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 |《沉默的荣耀》吴石烈士的民革“朋友圈”

导 读

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热播，让1949年至1950年间吴石、朱枫、陈宝仓、聂曦等烈士真实潜伏事迹走入大众视野。鲜为人知的是，吴石和陈宝仓烈士都是民革前辈。

在人生路途上，吴石邂逅不少朋友和挚友，除陈宝仓外，还有不少是民革党员，如：民革创始人之一李济深，民革第三、四届中央副主席张治中，民革第五届中央副主席刘斐，民革福建省委会第一至四届主委刘通，曾任民革广东省委会副主委的吴仲禧，曾任民革上海市委会副主委的吴艺五，民革第一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杨杰，民革第三届中央常委黄绍竑，民革上海市委会第一、二届主委丁超五，民革上海市委会第六、七、八届副主委丁日初。这些民革前辈志同道合，心向光明，为新中国建立和建设立下难以磨灭的功勋。

吴石

吴石（1894-1950），原名萃文，字虞薰、湛然，福建闽侯人，1945年秘密加入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简称民联，民革的前身之一）。陈宝仓（1900-1950），字自箴，籍贯河北遵化，出生于北京。1948年，陈宝仓在香港秘密加入民革地下组织。

1953年9月，民革中央主席李济深在《悼念陈宝仓同志》的祭文中，透露出吴石和陈宝仓的地下工作的使命与任务：“四八（1948）年，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派吴仲禧同志由香港到南京做地下工作，与陈宝仓同志联系，由此他就参加了民革地下组织。四九（1949）年春，陈宝仓同志到广州，当时民革中央派吴石同志去台湾从事策反，陈宝仓同志自动要求同往，毅然负起深入虎穴的艰巨任务。”

陈宝仓

吴石与陈宝仓多次并肩作战。1940年1月，吴石任第四战区参谋长，他任此职长达五年。陈宝仓曾任第四战区副参谋长。在国民党一再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挑起反共摩擦的抗日战争相持阶段，在特务密布的12个战区中，第四战区始终保持了国共团结抗日的局面，这和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参谋长吴石、副参谋长陈宝仓等一批爱国将领坚持正义立场密切相关。1944年，吴石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参谋长兼副司令官，与中将副参谋长陈宝仓共事，共同解救保护了越南共产党主席胡志明。舟山解放前，吴石与陈宝仓利用在国民党职务之便，获取国民党重要情报，为解放舟山注入重要力量。

在人生路途上，吴石邂逅不少朋友和挚友，除陈宝仓外，还有不少是民革党员。这些民革前辈志同道合，心向光明，为新中国建立和建设立下难以磨灭的功勋。

李济深

李济深（1885-1959），又名济琛，字任潮，广西苍梧人，民革创始人之一。1949年后，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民革第一至四届中央主席。第一、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第一至三届全国政协副主席。

1942年11月，吴石专著《新战术论》出版，好友李济深为其作序，指出：读是书者，宜体其立言之微旨，以振其神思机智，而跻于新途，厉风变，用扬我武，则胜利之期，足可待矣。

张治中

张治中（1890-1969），原名本尧，字文白，安徽巢县（今巢湖）人，1949年加入民革。1949年后，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西北行政委员会副主席，国防委员会副主席等职。民革第二届中央常委，第三、四届中央副主席。第一、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第一至四届全国政协常委。

张治中与吴石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同学。1936年12月，吴石的《兵学辞典粹编》出版。此书是当时的畅销兵书，被军界视为“军学之优良参考”，使吴石在军界大放异彩。张治中为该书作序，序中说“不啻最新之兵学百科缩本，诚研究者之一大助力也”，“今此书一出，为军学会粹，析疑辨难，裨益殊多”。

刘斐

刘斐（1898-1983），字为章，湖南醴陵人，1949年加入民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兼国防研究小组副组长、中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兼水利部部长、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文教委员会副主任等职。民革第二届中央委员，第三、四届中央常委，第五届中央副主席。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四、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二、三、四届全国政协常委，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委、副主席。

刘斐是吴石的挚友。1927年初，刘斐作为北伐有功人员被选送日本留学。1928年11月，吴石也赴日留学。在日本陆军大学深造期间，吴石与刘斐相识，共同的爱好和志向，很快让他们成为朋友。两人住所相近，上学时相邀同行，还时常探讨如何富国强兵。吴石与刘斐两家人常常欢聚一堂，开怀畅饮。刘斐的爱妻王佩琴不幸在日本去世，吴石一家人前去吊唁，帮助料理，给深陷悲痛的刘斐以及时的安慰。

