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钩沉:大军北撤后猖獗一时的顽匪

引子

#本文摘自《金寨文史》第五辑(1988年3月),作者回顾(文史文使用托名或笔名挺无聊的,只会降低可信度),原标题《猖獗一时的顽匪》

正文

1947年初秋,我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后,由于战略的需要不久转移了,只留下行政干部和少数武装坚持斗争。立煌县的地主阶级、二十年代反共头子、旧军官、兵痞、惯匪乘机猖獗起来,蜂起拉枪袭击我刚诞生的人民民主政权。

这夥顽匪最终虽被扑灭,但金寨人民却深受其荼毒。

九月,我大军三纵队攻克金寨,旋即前进,金寨地面由二纵队接管。二纵队民运部选派张延积、白涛等同志组建金寨民主政权,由白涛出任县长。九月,白涛县长派李华堂同志去两畈开展工作。李华堂同志率领县大队一个排的武力驻进前畈到后畈的交通孔道黄泥墩子。潜藏在后畈的老八团头子黄英刺探了李华堂同志所率领的武力,他连夜把国民党两畈乡公所六十几条枪扒起来,(我大军攻下金寨,国民党立煌县各乡枪支都窖起来)纠合一百多不务正业的人,号称“反共大队”,自任大队长,命其大队附潘进荣领头攻打黄泥墩子。这夥没有经过仗的乌合之众挺着身子大摇大摆向上闯,我县大队机枪射手有些不忍心扫射,只扣了一个点发,就把最前面的大队附撂倒,小喽罗们吓得一哄向词跑,黄英在后面也押不住阵。

李华堂同志在黄泥墩子住有一个星期,黄英虽不敢再来打黄泥墩子,但他却暗中派其爪牙忍吓黄泥墩子周围群众:“如谁敢接近八路就以通匪论处——全家杀绝。”

李华堂同志见群众避之不见,工作无法开展,同时也感到武力薄弱,遂从黄泥墩子撤回县。黄英就吹起牛皮说是,他“把八路赶跑了”,並借此声势又搜买了三十多条枪,后来在胡家山夺得我县大队两挺机枪,用桐树捆了根土炮,这就是黄英的全部家当。

黄英拉枪的影响很大,接着两畈西北面的张、马二畈的小八团头子胡玉美、邵子厚、匡效先先后拉起一百七八十条枪;二十年代与老、小八团同时反共的郑学师在长、界岭、两河也拼凑了一百多人枪;原国民党燕闻乡长徐政看左右上下都拉起枪,他把国民党燕子河区署及燕闻乡的枪支也拉起来,编成两个中队。

这股妖风就象瘟疫一样,由二区扩散到各区:三区的大地主、二十年代商南人民最凶恶的敌人周香波听到黄英干起反共老行当,他也不甘落后,夥同柯建华把国民党南溪以南几个乡的枪集中起来,编成一个大队,约有三百条枪,成为三区最大的一股反共武装;南溪北面的旧军官冯国梁凭借其家族势力纠合一百多条枪;还有二十年代就与人民为敌的王济亚,这条老狼全身毛都白了还不歇手,东拼西凑百十条枪,借这注本钱还爬上国民党立煌县国民兵团副团长。

一、四两区顽匪拉枪较迟。一区皂河的兵痞张天和在我大军转移之际,是从我武装工作人员手中诈取几支枪干起来,后来他打家劫舍落得了八九十条枪的家当。由于这个魔头狡诈狠毒,敢于玩命,双河一带小股顽匪都归附他,能调动三四百人枪,连霍邱的顽匪也打他的旗号,立煌县的丑类对他颇为拔高,汪宪还给他戴上了个偌大封号——第六纵队司令。一区另支反共武装为金寨镇豪绅陈芸溪,他已到该死的年龄还野心不死,挟其封建势力,从史河东岸搜罗枪支一百七八十条,盘据于槐树湾、老金寨、古碑冲一带。

