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10 月 29 日,韩国为接待来访的美国前总统特朗普,赠送了一顶以公元五至七世纪新罗时期王冠为原型的镀金模型,韩方称其 “象征权力与荣耀”。
这顶金光闪闪的王冠复制品,被解读为投特朗普所好的礼仪安排,但其对应的新罗古国历史,却与 “独立强权” 的暗示大相径庭。
新罗这个被韩国赋予特殊意义的古代政权,自唐初起便始终处于唐朝的政治统辖与军事保护之下,是名副其实的附属国。没有唐朝的支持,新罗早已在高句丽与百济的夹击下难以存续。

新罗与唐朝的附属关系,始于正式的朝贡与册封仪式。《旧唐书・新罗传》记载:“武德四年,遣使朝贡,高祖遣使册拜金真平为柱国、乐浪郡王、新罗王。” 这是唐朝对新罗王权的首次正式认可,而 “乐浪郡王” 的爵位并非虚衔,其渊源可追溯至汉朝在朝鲜半岛设立的乐浪郡,暗含着疆域归属的政治象征。
此后历代新罗王的继位,均需唐朝册封方可生效。贞观五年,金真平去世后其女金善德继位,唐太宗 “遣使册拜金善德为柱国、乐浪郡王”;贞观二十一年金善德去世,其妹金真德继位,唐朝再次依例册封。
这种 “先册封后继位” 的规则,在《资治通鉴》中多有印证,永徽三年金真德去世后,唐高宗甚至 “于长安城设灵致祭”,足见唐朝对新罗王权的掌控力。
公元 663 年,唐高宗龙朔三年,唐朝在新罗领土正式设立鸡林州都督府,这一举措将新罗纳入唐朝的行政区划体系。《新唐书・地理志》明确记载,鸡林州都督府隶属于安东都护府管辖,与唐朝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设立的其他羁縻都督府无异。
首任鸡林州都督由新罗王金法敏担任,此后 16 位新罗王相继世袭这一职位,历时长达 200 余年。
都督府下设州、县两级行政单位,虽保留新罗原有治理模式,但新罗王需同时履行唐朝地方官职责 —— 不仅要定期汇报政务,还需接受唐朝调遣。
《通典・职官》记载,唐朝对羁縻府州的要求是 “虽贡赋版籍,多不上户部,然声教所暨,皆边州都督、都护所领”,鸡林州都督府的运作完全遵循这一制度。

作为附属国,定期朝贡是新罗必须履行的义务,《资治通鉴》中多有 “新罗遣使朝贡” 的记载。
朝贡物品包括金银、布帛、人参等特产,而唐朝的回赠则更为丰厚,常以丝绸、瓷器、历法及书籍为主,这种 “厚往薄来” 的模式,本质是附属关系的物质体现。
更能体现臣服态度的是表奏制度。新罗遇有重大事务,必须以臣子口吻向唐朝上奏请示。
乾宁四年,渤海国请求在朝会中位居新罗之上,新罗王立即遣人上奏《谢不许北国居上表》,文中自称 “臣”,称唐朝皇帝为 “陛下”,强调 “臣国受秦官极品,彼蕃假周礼夏卿”,明确主张新罗在唐朝属国中享有更高等级。
唐朝对新罗的军事保护,最典型的案例是联合击灭百济。
公元 660 年,百济联合高句丽多次入侵新罗,新罗王金春秋遣使向唐朝紧急求救,《资治通鉴・唐纪十六》记载其奏表称:“百济恃高句丽之援,数侵暴臣国,臣国穷蹙,乞师救援。” 唐高宗随即下诏出兵。
当年三月,唐朝以左卫大将军苏定方为神丘道行军大总管,率水陆大军十万出征,同时任命新罗王金春秋为嵎夷道行军总管,率新罗军配合行动。
《旧唐书・苏定方传》详细记述了战事:“定方引兵自城山济海,至熊津江口,遇百济兵,击走之。百济据城拒守,定方攻拔其城,斩首万余级,余众皆溃。”
此战中,唐朝大军生擒百济王扶余义慈及太子隆,百济灭亡,新罗的南部威胁彻底解除。

百济灭亡后,高句丽仍为新罗心腹大患。公元 668 年,唐朝再次发起远征,《资治通鉴》记载:“诏以李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帅薛仁贵等水陆诸军击高句丽。” 新罗则出兵助攻,负责牵制高句丽南线兵力。
此战历时十月,唐朝大军先破辽东,再围平壤,最终攻破高句丽都城,国王高藏被俘。《新唐书・高句丽传》记载:“勣拔平壤城,执藏,收凡五部百七十六城,户六十九万。”
高句丽灭亡后,唐朝在其故地设立安东都护府,新罗自此摆脱南北夹击的困境,得以在朝鲜半岛南部安心发展。正如《新唐书・新罗传》所言:“由是新罗遂有百济、高句丽南境之地。”