1931年底，吴石的军学研究的处女作《最新军事航空述要》一书即将付梓，深知吴石志向的刘斐为该书作序，序言谈到阅读友人专著的“四感”，引经据典，联系时局，对改变中国当时畸形现象发出呼吁，爱国之情溢于纸上。1932年6月，该书由故宫印书局出版，吴石将书款捐助用于发展我国航空事业。

抗战胜利后，在南京时，吴石与刘斐每隔一两天就要见面或联络，交换看法，抨击时弊。1949年春，刘斐作为南京政府和谈代表之一，参加过国共两党谈判。吴石则从福州赶到南京，受中共的委托，去规劝李宗仁接受中共八项和谈条件。刘斐、吴石两人一个前台，一个后台，尽管最终没有促成和平的到来，但足以在青史上留下一笔。

1991年12月，罗青长在接见吴石之子吴韶成等人时曾说：“我们在渡江之前有刘斐，渡江之后有吴石。”一语道破天机。

刘通

刘通（1879-1970），原名开通，字伯瀛，号漫叟，福建闽侯人。1945年10月，刘通参加民联，当选为民联中央监察委员。1949年加入民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福建省人民政府委员、福建省政协副主席等职。民革第二、三、四届中央委员。民革福建省分部筹委会召集人，民革福建省委会第一至四届主委。第三、四届全国政协委员。

刘通与吴石是至交及战友。1917年孙中山南下护法，在广州任大元帅，策划北伐，组织征闽靖国军，刘通任该军秘书长，吴石与其共事军中。两位福州人一见如故，说起福州方言，分外亲热。两人在军中常常走动，互邀聊天，讨袁的共同使命让两人心连在一起。从此，结下伴随一生、至死不渝的友谊。

抗战胜利后，吴石回到南京担任国防部史政局局长，经常假借宴会名义，邀请闽籍在南京供职的好友刘通、丁超五、吴仲禧等多人，聚会一堂，谈论国事，抨击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独裁专政。

1949年8月，身负秘密潜伏使命的吴石在赴台的前一天，密召原随从参谋王强，命令王强用生命来保管一批机要档案，这些档案正是国民党原定直运台湾的298箱绝密军事档案。吴石要求王强为保万无一失，关键时刻可征求黄觉民和刘通的意见而行。

在刘通留下的《漫有斋诗稿》中，存有刘通惊悉挚友吴石在台湾牺牲后挥泪写下的诗——《哭吴石》。该诗句句情真意切，让人动容。诗中这样写道：

恸哭君真死，困难我独生。

风光韩愈郡，灯火秣陵城。

兵略山川富，诗心水月清。

可怜临别语，生死是交情。

1969年，刘通在病重时将此诗交给孙子刘海容，并嘱咐说：“他日万一有机会见到彭冲、谢筱迺、梁国斌和老前辈中任何一位时，将此诗抄录，谨慎面呈，另有数语亦加报达……现有一事殊耿耿于怀，即不知虞薰（吴石，字虞薰）之牺牲，有关各方面曾否予以记载？便时祈予关照，勿使日后不明不白……”

吴仲禧

吴仲禧（1895-1983），字奋飞，福建福州人。早年参加福建学生军。1911年参加辛亥革命。后在北伐战争中任国民革命军团长、师参谋长、代师长。1937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后长期从事地下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广东省人民法院代院长、省司法厅长和党组书记、省参事室副主任、省政协副主席、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委员、民革广东省委会副主委等职。

吴仲禧与吴石既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同学，又是同乡、挚友。辛亥革命爆发后，17岁的吴石与友人吴仲禧参加福建北伐学生军，北上南京。

1946年9月，吴石经过多方周旋，为吴仲禧谋到国防部监察局中将首席监察官一职。1947年，吴仲禧被人嫁祸关押于看守所，吴石知道好友遇到麻烦后大为恼火，亲自派车把吴仲禧接到家里，平息风波。1948年6月，吴仲禧以国防部首席监察官身份被派往“徐州剿总”，获取淮海战役前夕徐州“剿总”兵力部署、作战意图等核心机密，将情报交给中共华东局情报部部长潘汉年，对淮海战役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1949年6月，吴石去台湾之前，和吴仲禧见了最后一面。吴石说，福州绥靖公署已经结束，他要到台湾去。吴仲禧请他考虑，到台湾去是否有把握，如果不去，也就此留下，转赴解放区。吴石则坚决表示，自己的决心已经下得太晚了，为人民做的事太少了。现在既然还有机会，个人风险算不了什么。这段记录说明，1937年已秘密加入中共的吴仲禧至迟到1949年6月已知吴石是同道。

