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俄共关于斯大林问题的决议

2025年7月5日，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关于全面和彻底恢复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历史公正性的决议》。

估计很多人看到这则消息，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触动。苏联解体之后，特别是在普京执政以来，对斯大林的评价已经做了比苏共二十大的全盘否定，有了更为客观的改正。在俄罗斯的历史教科书中，对斯大林的历史功绩也给予了比较公正的肯定。所以，这次俄罗斯联邦共产党通过这样一个决议，并不令人吃惊，而且也让人感觉顺理成章。

1953年，斯大林去世。当时我还很小，很多事也不太可能都记得住。后来有一位工厂的同事老大姐，当年她是部队文工团的团员，她对我说，斯大林逝世后，中国全国都在为他举哀。当年的姑娘们，在辫稍上都系上黑色的锻带，以示哀悼。听老大姐这么一说，我似乎依稀也有一点这种印象。当然，这个印象也是非常模糊的。

到了六十年代，中国与苏联的关系发生重大分裂，我们这才听到有关在苏共二十大上，赫鲁晓夫所做的反对斯大林的秘密报告。而且还听说，这份报告还没在苏共二十大会议上被宣读，美国中情局就已经拿到了这份报告的副本。

在中苏两党关系破裂的时候，中方对斯大林的评价还是比较公正的。尽管毛主席对斯大林在共产国际涉及中国革命方面犯过的错误表示过不满，但我们对斯大林还是讲七分功劳、三分错误，要讲三七开。所以，在我们那一代人当中，斯大林的形象还是比较正面的。后来我回想起来，即使在苏联，对斯大林的所谓肃反扩大化，对斯大林千般指责，万般咒骂。但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肃反扩大化的责任绝不是由斯大林一个人所要承担的。那一代苏共领导人，甚至一些中层干部，或多或少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因为在苏共党内，有的人就是想利用这场所谓肃反扩大化的运动，打击异己，踩踏别人，好让自己向上爬。有些冤假错案未必是斯大林所知情的，确实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捣鬼作怪。

当然，肃反扩大化的问题，斯大林还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这一点斯大林无法推托。当然，在当时在整个国际资产阶级都在拼命要颠覆苏联，要搞垮苏联的环境里，被帝国主义收买的苏共党内的异己分子也肯定为数不少。肃反扩大化肯定会有冤案，但并不都是冤案。这里除了有斯大林的责任外，国际资本主义世界大环境的险恶也是无法回避的一个因素。第五纵队并不只出现在西班牙，苏联内部肯定也存在这样一支秘密部队。

当年，中方在内部做有关斯大林问题的宣讲时，有的老干部说，斯大林犯了什么错误?如果说他犯了错误，那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除掉赫鲁晓夫这个王八蛋。这种观点在中国当时的一批老干部中，带有一定的普遍性。

1971年，《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联合发表社会，纪念巴黎公社起义一百周年。在这篇社论，引用了毛主席一段过去没有发表过的话。毛主席说，俄国人有两把刀子，一把列宁，一把斯大林。斯大林这把刀子，俄国人已经丢掉了，列宁这把刀子，俄国人也丢得差不多了。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苏联虽然否定了斯大林，但还没有否定列宁。看到毛主席这段话，才知道苏联对列宁也只是做面子文章，在本质上却已经完全背叛了列宁主义。后来还听说，戈尔巴乔夫可以整段整段地背诵列宁的著作。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这也让我们看到，苏联党内的形式主义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在戈尔巴乔夫执政之前，苏联党内只是在否定斯大林，还没有敢公开否定列宁。如果他们过早地否定列宁，苏共执政的合法性就会受到严重的质疑，而且苏联广大党员和普通群众也绝对不能接受。但是到了戈尔巴乔夫执政之后，他的所谓公开化、自由化的观点已经无法阻拦苏联内部的反共反苏分子的极度嚣张。他们公开攻击列宁，诬蔑列宁。尽管苏联党内的基层党员和群众对此极为不满，但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

在1956年苏共二十大召开之前的1953年，斯大林刚刚去世，苏共当时的领导人马林科夫就说到要反对所谓个人崇拜，而且贝利亚也跟着附和。但是遭到其他苏共中央负责人的反对。然而到了1956年，苏共二十大召开时，赫鲁晓夫把那些反对者都搞定了。即使像马林科夫和贝利亚这两个赫鲁晓夫的同路人，一个被解职，一个被当场枪毙，这都是为赫鲁晓夫上台执政做铺垫，去掉绊脚石。赫鲁晓夫可以说是苏联内部搞历史虚无主义的第一人。

苏联解体前后，对于斯大林的负面看法，在中国当时的青年人当中有较多的流传。这也与个别国内媒体鼓吹什么《古拉格群岛》和《日瓦格医生》苏联时期的小说等有关。西方与苏联内部对斯大林的负面评价让少数中国青年人与之认同。而国内负责宣传工作的部门对此似乎无暇顾及。只是后来俄罗斯内部开始传出对斯大林的重新再评价的信息，才会让一部分青年人有所关注。

如果说，苏联的解体是被苏联的历史虚无主义搞出来的，这种说法可能有点绝对。但是历史虚无主义在苏联解体中，所犯下的罪恶是绝对不可轻视的。或许有人会认为，今天的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宣布为斯大林恢复名誉，是不是为时过晚? 是不是没有多少现实意义? 这也要看，今天的我们应该怎么来看待这个决议。

美国的特朗普天天在喊让美国再次伟大，而普京虽然没有喊过类似的口号，但普京所做的就是想要让俄罗斯再次伟大。然而真的想让俄罗斯再次伟大，对于俄罗斯来说，俄罗斯只能而且必须重新走上一条社会主义的道路。这对今天已经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俄罗斯来说，是不是难度有点大? 但是，如果俄罗斯不选择重新走一条社会主义的道路，那么就基本不可能实现让俄罗斯再次伟大的目标。

俄罗斯要重新走上一条社会主义道路，还要重新举起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旗帜。这是一点都不能含糊的。对于今天的俄罗斯来说，要做到这两点都很不容易。但是，如果俄罗斯真的想让自己强大起来，真的想让自己再次伟大，这两条对于俄罗斯来说都别无选择。当然，苏联当时有的路是无法回头的。俄罗斯要再次伟大也不可能再走过去的老路。但是过去曾经的有效经验还是要保留的，俄罗斯更要根据今天的实际来重新规划自己要走的道路。对于俄罗斯来说，要清除历史虚无主义的影响，列宁这把刀子和斯大林这把刀子都是永远都不能丢掉的。这也是俄罗斯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延续性所必需的。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