四区顽匪拉枪具体时间是在桂系一三八旅两次清剿后:三冲、麻埠、油店两乡一镇拉起两百条枪,名誉上由原国民党三冲乡长张华如统领,因移口就粮,各自盘据各自所在地,实际是各干各的。麻埠西北几个乡为潘、储两大姓的势力范围,有着参议员桂冠的潘澍师,当然要跳出来拉枪。他伙同他潘家户把子潘冰卿把马店、船板冲、开顺、白塔畈国民党乡、保的枪,集中二百多条在手里。潘还觉得不够帅,又把盘据在大岗子的惯匪余守春拉入伙。余有百多杆枪,因是做没本钱生意的,手枪较多,这就大壮其威风,各区顽匪大肆搜罗枪支弹药。但枪支毕竟不是流通商品,它的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各区顽匪所拉起的枪支数字大致相等,都在六百支上下。以四个区计算约2400支,加上县常备大队三百多条枪,充其量不超过三千大关。因为旧立煌县私人枪支较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原国民党县、区、乡、保的破锣鼓——德式老套筒、湖北条、奉天造,捷克式、中正式为数不多。当时曾流行一首顺口溜“头戴粪舀子,身穿破袄子,手拿铁棍子,吓唬穷老子。”确实有些枪无异于铁棍子只能吓唬人,同时还表明人民大众对顽匪的憎恨和蔑视。但不能为此轻估这伙顽匪的危害性,不仅肆虐一时,还推迟了金寨全境的解放。

大军转移后,我刚诞生的金寨县人民民主政府唯一的武装力量为县大队,加上武装工作人员,人枪还不满五百。其关键是在于忽视鄂豫皖边这个地区虽是革命的摇篮,但也是反革命的渊薮[sǒu],尤其是二十年代反共头子大部份存在。这伙既有搞武装复辟的经验,也有其根深蒂固的统治权。当时晋、冀、鲁、豫野战军二纵队虽留下八旅(后改名为皖西独立旅)支持大别山武装斗争,无如大别山幅员辽阔,投入一旅的兵力是有限的,无法解决全面;同时八旅为了与二专刘秀山(刘当时约有一个旅兵力活动于潜、岳,並以水吼庙为中心。)取得相呼应,把活动范围放在舒霍,以舒城板棚晓天为活动中心地带,不可能兼顾金寨;再是后期把金寨划为金东、金西两县,县大队在人枪不增情况下一分为二,分散了兵力,无疑自我削弱;还有过分地强调“县不离县,区不离区,乡不离乡。”失去灵活性和无法互相救援,有利于敌人分别宰割。

以上可能造成决策上顾此失彼,其外因则是桂系入侵,使立煌县顽匪有机得逞一时。

原来我大军挺进大别山时蒋中央相当震恐,尤其是盘据我省的桂系,怕我军企图南京,肥、蚌会首当其冲。故桂系急忙在肥、蚌的桥头堡—一六安集结兵力,阻止我大军东向。不意我大军早已金蝉脱壳,桂系尚蒙在鼓内,直到十月中旬才闹清大别山虚实。为了邀功,桂系又急命其在六安的整编一三八旅及四十八师来嗅我大军马后屁。

十月下,一三八旅从六安出动。由于怕重蹈五十八军的覆辙,(九月我大军同国民党八十八师遭遇六安张家店子,是役我大军消灭掉整个八十八师,使桂系颤栗)。虽明知我军撤出大别山,但仍然小心翼翼地试探前进:第一天到苏家埠宿营;第二天驻独山;第三天到麻埠;第四天挨到流波,惊慌失色宿了一夜,复又缩回六安。

一三八旅刚回到六安,四十八师出发,由六安犯霍山,复向西面踅来,经诸佛庵窜到流波也只敢驻一宿,由麻埠溜回六安。十一月,一三八旅和四十六师复又一前一后窜进来,由流波推进到老金寨,没见动静,胆子壮起来。十一月,一三八旅派其英团护送吴曙光县政府进入老金寨,英团也留老金寨保镖。

原来我大军攻克金寨时,国民党立煌县县、区、乡全部解体,所以吴曙光一进入立煌县境即重新组织县区乡班子,抓武装。任命较大的顽匪头目担任区长;一区陈芸溪;二区徐政,三区却有些收缩性,枪杆子虽在周香波手里,但他目不识丁,也不屑于干区长,所以三区区长由光杆子毛天植担任,由于毛不甘心受周的摆弄,不久撂担子走了,饶国栋接替;四区潘澍师头上有参议员的桂冠,手中有枪,当然是无可争议的区长。

根据国民党戡乱动员令:县有联防团,区设联防大队,军政合一,区长兼联防大队长。二区却又产生了问题:黄英在徐政尚未被委派为区长之前,就自封为大队长,要他去属徐政管辖,那怎能!他俩为争夺大队长几乎闹得要火并,后来县长吴曙光出来调停,加委黄英为副大队长,才算了事。