灭高句丽、百济后,唐朝仍长期在半岛驻军,为新罗提供持续保护。公元 670 年,百济残余势力在剑牟岑率领下叛乱,试图复国,新罗一度面临威胁。
唐朝立即派高侃为东州道行军总管,率军平叛,《资治通鉴》记载:“侃击剑牟岑于安市城,大破之,斩首三千级。” 叛乱平息后,唐朝在百济故地设立熊津都督府,与鸡林州都督府形成联防。
即便在唐罗战争(670-676 年)后,唐朝仍保障新罗安全。此战因新罗争夺百济故地引发,唐朝派刘仁轨、薛仁贵等名将出征,在阿达城、七重城等战役中大败新罗军。
《资治通鉴・唐纪十八》记载,新罗王金法敏战败后 “遣使入贡,且谢罪”,唐高宗 “赦之,复新罗王法敏官爵”。
战后唐朝虽将安东都护府北迁,但仍以大同江为界确认新罗疆域,并在 735 年正式诏令 “浿江以南,宜令新罗安置”,给予新罗合法的领土保障。
作为唐朝保护的回报,新罗需服从唐朝的军事调遣。《旧唐书・新罗传》记载,唐玄宗时期,渤海国崛起后,唐朝 “诏新罗出兵击之”,新罗立即奉诏出兵,虽因雪灾失利,但明确履行了属国义务。
此外,新罗王还常被唐朝授予军职,如圣德王至景文王时期的多位新罗王,均带有 “宁海军使” 头衔,这一职务由唐朝任命,负责统领朝鲜半岛南部防务,唐朝可直接调遣其麾下军队。

新罗的政治制度几乎全盘借鉴唐朝,《通典・边防》记载:“新罗其官有十七等,号为‘十七官’,皆仿唐制。”
唐高宗时期,新罗王金法敏进一步请求全面推行唐制,《新唐书・新罗传》记载:“请袭唐官制,诏许之。”
此后新罗设立三省六部制,其 “执事省” 对应唐朝的尚书省,“内省” 对应门下省,“外省” 对应中书省,官职名称如 “侍中”“中书令” 均与唐朝一致。
唐朝还直接授予新罗官员官职。贞观二十二年,新罗国相金春秋出使唐朝,唐太宗 “以春秋为特进,文王为左武卫将军”;开元年间,新罗使臣金思兰出使唐朝,唐玄宗 “授思兰太仆卿,遣还”。这些任命并非荣誉性质,《通典》明确记载,此类官员 “皆隶鸿胪寺,听候调遣”。

唐朝的文化制度同样深刻影响新罗。《旧唐书・新罗传》记载:“新罗遣子弟入国学,习儒经。” 这些留学生在唐朝学习后回国,将科举制度引入新罗,设立 “读书三品科”,以儒家经典为考试内容,与唐朝科举的 “明经科” 一脉相承。
儒学在新罗的传播得到唐朝直接支持。唐太宗曾赐新罗《礼记》《左传》等儒家典籍,金真德女王时期,更是创作《太平颂》织于丝绵上献给唐高宗,诗中写道 “维帝任忠良”“昭我唐家光”,直接称颂唐朝的政治教化。这首诗被《全唐诗》收录,成为新罗接受唐朝文化影响的实证。
唐朝还为新罗提供关键的经济支持。历法方面,新罗长期使用唐朝颁布的《麟德历》,《新唐书・历志》记载:“麟德元年,颁行于天下,新罗、日本并采用之。”
货币方面,新罗曾铸造 “乾元重宝” 铜钱,形制完全模仿唐币,出土文物显示,唐朝的 “开元通宝” 在新罗境内广泛流通。
技术上,唐朝的农业、手工业技术通过遣唐使传入新罗。《通典・食货》记载,唐朝曾派农师前往新罗传授曲辕犁使用技术,使新罗粮食产量大幅提升;制瓷、纺织等技术也由唐朝工匠带入,新罗出土的青瓷残片,其釉色与烧制工艺明显带有越窑影响。这些技术援助,为新罗的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

从武德四年的首次册封,到龙朔三年设立鸡林州都督府;从苏定方击灭百济,到李勣扫平高句丽;从官制照搬唐制,到科举传承儒学,新罗作为唐朝附属国的历史无法更改。
没有唐朝的全面保护与制度输出,就没有新罗在朝鲜半岛的崛起与存续。不知道特朗普直到历史真相后,作何感想?
更新时间:2025-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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