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911年10月10日,武昌城内枪声响起,消息传开,全国1700多名知府知县面临选择,留下还是逃走?投靠还是抵抗?这个选择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数字最能说明问题。
河南境内95%的知府知县选择留任,陕西只有6%,同样是大清官员,命运天壤之别。
湖北安陆知府桂荫听到消息后,在府衙后院上吊自杀,他是旗人,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旗籍知府知州无一例外,要么逃走,要么死亡,汉人官员的选择更多。
统计显示,府级官员留任率14%,县级官员分化明显:独立省份35.7%,未独立省份83.5%。
这个差距背后是政治逻辑。
陕西革命党早有准备,起义一爆发,各县同时行动。知县们来不及反应就被赶下台,四川也是如此,会党组织严密,旧官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河南不同,这里的起义主要由旧官僚主导,他们需要基层行政经验,愿意让原有知县继续工作,湖北也类似,革命党被动参与,旧官员有了缓冲时间。
地理位置同样重要。靠近北京的地区,知县们倾向于等待朝廷消息,远离京师的边疆地区,官员们更愿意就地转换门庭。
一个细节很说明问题,辛亥革命爆发后,各省电报往来频繁,收到"某省独立"消息的知府知县,往往在24小时内做出决定,早得到消息的,有时间准备后路,晚知道的,只能仓皇应对。
程德全是个聪明人。
江苏巡抚程德全听到武昌起义消息,立即召集幕僚商议,有人建议镇压,有人建议等待,程德全选择了第三条路。
他找来一根竹竿,挑起屋檐上的瓦片,对幕僚说:"瓦片代表清朝,竹竿代表革命,我们要做竹竿,不做瓦片。"三天后,江苏宣布独立,程德全成为都督。
这种"政治转身"在民国初年很常见。
北洋政府统计显示,除司法、教育、内务三部外,其他部门旧官留任率超过80%。
徐世昌从军机大臣变成国务总理,赵尔巽从东三省总督变成参政院参政,他们的官场经验太宝贵,新政府舍不得。
徐世昌
地方层面的转换更加灵活。
武昌知府赵毓楠在起义当天被革命军包围,他没有抵抗,主动交出府衙印信,革命军领袖问他愿不愿意继续担任民政长,赵毓楠答应了。理由很简单:熟悉行政事务,能维持秩序。
江夏知县李曾麟的操作更加巧妙,他在起义前就暗中联系革命党人,提供情报支持,起义成功后,他顺理成章地保住了职位,只是头衔从"知县"变成"县知事"。
沈林一的故事最有代表性。
广西道台沈林一驻守梧州,起义军攻城时,他命令守军放下武器,自己走出衙门迎接。
起义军进城后,沈林一主持欢迎仪式,宣布梧州独立,新政府成立,他继续掌握实权,幕后操控各项决策。
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对政治风向极其敏感,他们深谙官场规则,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妥协。
张镇芳是另一个典型。直隶总督张镇芳在清朝灭亡后,继续担任河南都督,民国成立,他支持袁世凯称帝,袁世凯死后,他参与张勋复辟,每次政治变动,他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冯汝骙选择了自杀。
江西巡抚冯汝骙接到起义消息后,关闭府门,拒绝见客,他在书房里写下遗书:"忠臣不事二主。"随后服毒自尽,这是汉官中为数不多的殉节案例。
冯汝骙
山西巡抚陆钟琦的结局更加悲惨。起义军攻入太原,陆钟琦组织抵抗,巷战持续三天,陆钟琦被乱枪打死,临死前他还在高喊"大清万岁"。
满官的处境更加危险。
闽浙总督松寿在福州被围困时,拒绝投降,他对部下说:"我是皇上的奴才,只能死在这里。"起义军攻破总督府,松寿自刎而死。
福州将军朴寿也选择了殉节,起义军要求他交出军权,朴寿回答:"军权是皇上给的,只能还给皇上。"第二天,朴寿在府邸后院上吊自杀。
松寿
端方的死最有争议性。
四川总督端方被革命军包围时,曾经下跪求饶,目击者记录,端方哭着说:"我有老母妻儿,求饶命一条。"革命军还是处决了他,消息传到北京,清廷追谥端方为"忠悫"。
这种死后追谥带有明显的政治表演色彩,清廷需要忠臣典型,端方的死正好满足这个需要,实际情况是,端方生前对革命党的态度相当复杂,既有镇压,也有妥协。
端方
王国维的自杀同样充满争议。
1927年,王国维在颐和园昆明湖投湖自尽。遗书中写道:"经此世变,义无再辱。"很多人认为这是为清朝殉节。
实际上,王国维的死因更加复杂,涉及个人情感和学术理念,溥仪后来追谥他为"忠悫",进一步强化了这种政治解读。
王国维
殉节官员有个共同特征:年龄偏大,在清朝服务时间较长,他们的价值观已经固化,很难适应政治变化。
相比之下,年轻官员的适应能力更强,转换成本更低。
赖汝楫消失了一个月。
大冶知县赖汝楫在起义当天卷走县库银两,连夜逃离,一个月后,有人在汉口租界发现了他。
原来他一直躲在那里,观察政治形势,民国政府稳定后,赖汝骥主动联系新政府,表示愿意继续任职,最终他被任命为远安县知事。
这种"战略性撤退"在当时很常见。
陕甘总督长庚卸任后,回到老家养老,他把在西北积累的财富全部带走,在家乡购买田产,过起了地主生活,偶尔有旧部来访,长庚都会热情接待,保持影响力。
庆亲王奕劻的选择更加直接。他携带巨额资金逃到天津租界,过起了寓公生活,每天打麻将,听戏,完全脱离政治。
有记者问他对时局的看法,奕匡回答:"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
爱新觉罗·奕劻
知县层面的分化更加明显。
有统计显示,民国初期县知事仍以科举出身为主,占比72.4%,新式学堂毕业生不足25%,这说明基层行政对传统官僚的依赖依然很强。
东阿县知事邢之襄是个例外。
他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精通法律和行政管理,民国成立后,邢之襄被委任为东阿县知事,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他继任者是个秀才出身的传统文人,改革立即停滞。
这种新旧交替的反复在各地都有体现。
新式教育培养的官员数量有限,传统科举出身的官员仍然是行政主力,政治制度可以快速改变,人员结构的转换需要更长时间。
一些知县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原湖南某县知县投身商业,利用在任时积累的人脉关系,经营茶叶生意,几年后成为当地首富,他说:"做官有风险,经商更自由。"
另一位河北知县辞职后创办新式学堂,培养新式人才,他认为教育是国家根本,比做官更有意义。
这些边缘群体的选择反映了时代特征。
政治动荡期间,个人命运的不确定性增加,有人选择坚守,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转型,每种选择都有其合理性。
清朝灭亡时的1700多名知府知县,最终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他们的选择构成了中国近代史上一个重要的政治转换样本。
这个样本显示,制度变迁过程中,个人的政治智慧、道德坚持和现实考量往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复杂多样的历史图景。
更新时间:2025-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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