1948年元月二月之间,吴曙光已整顿好县、区、乡班子及联防队武装,窥伺我金东,金西县政府,由桂系委派来的军事副县长吴金庸配合一三八旅英团进行清剿,采取各个击破,先下手我金西县政府。

当时我金西人枪不满两百,不仅武力悬殊,尤其外籍干部、战士不熟悉我县地理环境;再是基本群众曾受顽匪血腥镇压,不敢接近我方,失去有力的支持。四月中旬我金西县政府被顽匪打垮,魏民县长被俘,部份同志牺牲,剩下一部份人员撤出金寨。

正当这伙顽匪要把矛头指向我在八河的金东县政府时,突然,桂系为加强肥、蚌防务,将王牌一三八旅调回合肥。六安方面责成四十六师负责,四十六师派康团来接替一三八旅的英团。康团更为小心,采取步步为营,麻埠放一营,马店驻一营,团本部带一个营守老金寨。当然康团不敢再分散兵力四出清剿,只龟缩在老金寨。应说我金东县政府可以暂避免掉顽匪配合国民党正规军的袭击,但是事物的发展是难以逆料的。金西县被敌摧垮后,我金东感到形势岌岌可危,不能坐待金西的覆辙,决定采取在境内游弋,相机消灭敌人。

五月,白涛县长率领县大队游弋到两畈境内,驻于前畈和后畈交界的胡家山。黄英这条老狼很快摸到我县大队武力的虚实,不过他是领教过解放军的,独自不敢动手,连夜派人勾引国民党罗田县常备队和驻僧塔寺川军的一个营围攻胡家山。刚打响,我县大队认为是黄英几个毛人,不大为意,后来听到有机枪小炮声,才知道有国民党正规军。敌人已分几路涌上来,火力很强,打得我县大队抬不起头来。白涛县长立即指示县大队集中火力突围,已经迟了,由于住的过于分散,被敌人分割包围。

在这次战斗中我县大队一百多人,只突围出六、七十人,白涛县长虽冲出重围,但不幸的是与县大队失散,仍被黄英俘获。至此我金寨刚刚成立的人民民主政权便被扼杀!

七月,顽匪竟额手相庆立煌境内“八路灭绝”,于老金寨召开大会庆祝,公开杀害我白涛县长。

这伙井底之蛙尚不知外面风云,九月,蒋介石在大江北岸,仅剩下徐州据点。形势变化之速,使盘据安徽的桂系惴惴不安,作出南逃抉择,撤回各县桂系籍军事副县长,四十六师撤康团回六安,以便及时行动。

群匪惊慌起来,吴曙光再也不能镇静若定,连忙在电话中苦苦哀求四十六师师长谭何易缓调康团,最后谭何易允许原驻麻埠的一个营暂不撤走,总算还有个辫子扯。不意我张绍基部向史河一带游弋,吴曙光只得带着科秘人员在老金寨一带山上躲猫,有一次险些被我张绍基部一网打尽。吓得吴曙光把县政府搬到麻埠,依靠四十六师这个营。不久谭何易仍然把麻埠一个营调回六安,吴曙光完全失去了支柱。他不敢再留恋县长席位,派人坐催三镇税款,等到私囊满载已是十二月,这时桂系也乱作一团,有谁来管他吴曙光,乐得卷款而逃。

十二月下旬,徐州会战揭晓,桂系在安徽的最后一任主席夏威不得不撂担子南逃,让合肥人张义纯来替死。张草草组织班底子,迁调二专(六安)专员巫瀛洲为建设厅长。巫的遗缺由二专保安司令游铨接替。游又以二专专员身份推荐其保安副司令袁成英(金寨人)兼立煌县长。

1949年元月初,袁成英同二专督导员郑荥波(金寨人)到麻埠接任。不久召开了一次扩大军事会议,出席的有各区顽匪头目和仕绅。郑荥波代表二专主持会议。他大谈其国际形势如何之好,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长篇宏论已占用会议一天的时间还无休止。仕绅中头脑较清醒的许贯之实在听不进去,站起制止郑的聒嗓说:局势若何?“元旦文告”(49年元旦蒋介石告江北人民书,主要内容是蒋介石承认放弃江北)说得很清楚,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去作文章。应该讨论下着棋如何走法?气得郑荥波脸红脖子粗,意欲给许的难堪,可能是由于许在教育界较有名声,同时他俩还是从中学到大学同班同学,未便发作。不过这次会议却叫许贯之泼了瓢冷水,引起与会者忧心局势,发言不热烈,没有权柄的(没有枪杆子的)不等会议终了就开了小差。真也凑巧,会议时间原订五天,第四天夜里我军由霍山游弋到麻埠,由于这伙人地形熟而漏网。