吴艺五

吴艺五（1891-1976），名刚如，号艺父、艺夫，又名吴树、吴澍。福建长乐人。民联在重庆成立后，委派吴艺五来上海筹建地下组织。上海解放后，吴艺五先后任民革上海市委会副主委、上海市政协委员、上海市民政局副局长等职。

吴艺五与吴石是福建老乡，也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友，私谊甚笃。两人曾一同在福建省军事厅和水上警察局共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吴石积极参加民联组织的活动，在上海，吴石在吴艺五的直接联系下从事情报、策反工作。吴艺五是当时中共驻沪地下组织负责人吴克坚联系的重要对象之一。

吴石来上海时常常住在族侄、大兴贸易公司经理吴长芝家里，重要军事情报经由吴长芝送到民联上海秘密联络点吴艺五处，再由其转交吴克坚。吴石通过民联这条秘密情报线提供了《国防部全国军备部署图》《沪宁沿线军事部署图》等核心情报，对解放宁沪杭地区起到了重要作用。

1948年春夏之交，在南京、上海的福建同乡发起拥戴吴石出任福建省政府主席的活动。这一活动的幕后策划人是吴艺五。

杨杰

杨杰（1889-1949），又名漱石，字耿光，云南大理人，1948年加入民革。民革第一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949年9月，在香港被国民党特务暗杀。

1934年春至1937年夏，吴石在陆军大学任教，这期间杨杰任常务副校长。

黄绍竑

黄绍竑（1895-1966），字季宽，广西容县人，1956年加入民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政务院政务委员等职。民革第三届中央常委，第四届中央委员，民革中央和平解放台湾委员会副主任。第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一、二、三届全国政协委员。

黄绍竑与吴石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同学。

丁超五 丁日初

丁超五（1883-1967）、丁日初（1917-2002）是著名的民革父子。

丁超五从青年时代开始就追随孙中山先生，1911年加入同盟会。1945年夏，在重庆加入民联，任中央监察委员。1947年，参与筹组民联福建省地方组织，并担任召集人。1950年，被民革中央任命为民革上海市分部筹备委员会召集人。1955年至1958年，任民革上海市委会第一、二届主委。其间，他还先后担任民革第三、四届中央委员和第二、三届全国政协委员。

根据个人意愿和工作需要，丁日初于1950年加入民革，历任民革上海市委会第三届委员，第四、五届常委，第六、七、八届副主委。

解放战争期间，丁超五、丁日初直接从事了极为危险的具体的情报工作策反工作等。丁超五将自己住宅作为中共秘密电台场所，丁日初将秘密情报发报给中共中央。丁日初1947年即与吴石有了联系。1949年5月，吴石调任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中共中央社会部派出特派员谢筱迺到福州，谢筱迺就在时任国民党福建省参议会议长的丁超五的福州河西路二号宅院边，设置了秘密电台，每晚将情报交丁日初发给中共中央。

由于历史原因，很多民革前辈在国民党军政界有着特殊的影响力。在人民解放军进行战略反攻之际，民革把策动国民党军政人员起义和组织革命武装作为推翻蒋介石反动政权的主要手段，配合解放军胜利大进军，为建立新中国作出了贡献。

民革前辈先后参与策动了吴化文、王晏清、刘昌义、张轸、裴昌会等国民党高级将领阵前起义；积极参与推动和平谈判，促成了北平、湖南、新疆、绥远等地和平解放；参与组织了川康起义和云南起义，给国民党集团以致命打击，缩短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进程。同时，民革前辈还策动了资源委员会起义、上海政权和平移交，为新中国的经济建设巩固了基础；策动了国民党驻外使馆起义，为新中国外交工作开辟新局面作出了努力。

主要参考文献：

1.郑立：《冷月无声：吴石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18年出版。

2.民革中央宣传部编：《民革前辈与新中国》，团结出版社，2019年出版。

3.民革中央宣传部编：《续编》，团结出版社，2022年出版。

4.民革中央宣传部编：《民革与新中国的建立》，团结出版社，2019年出版。

5.戚涵钧：《父子两代不了情——记民革前辈丁超五、丁日初父子片段》，《上海民革》，2022年11月15日。

6.张伟平，杨丽冰：《民革前辈与舟山解放》，《团结报》，2025年11月6日。

7.孙继业：《纪念民革前辈吴石烈士》，《团结报》，2025年11月27日。

作者 _ 万李娜

审核 _ 鲍家树

监制 _ 陈晓燕

本期编辑 _ 王欣雨 李艳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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