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那位家喻户晓的蔡澜老先生前些日子安详离世,享年83岁。
早年间只知他做过导演助理、写得一手精妙的美食文章,近来才知晓他临终前的惊人举动,卖掉房产捐给流浪动物机构,离世时仅带着一饼珍藏多年的老茶饼。
网上不少人感慨他活得太过潇洒:别的老人晚年忙着攒钱留子女,他却把亿万家财散得干干净净,用 “钱花光、事做爽” 的活法,把人生过成了一场不设限的狂欢。
我们大多数人活着的逻辑,是“挣、存、传”:年轻时拼命挣钱,中年时小心存钱,临老了想着传给下一代,这套流程,仿佛天经地义。
蔡澜偏不,他的人生,是倒着活的。
2023年,太太走了,这对他的打击,比任何财富的失去都大,守着空荡荡的豪宅,不管看哪都是她的影子,这种痛,让他下了一个决心:断,舍,离。
他没在回忆里泡着,而是直接把房子卖了,市值过亿的也照卖不误。
还有那些堆满屋的古董、字画、藏书,朋友喜欢的,送!公益机构需要的,捐!尤其那些救助流浪猫狗的,他捐得比谁都大方。
这可不是老糊涂了,他早就说过:“钱是拿来花的,不是拿来存的。”在他眼里,钱不是数字,是能量。
攥在手里会发霉,花出去,流动起来,才能变成快乐,变成温暖。
他不想被一堆死物绑架着度过余生。
清空一切后,他做了一件更“离谱”的事:拎包住进了维多利亚港边的顶级海景酒店,请了一个八人团队伺候着,秘书、司机、厨子、保姆、理疗师等等,每月开销几十万。
外人看着咋舌,觉得这老头疯了,简直是奢靡到顶。
可对他来说,这恰恰是把钱换成了世上最贵的东西:自由。
他花钱,给自己买了一份不用操心柴米油盐的清净,把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硬是过成了一场悠长假期。
有人说他对子女不负责,可街坊邻居谁没受过他的接济?流浪动物中心谁没收过他的捐款?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的“散财”之道,温暖了他想温暖的人与生灵。
当整个社会都在谈养生,人人捧着保温杯泡枸杞的时候,蔡澜活成了一个“异类”。
他是个老烟枪,烟不离手,直到最后,医生劝了无数遍,他左耳进右耳出,笑呵呵地说:“人为了快乐,总是要牺牲一点健康的嘛。”
这话听着像歪理,却直白得可爱,在他的人生天平上,快乐的砝码,永远比那几年的寿命重得多。
对美食的执念,更是到了骨子里,就算身体不行了,腿脚不便了,他也要让助理推着轮椅,穿梭在香港的犄角旮旯,就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腩面,或是一份刚出炉、香喷喷的鸡蛋仔。
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你会觉得,那不是在填饱肚子,那是在跟生活最美好的一面谈恋爱。
他管这叫“快乐等死”。
这四个字,听着有点丧,但其实是一种极度积极的人生态度。
他不是消极地躺平,而是在终点线清晰可见时,加倍努力地去拥抱每一个能让自己嘴角上扬的瞬间。
这份坦然,是对这个时代无处不在的健康焦虑,最潇洒的一次回击。
信息来源:《新浪财经》
对我们来说,工作是饭碗,是责任,是KPI,有时甚至是枷锁,对蔡澜来说,工作?不存在的,那都是玩儿。
蔡澜1941年出生在新加坡,他从小泡在书堆和墨香里,父亲是报社编辑,家里高朋满座,他14岁就敢给报纸写影评,后来跑去日本学电影,给日后的“玩票”打下了专业基础。
在邵氏,他是制片,拍《独臂刀》要雪景,没雪怎么办?他眼珠一转,让人去买了几百斤面粉,从高处往下撒,一场逼真的大雪说有就有。
在嘉禾,他监制了成龙一票经典的功夫喜剧,镜头前打得热闹,镜头后他玩得开心,解决难题,在他看来就跟通关打游戏一样,充满快感。
他自己爱吃,吃着吃着,就把吃也玩成了一门大学问,后来甚至跑去给现象级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当顾问,把自己对吃的热爱,分享给了全中国。
电影、写作、书法、美食,他像个精力无限的顽童,在不同的游乐场间自由切换,从没被“职业规划”这种东西框住过。
“工作就是玩”,他把这句大白话,活成了一辈子,他把爱好干成了事业,又把事业活成了游戏。
这种境界,是多少在格子间里唉声叹气的人,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蔡澜的选择,最引人争议的,莫过于他对财富的处理方式。
有人骂他自私,亿万家产不留给子女,自己快活享受,简直是“败家子”的终极版,这挑战了中国人“荫庇子孙”的传统观念。
可当我们把镜头拉远一点,会看到另一幅景象。
他确实没给孩子留下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但他给身边的人留下了实实在在的温暖,他的亲戚说,蔡澜对家人朋友的慷慨,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街坊邻居有困难,他能帮就帮,从不含糊。
他的钱,没有变成遗产,而是变成了无数份善意,在他活着的时候,就散播了出去。
他更把巨大的同情,给了那些不会说话的生命。
他捐助流浪动物收容所,不是偶尔为之的慈善秀,而是长期的、发自内心的行为。
在他看来,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比冰冷的财产更需要他的守护。
他不是不负责任,他只是重新定义了“责任”的对象,他的“家人”,不止于血缘,更包括那些萍水相逢的邻里,和城市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生灵。
当被问到如何面对死亡时,蔡澜的回答轻描淡写:“摆烂挺好。”
这份“摆烂”的背后,不是消极,而是一种极致的通透,他没想过去征服死亡,也没打算在历史上刻下什么不朽功绩,他选择和解,选择接受。
清空了所有物质牵绊后,他身边只留了一样东西:一饼1980年在云南茶山花八块钱买的普洱。
这饼茶,论价钱,远不如他送出去的任何一件古董,但论分量,却重过他舍弃的全部身家。
那里面泡着的,是半辈子的回忆,是和太太的耳鬓厮磨,是和金庸、黄霑等老友的谈笑风生,这饼茶,是他从物质世界抽离后,在精神世界里唯一的锚点。
信息来源:《新京报》
临终前,他在社交媒体上留下了最后三个字:“我活过。”
没有长篇大论的总结,没有荡气回肠的生平,只有这三个字,这是他的人生注脚,也是他为自己撰写的墓志铭,简单,纯粹,却比任何丰功伟绩都更有力量。
如今,斯人已去,那饼茶被送进了博物馆,他住过的酒店房间特意保留了下来,烟灰缸里,静静地放着他的照片,他好像从未离开。
蔡澜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人生导师,他就是个活得明明白白的老顽童。
他这一生,没打算给世界留下什么答案,他只是用自己的活法,给世界留下了一个掷地有声的感叹号。
那个感叹号,就是他墓碑上仅有的三个字:我活过。
更新时间:2025-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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