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刷到一条视频:一位农民工大爷蹲在工地,粗糙的手捏着笔,在皱巴巴的纸上写高考作文。题目是:《我的母亲》。
“坟头上的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就像我对母亲的念想一样,一年年,总也断不了。” 大爷的开篇,像颗石头砸进我心里。他写到母亲五十多岁就走了,“一点福没享”。天不亮就干活,冻红的手揉面;瘦小的身子,能稳稳端起全家吃饭的大铁锅。
歪扭的字迹里,一句话让我鼻子酸了:“我已经当了爸爸,当了爷爷,但30多年没叫过妈妈了。” 结尾更是扎心:“等扛不动水泥了,就回村里挨着那堆土躺下。没准那时再叫妈妈,她能听见。”
看到这里我陷入沉思,手机屏幕暗了下来。我没有继续点亮屏幕,屋里静得听见心跳。“30多年没喊妈妈”——这句话,瞬间撞开了我的记忆闸门。
我的母亲,是山东的农村的妇女。冬天的早上,她弓着腰,围着那口大铁锅,熬粥、贴饼子......布满裂口的手,在围裙上擦擦,然后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叫我起床吃饭。如今城里的厨房锃亮,可站在灶前,我总恍惚——少了柴火噼啪,少了烟熏火燎,少了母亲掀开锅盖时,那团扑面的白茫茫蒸汽。村里,母亲的身影日渐消瘦。我们这一代人奔向城市,留下老人守着空院荒田。
人们总以为,扛水泥的肩膀容不下温柔,握铁锹的手写不出思念。大爷这沾满泥土的文字,像道光,刺破了偏见。没有华丽词藻,只有冻红的手、沉重的锅、坟头的枯草,和三十年没喊出口的一声“妈”。为何看哭百万人?因为真实自有千钧力。他把心窝里的记忆掏出来,摊在纸上。那何止是一位母亲?是千千万万沉默坚韧的母亲的影子。
城市很大,楼很高,常压得人喘不过气。大爷的文字像道裂缝,让光照进来:最珍贵的东西,不在远方,而在最初出发的地方。望向窗外璀璨霓虹,我仿佛看见母亲站在老屋灯下,掀开锅盖,热气模糊了她含笑的脸。
也许今晚,该给母亲打个电话了。
更新时间:2025-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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