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限制稀土矿出口，传递了怎样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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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王思远｜媒体人

这两天，越南宣布了一条消息，从明年1月1日起，限制稀土原矿和精矿的出口。

消息出来后，很多人有一点意外，越南在稀土行业的存在感其实并没有那么突出，此刻调整政策传递的是一个什么信号呢？

这个禁令实际上分为两部分。

其中稀土精矿是首次提到，而原矿的出口限制是重申，并非新规。

越南稀土行业也不是一点没有存在感。在美国地质调查局2024年的统计报告中，其稀土储量约350万吨，全球排第六位。

越南也有一点稀土产业的底子。

2010年代，日本满世界寻找稀土，越南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与日本企业合作，开发国内的稀土矿山。

越南最大的稀土矿是位于越南莱州的东堡矿（Dong Pao）。

日本的两家企业丰田通商以及双日株式会社提供资金和技术，原计划是每年生产大约3500吨的稀土。

占到当时日本年进口量的1/10。

但是东堡的稀土产量不高，所谓的3500吨也是规划目标。

2015年，由于全球稀土价格大跌，日本两家企业扛不住，最终撤出。这个矿一停就是7年。

2023年，准备重新打造稀土供应链的美国，再一次提到了与越南合作，并且承诺提供资金和技术。

澳大利亚的黑石矿业（也译为百仕通）和越南稀土公司（VTRE）宣布，竞标东堡矿的运营权。当时计划投资1亿美元。

由于VTRE高管出事，项目再度搁浅。

回顾越南这些年的发展，很多人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越南其实一直是在摸着中国过河。

从发展出口加工到打造世界工厂，作业抄的比印度强。

越南虽然在稀土产业江湖上没什么地位，但思路很明确，要在这个越来越重要的产业链上，获得有利的生态位。

按照战略国际研究所今年7月份发布的一份报告，构建一条新的稀土产业链，是美国这些年都头疼的事。

为什么越南也要挑战这个难度呢？

这其中一方面体现了越南的野心，从一个出售原矿角色，向附加值更高的稀土加工和稀土产品环节转变。

另一方面，越南也是在赌一个机会。

2023年，在澳大利亚黑石矿业投资东堡矿的时候，是在金属北约的大背景下展开的。

当时，美国也做了承诺，要给越南的半导体和稀土等产业发展提供支持，等同于要送技术，送资金。

时隔两年后，这种趋势变得更加明显，越南此刻释放信号，其实也是想借此机会拿到更多的投资。

从最近三年的情况看，外企普遍的中国加一策略，确实对越南承接部分加工制造业的转移，创造了机会。

那么，越南能行吗？

到底行不行？

可能先要看一下越南稀土产业的基本盘。

考虑到中国企业在精炼技术上的绝对优势，包括美国的芒廷帕斯稀土矿山，每年生产的4.5万吨的精矿也大多运到中国来加工。

越南如果将稀土矿留在国内，必须建立精炼加工厂，单纯靠自己的话太难了。

梦想与现实之间，还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鸿沟。

以前，不少国家在稀土上有个误区，觉得这个行业不难，只是有的国家不想搞，始终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从今年开始，我们会发现包括巴西印度等国家，也都提到了要大力发展稀土产业，决心都很大。

这一幕并不陌生。

2010年后，满世界找稀土的日本，除了和越南提出稀土合作之外，还与其他很多国家签订过很多协议。

日本如此积极，是因为当时它的稀土需求最大。

当时稀土缺到什么程度呢？

哈萨克斯坦开发铀矿，开发铀矿的副产品中有重稀土元素，但是产量极低，一年满打满算能凑60吨。

这个产量日本也要。

2014年，日本还与印度签订了合作协议，由印度稀土公司从铀矿和钍矿中提取混合化合物，然后卖给日本公司提取稀土元素。

当时规划每年2000-3000吨。

在最近的10年，曾经野心勃勃的国家，在稀土上，最终都没有搞出太大的动静来，也逐渐接受了现实。

按照媒体报道，早在2013年的时候，日本除了从中国进口稀土外，还从法国 越南 爱沙尼亚进口稀土。

2021年，巴西和俄罗斯也分别生产了500吨和700吨的稀土。

这意味着很多国家都有部分稀土产能。但是，如果用商业化的标准衡量，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今年的5月份，澳大利亚莱纳斯稀土位于马来西亚的工厂宣布，成功分离出了镝和铽两种重稀土元素。

这也是中国境外第一个商业化分离重稀土元素的工厂。

从最终结果看，中国用40多年建立起来的稀土技术和产业优势，对其他所有玩家来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护城河。

越南想要建立稀土产业，没个五年十年恐怕很难。

越南限制稀土原矿出口对于中国其实影响也不大。

因为它并非中国稀土进口最主要来源，甚至还不如缅甸。缅甸向中国出口稀土的数量，这几年可以排到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