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米粽子——军旅生活回忆

黄米粽子

——军旅生活回忆

过几天又是“端午节“了，朋友给送来了粽子和咸蛋。当看见粽子的一刹那，我就突然回想起了以前在部队当兵时，在房东家吃过的高粱粽子和黄米粽子……

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粽香余味依然，在看见朋友送来的粽子的那一刻，脑海深处一下就想起来当前在河北老区深山里过“端午”的情景，一切就好像在昨天。

在很小的时候，每当“端午“来临，家里大人就会在一早去赶场，买回来艾草、菖蒲等挂在家门口驱邪避祟。在外面野半天的我也会在中午时分被家里的老人喊回家，在祖辈老人的监督下，额头抹上雄黄酒液，说是小孩子额头抹上雄黄酒，可以不让邪物近身，也能消灾去病。慢慢长大了，我就会在”端午“这天跟在大人身后，像个甩不掉的尾巴，在早饭后随着大人们出门去踏青、游百病。川西的老人传说：端午游百病、采草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更健康、百病消除。而且川西这边的古老习俗中”端午“这天百草皆可入药，田间草丛没有虫蛇出没，大人小孩都可以随意游玩在原野和天地间、无拘无束，中午回家吃粽子、咸鸭蛋。因为在川西平原这块，河水湍急，基本上没有广阔的平静水面可以进行划龙舟，“端午”过后小伙伴多是聚集在一起，相互比较，看谁的额头涂抹雄黄酒最多、最黄。那时候的粽子，对年幼的我来说很亲切、很神秘也很特别，感觉粽子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同样都是大米，用粽叶包在一起味道就变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候一般的家庭还是很少吃粽子的，最多就是一家人在饭桌上每人一个咸鸭蛋。能够在“端午节”吃上地道的粽子，还是比较稀缺的，虽然那时的物价低廉，但市场经济没有开放，小商小贩在街头巷尾买粽子的很少、也不敢大张旗鼓去买粽子，毕竟那个时候的“商管会”是要没收这些的。不像现在的生活，社会发展啦，人们也都有钱了，物质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只要往超市一站，琳琅满目的各色品牌粽子、包装精良、花色各异，农贸市场上随处可见包粽子、卖粽子的私家小贩，让你目不暇接，眼睛和耳朵里塞满了粽子的名字和叫卖声。小超市里的粽子，靓丽一点的品牌有 “三只松鼠”、“五芳斋”、“稻香私房”、“老嘉兴”等，小众品牌更有福建厦门的闽南“鲍鱼海鲜粽子”、“蛋黄烧肉粽子” ，山东的“鲍鱼海参粽子”上海的“元祖”等名品，各种价位、各种口味、各种包装的粽子应有尽有。

在接到朋友送来的“三只松鼠”粽子时候，我不由回想起了曾经在军营服役时候吃过的一种北方农家粽子，那是部队野外拉练军训期间，在房东家吃过的高粱和黄米做的粽子。回味起来，与现在商家生产的包装精美粽子真正的是两个味道。时间回到八十年代初，那个叫后城公社的小山村，一处坐落在军都山脉深处的赤城县边远山村，解放牌汽车载着我们，经密云县出古北口，在巴什克营以北沿着一条干枯的河道，汽车行驶一天，我们才到达指定地点。当时我才入伍刚几个月，我所在的排，在师部参加一个月的集训后，第一次参与部队野营拉练任务，也第一次在自己的生命旅程留下了在革命老区过“端午”的深刻记忆，同时就给我留下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粽子味道……

当天的长途行军，我们到达小村社已经傍晚啦，带队首长在联系好当地村干部，落实并分配好我们各班人员的生活、住宿后，天就已经黑了。住进房东家里后，我们班几个小兵还在整理自己的被褥，房东一家就端着热腾腾的蒸糕进来了，招呼我们准备吃晚饭了。我当时有点懵，一眼看过去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蒸糕？这么好看，还非常惊艳，金黄锃亮的蒸糕和花花绿绿的蒸糕，角上镶嵌着红红的大枣。听了房东大娘一说，我才知道这个是高粱粽子和黄米粽子——今天是1981年“端午节”。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高粱和黄米包的粽子。三角锥体形的粽子颜色鲜艳，每个角上镶嵌一颗又红又大红枣，高粱粽子花色各异加上三颗红枣，黄米粽子全身金黄发亮加上三颗红枣，那个形状和色彩，第一时间就把我镇住了，原来这大山深处还有这样惊艳双眼的粽子，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口去尝试。坐在炕桌上双眼一直看着这美丽的食物，好半天都不敢下口去吃。看战友们都开始动手了，我慢慢的张开大嘴，第一口首先对准大红枣下去。嗯、好甜！将三个方位的大红枣都先消灭再说，然后慢慢去品尝高粱粽子和黄米粽子的香甜和软糯。说句实在话，当时的粽子只有三颗大枣，没有白糖的，所以吃过大红枣后的第一口粽子，就是纯粹的高粱和黄米的本真原味。由于山区粽子相对当时的四川家乡来说比较大，因此吃了好久才将两个粽子全部吃掉。

回头看看现在的粽子，虽然花样翻新、品种繁多，市场上只要有集市、有乡镇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买到各色各样商家精心制作包装的粽子，外表精良的、礼品锦盒的、私家人现场手工制作的等等，可是不管这些花样繁多、品种各异、口味万千的粽子怎么变化、翻新，也不论市场上的粽子价位高低。虽然千变万化改变了外在的形状和食材，这些粽子在我的记忆里，早已不再有当年革命老区房东的高粱粽子和黄米粽子里独有的乡土气息和纯纯的乡情、浓浓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