袁、郑经此没有翻然悔悟歇手,郑回两河伙同霍山何蛮人(绰号意为凶狠)拉杆子,竖起霍山县政府招牌,郑自任县长;袁成英把立煌县政府搬回老金寨,感到老金寨目标大,又迁到南畈禅堂庙,组织起袁记班子。

袁成英在禅堂庙几天没有听到解放军的枪声,复又召开扩大军事会议。为了安全,避免象上次解放军的袭击,把会址设在七岭。这次会议,主要是扩大编制,把区联防大队上升为团,一区团陈芸溪、二区团黄英、三区团饶国栋,四区团潘澍师,县常备大队编为独立团,袁本人以保安副司令兼团长,原常备大队长汪彦群提升为副团长。

编与不编,实质上枪支还是那么多,而官和勤杂人员却翻了几倍,光政工队就新成立十几个,扩编无疑是扩大立煌县人民的灾难。会议一结束,就按新编制(每人每月五斗米)催粮索饷,这时正值青黄不接之际,谁家有粮?这伙匪就捉鸡逮猪,逼得爹喊娘哭。

境内的匪已闹得民不聊生,不意被击溃的六安顽匪阮志凌和惯匪侯抓子带着残部窜进来,从麻埠掳掠到流波。原已投诚的惯匪岳岐山,由于贼性难改,在六安河西复又叛变,窜进我县老金寨上码头,大肆抢劫。

我六安专区体念金寨人民处于倒悬,虽然正全力支援大军渡江,但还抽调一批党性较强的干部,组成金寨县民主政府,四月,我金寨县政府配合六专基干七团驻进麻埠,筹备剿匪,以待大军来临。不知死活的顽匪还认为解放军胆怯,不敢前进,黄英、潘澍师叫嚣要攻打麻埠,要袁成英组织全县武力出动。

袁成英这个光杆子副司令能命令谁呢?这伙匪名誉上编制了团、营、连,只是形式。因枪支是各自拉起来的,被视为私人财产,同时还各自占领各自山头,不到十分九厘也不出窝子。从实质上来讲是各自为王,谁也统帅不了谁。而被摆在二五架子上的袁成英不衡量下自己,竟向各顽匪下达了攻打麻埠的命令和具体时间,当然会出现人齐马不齐。

首先是三区团抗命。三区团团长虽是饶国栋,但枪杆子却在周香波手里。周香波的枪支是专一保护他坐落在三区的田产,岂能作其他用途。而双河张天和既反共,也不满国民党和地主阶级,他那会理睬袁成英的命令。不过一区团陈芸溪与袁成英是多年的老伙计(北伐时他俩同为宋时科部下)。再是他身为区团长,这叫做鼻子碍着眼睛,不好不出动。陈芸溪勉强翻过长虫岭就心惊胆颤,挨到流波上面汤店子干脆驻下观风。二区团黄英叫嚣虽凶,但他真接到攻打麻埠的命令,却感到棘手,调谁去拼家当?三营郑学师素有白脸狼之称,比他黄英还要老奸巨猾,怎会去麻埠玩命;二营是区长徐政的家当,他同徐政为争夺区联防大队长及区团长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当然二营不谈调遣;幸而第一营胡玉美与他有过老小八团交谊,愿意替他去麻埠试试解放军的水。黄英本人却坐镇离麻埠七十五华里的方坪遥控指挥,不愧为反共老角色。四区团潘澍师比起黄英还算能调动人马的,他把潘冰卿、张华如、余守春都集中到马店,拼凑了三百余人枪,气势汹汹有直捣麻埠的趋势,谁知走到离麻埠十五华里的杨家店子他的勇气顿然消失,不敢前进一步。他却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派便衣队到麻埠附近探视动静,如一、二、三区攻麻埠得手的话,他就跑步赶去,分享胜利,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招子高明。

