界。这种压力,在移民政策、劳动力、社会资源分配等每一个切口上都扎得美国嗷嗷叫。他举例,罗马最后一段路也是东边、北边的移民,涓涓细流慢慢汇成洪水。当下美国面临的全球移民压力,和罗马后的游牧民族南下,怎么看都像前后呼应。

当然,你说美国真会步罗马的后尘吗?也许又不会。美国毕竟有着和罗马不同的体制、技术和资源禀赋。当今大部分经济动能和话语权还在。全世界都依赖美元。可明显地,社会凝聚力、内部共识已经应声而动摇。历史上“大国转型”的前兆,往往不是外敌,而是“内部失温”。如果连纽瓦克、旧金山、芝加哥之间的利益牵扯变成无解的死结,又有几个制度能顶得住?

最新的调查,皮尤中心在2024年1月公布,美国两极政治认同加深,约有58%的选民自认对方完全不可理喻。细节上,2022至2023年度,美国国内经济增长放缓,而医药支出、住房负担等基本生活支出却持续攀升。这些数据的刺点不在数字,而在对不同群体的现实影响。底层越发难以上行,精英抱团封闭,一线城市和乡村郊区的经济鸿沟愈发刺眼。连“美国梦”这个词,在许多社交平台都开始变味。

还有个细节,现在几大科技企业对社会舆论的把控,和罗马后帝国时期权力集中有一点恶趣味。你说这算威胁吗?一方面舆论分裂严重,好像没什么统一共识;另一方面传统精英和新兴阶层的冲突隐隐发酵,甚至有点像共和国末期元老贵族与新贵的较劲。哈尼奥蒂斯也许没说那么细,但这个对比办法确有其深意。

从实操经验讲,美国政府这些年其实一直在修补社会裂缝,如应对新冠、大选争议后的修复措施,虽力度有限,但也不能说全无效果。一部分地方确实重拾了生机,可另一部分区域,则受经济下行、就业困难与教育资源分配不均影响,愈发萎靡。拉美裔、非洲裔青年的失业率增速尤其明显。

不过,这里还发生了看似悖论的现象。美国社会对外围世界的关注在减弱,国内却产生了对外来人口的本能排斥。移民既成了必要补充劳动力的来源,却又被视作威胁社会秩序的“外来者”。说到底,这是体制在权衡短期生存与长期稳定之间的摇摆,是不是注定了某种无解?

也确实有不少分析指出,美国凭借自身科技和资本优势,足以“自愈”。但这种乐观多半混杂了利益集团的自我叙述。毕竟,社会情绪一旦剧烈失衡,制度调适的窗口期可能比外人设想的短很多。

再对比中国。中国式的治理注重大一统、“灵活应变”,下到村级自治,上到中央集权,一直可调节各地利益冲突。美国联邦制本是防止极权,现阶段看,协作下行,分裂易生。这么矛盾地比下来,也许谁都说不清哪一条是真正有未来的路。

哈尼奥蒂斯讲历史像是在提醒,却刻意不下断言。他说历史学家不是先知。那有没有可能美国反而突围,走出一条全新路径?历史事件本就无法预测。人也是。今天的美国面临的挑战,也可能激发出新一轮制度升级和社会整合。可反过来,破裂也许就在瞬间。

有一点倒确是当下必须承认的现实:无论美国自身怎么定义未来,那种“毫不动摇的超级大国时代”,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美国的社会分裂、未来走向、体制自愈,终归还是混杂着多种可能。外人看不明白,里面的人更难跳出其中,自有他们的烦恼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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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9-13

标签:历史   希腊   美国式   历史学家   长久   国家   美国   罗马   社会   移民   普林斯顿   体制   世界   政治   罗马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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