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新加坡一度是东亚富豪们资产避险和身份配置的应许之地。尤其是在前几年,一些人高调唱衰香港的时候,新加坡的媒体和部分精英没少阴阳怪气,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似乎“亚洲金融中心”的地位不日就将花落狮城。
然而,风水轮流转。最新的风向,开始变了。
最近,英国老牌主流财经媒体《金融时报》上刊登了一篇重磅报道,直指新加坡,标题的指代意味就非常明显:《富裕的中国人绕开新加坡,转向迪拜》(Wealthy Chinese sidestep Singapore for Dubai)。

这篇报道的信息量极大。它释放了一个清晰的信号:曾经那股涌向新加坡的中国资本热潮,正在快速降温,甚至开始调转船头,西进中东。
为什么“坡县”突然就不香了?
报道提到,从表面看,这是新加坡自己“关门”了。
《金融时报》援引多位私人银行家和顾问的观点,直言不讳地指出,中国富豪们正对新加坡“日益增加的困难”感到沮丧。
这种“困难”体现在三个层面:审查风暴的后遗症,身份门槛的劝退,以及对监管的风险厌恶。
相比之下,迪拜的黄金签证一给就是10年,税收环境稳定且良好,对数字资产也极其友好。
结果就是,据渣打银行透露,过去一年,东亚客户,主要是中国人对迪拜的咨询量激增。迪拜金融中心的家族办公室数量也在猛涨,以至于当地懂中文的金融人才都开始供不应求。

资本是最诚实的,它们永远流向阻力最小、最受优待的地方。新加坡的高姿态,正在把中国客户推向迪拜的怀抱。
如果仅仅把中国富人逃离新加坡的原因归结为“监管阵痛”,那就太小看这件事了。
这场资本流向的转变,背后是新加坡在基因层面的必然性问题。
关于新加坡,我这两天在网上看到了个一针见血的说法:“或早或晚,新加坡终将回归它本来的位置,也就是个‘客栈’。”
我觉得这个比喻很巧妙。
客栈的特点是什么?一个中转站,迎来送往,本身不生产什么。
客栈混得好不好,完全取决于客人给的赏钱多不多。
而这恰好就是新加坡的生存之道。
2020年,前中航油(新加坡)CEO陈九霖,曾在《中国经济周刊》上发过一篇深度剖析新加坡脆弱性的文章。

陈九霖
陈九霖认为,新加坡,一个弹丸小国,面积才700多平方公里,还没中国一个大点的县城大。资源极度匮乏,连饮用水和沙子都得进口。
为了生存,它必须奉行极致的重商主义。怎么吸引外资?给优惠。
陈九霖提到,他当年把公司做大后,就曾有新加坡官员主动找上门,邀请他入籍,答应给他“特许石油贸易商”的名头,并承诺将他的企业所得税率从20%降到15%,后面甚至能谈到3%。
没有资本利得税,没有遗产税,个人所得税也低。所以新加坡当年特别招中国新兴富人阶层的稀罕。
这种避税天堂的模式,在过去几十年全球化浪潮中,让新加坡吃尽了红利。它也借着这么个契机,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外表无限光鲜的“账房先生”。
但陈九霖最后依然拒绝了新加坡的入籍邀请。
为什么?账房先生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不是能力,而是中立和服务。
可新加坡的文化底色又是什么呢?陈九霖用了8个字来概括:急功近利,利益至上。

你成功时,你是座上宾,部长陪你打球,总理与你共餐;你失败时,你就是弃儿,没人会同情你,更缺少包容。
这就是新加坡。这种极致的利己主义用到富豪身上,就是:欢迎你的钱,但你的人和你的“麻烦”,我们不欢迎。
一旦新加坡觉得中国富人带来的“风险”,比如洗钱案,可能高于“收益”的时候,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收紧政策,哪怕这么做会劝退客户。
久而久之,新加坡对富人的吸引力自然就下降了。
这就是客栈的宿命。它注定永远无法成为任何来客的家。
除了新加坡的基因问题之外,中国富人之所以逃离新加坡,更深层的原因,或许还是他们看清了新加坡的底色。
什么底色?说白了,就是只有一个县城级别的体量,却总想干全球中心的活。
为什么说新加坡是个县?
因为它没有市场腹地。企业在这里英雄无用武之地。营商环境再好,没有市场,企业也做不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新加坡本土缺少全球性大企业。
它也没有核心产业。据陈九霖回忆,新加坡搞了20多年的电子产业、生物工程,几乎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
至于新加坡的旅游业,有个戏谑的说法叫“一二三”,也就是“一个红灯区、两个赌场、三个景点”。

很显然,这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旅游业结构。
此外,新加坡的经济极度还依赖中国。新加坡的主权基金淡马锡,在2020年的投资组合中,对中国的投资占比高达29%,超过了对新加坡本土的投资(25%)。
更麻烦的是,新加坡最看中的命根子,也就是金融产业,现在也面临着香港的强力竞争。阿里、小米等重量级的中国公司,都选择在香港上市,而不是新加坡。
一个没有资源、没有市场、没有核心产业、经济命脉高度依赖中国的国家,有什么资格自称“亚洲金融中心”呢?
如果说经济上的脆弱只是先天不足,那么地缘政治上的战略误判,则是新加坡正在犯下的最大错误。
这几年,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新加坡一边享受着中国经济发展的巨大红利,一边在政治和军事上,心甘情愿地充当美国在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抓手。
经济上靠中国,安全上靠美国。新加坡一直在试图雨露均沾。
在和平与发展的黄金时代,这种骑墙策略或许能左右逢源。但到了今天这个大国博弈日趋白热化的阶段,这种“既要...又要...”的算盘,必然失灵。

一旦新加坡在政治上得罪了最大的客户来源地,你就不能指望客户还把身家性命放在你这个账房里了。
这才是中国富豪们开始逃离新加坡的根本逻辑。
这说到底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营商环境问题,这是一个安全感问题。
富豪们比谁都精,他们看得很清楚。
香港再怎么样,它的背后是整个中国,它有中国给它兜底。
而新加坡呢?它不过是夹在中美之间的一个县级中转站。
一旦中国完成了对东南亚的整合,一旦区域经济的庄家不再给它脸面和赏钱,那它就什么也不是了。
前几年,有些新加坡媒体借着新冠疫情和中美贸易战嘲讽香港。

但现实是,香港的金融地位远比新加坡稳固,因为它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家里的事再怎么闹腾,闹完了终究还是家里人。
而新加坡,一旦失去中国的信任和资本的涌入,它那所谓的“金融中心”的脆弱外壳,一戳就破。
客栈做得再大,终究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县城的架子搭得再高,也撑不起全球中心的野心。
大国不再给脸,资本不再赏光,它所能回归的,不过是一个地理的坐标,一个历史的注脚,一个本该如此的小县城。
从新加坡到迪拜,这不仅是富人们的资产腾挪,也是一次全球资本对安全感和确定性的重新投票。
而在这场投票中,那个试图在大国博博弈中两头吃、那个信奉利益至上的客栈,正被它的客人们无情地抛弃。
更新时间:2025-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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