原来我六专为了金寨人民早日脱离魔难及避免劳师动众,曾主动争取顽匪起义投诚。

三月下旬,六专基干七团游弋到流波宿营,基干团副团长张布泉是原国民党六安国民兵团副团长起义的,他与流波江放有旧交,派六专税务人员高晓初(原国民党六安罗管区长与张布泉同时起义,现为六安政协委员)和江联络,夜间张陪团政委霍政光与江见面(当时流波还未正式解放),霍向江交待了党的政策,要江做策反工作。这时顽匪甚嚣尘上,江不敢冒然活动,等待时机,不意袁成英这个马大哈在电话中把他攻打麻埠的全盘计划告诉了江。江是大喜过望,立功有门,叫其旧部下顾迎祥以挑山纸作掩护,把顽匪攻打麻埠的计划送交我基干七团。当时我基干七团仅两个营在麻埠,兵力并不充分,团本部守卫麻埠市区,两个营埋伏在小岗子、月牙畈以待敌人。顽匪第二区团第一营营长胡玉美带着两百号人于午夜摸到月牙畈上面。这伙匪吓唬老百姓有多的,真上火线打仗却掉了魂,我基干七团枪一响,他们就没命的向后跑。基干七团副团长张布泉带着战士紧追不舍,从双树冲经三湾十八道一直追到黄畈上面包公庙,把胡匪打得七零八落,击毙击伤三十余人。各路顽匪吓破了胆,纷纷缩回窠穴,不再呐喊攻打麻埠。

没两天基干七团复又游弋到流波上面,活捉了侯抓子,打垮了江大麻子。这时顽匪情绪低落,忧心命运。江放庵认为这伙人可能放下武器找生路。江为不失时机,在流波镇公所与袁成英通话。江含糊地说:六安朋友叫我致意你,你认为如何?袁在电话中半响不语,后来才说:等我考虑考虑再谈。

江认为袁是国民党正规部队下来的,不同于二十年代就坚决反共的黄英、周香波之流,袁既然没有把话说死,可能还有回旋余地。五月中旬江到禅堂庙劝袁投诚。袁没有拒绝,而是说张布泉磨小压不下来,要去找皮定钧谈判此事。

袁是官迷住心窍,再是光杆子拉不动枪支,终不能作出适应时势的抉择。接着蒋介石在华南派其九十二师师长汪宪(原籍金寨)为华中剿总鄂豫皖人民自卫军总司令,于五月底六月初潜回立煌。汪潜回虽未带一兵一卒,却带来打气的工具电台、关防大印,只要长鼻子眼睛的人都委以官,只身逃回的周醒民委以第五纵队司令,兵油子张天和也被封为第六纵队司令,一时司令、参谋长、团长、县长要用斗量,人人黄袍加身。袁成英是自卫军副总司令兼县长,他哪会投诚。

汪宪以大封官职来成立其总司令部,并把区团拔高为纵队,发报给台湾国民党中央:他已组织十万铁军,即日收复豫皖鄂边各县。蒋介石虽不尽信其神话,但为了促使卖命捣乱,派机空投弹药。

汪宪接到主子空投弹药电讯,马上大肆宣传,借以树立自己的权威,不意反闹出一场火并闹剧。

汪宪把空投设在一区,命陈芸溪担任空投地面警戒,岳岐山、张天和闻风来哄抢,你争我夺打得不亦乐乎。光杆子剿共总指挥汪宪,只好让他们窝里泛泡,无法制止。

六月底,我基干七团正式推进到流波镇,成立了流波民主区政府,并留一个连为区政府的警卫。

顽匪又唱起老调子——攻打流波,黄英则大言不惭地要打下来,把流波镇杀得鸡犬不留,不过他们只敢“二十五里骂知州”光呐喊,就是不出窝。

七月上旬金寨县政委白鲁克来流波指挥剿匪,召开了群众会及知识分子座谈会,访问了各阶层人士,消除了流波人民不安的情绪,流波镇的基层政权也很快组织起来。

七月下旬,被打垮的江大麻子,尚有几个人潜伏在流波上面贺寿湾山上,想弄些生活品,乘黑夜摸到流波的南街边,被我巡夜的街道干部柳世彪举起冲锋式一梭火,打得他们屎尿直流跑走。自此顽匪没敢再来流波附近骚扰。直到八月中旬,我王树声由鄂东进击;三野七十一师由六安西上清剿,采取南北合击。八月下於帽顶白水河俘获汪宪、袁成英两巨酋。敢于顽抗的一一被击毙,放下武器的,按照“投诚”优待,狡猾的黄英躲进佛顶寨,延迟到九月底被我军民搜出。

至此猖獗一时的顽匪全部被肃清。

资料来源:

《金寨文史》第五辑(1988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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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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