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陈独秀的次子,更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领导人之一,他就是陈乔年。原本,这样一位有理想、有信仰的革命青年,怎么看也应该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可谁都没想到,他竟然在26岁的大好年华英勇牺牲,就这样为他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一切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别看陈乔年的爹是大名鼎鼎的陈独秀,可他这辈子,都没怎么沾过“名人后代”的光。
1915年,13岁的陈乔年跟着哥哥陈延年到上海找父亲,不过他们并没有跟着父亲一起住,而是租了个小阁楼,后来陈独秀把他们安排到《新青年》发行所借住,没有床,兄弟俩只能睡在地板上。

每个月陈独秀只给他们10块钱的生活费,那会儿10块钱能买两袋米了,但兄弟俩还得交房租、学费和日常的其他开销,兄弟俩的生活自然也就十分拮据了,常常都只能煮些稀粥就着咸菜吃。
继母看着两个孩子过得苦,难免心疼,就劝陈独秀:“孩子还小,别让他们受这个罪了。”陈独秀却摇了摇头说:“就是要锻炼他们吃苦的能力,要不然将来还怎么扛得起事儿?”
陈乔年虽然看着文文弱弱的,年龄也小,骨子里却十分坚韧。哥哥陈延年性格稳重,凡事都想得细致,陈乔年却像个“乐天派”。不久之后,兄弟俩都考进了复旦大学。
1919年,“五四运动”发起,陈延年和陈乔年兄弟俩也深受影响,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他们一起前往法国勤工俭学。在法国的那几年,他们不光学习十分努力,也积极参与各种斗争活动,慢慢接受了马克思主义。
20岁那年,陈乔年在中央的批准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回国后,陈乔年就被中央派到了北京工作,担任中共北京地委组织部长,他成了最年轻的领导人之一。

知情的人都说,“陈独秀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可陈乔年从来不提父亲的名字。在北京做秘密工作的时候,他白天就装成普通员,晚上就召集同志开会,连房东都不知道他是干啥的。
他还在北大附近办了个秘密印刷厂,专门印《向导》和《政治生活》。为了不被敌人发现,白天印老百姓的春联、账本,晚上才偷偷印革命刊物。有回机器坏了,陈乔年挽起袖子跟着修,油溅得满身都是,还跟工人师傅说:“咱们这机器印的不是纸,是救中国的火。”
1926年“三一八”惨案那天,陈乔年带着群众往段祺瑞执政府请愿,突然就听见枪声。他大喊“别乱!跟着我撤”,转身就去扶摔倒的老人,没留神被敌人的刺刀划中了胸口。鲜血一下子渗出来,他捂着伤口还在喊“快撤”,直到最后一个群众离开,才被同志架着走。
后来在医院,医生说再深一点就伤到心脏了,陈乔年却笑着说:“这点伤算啥?比起革命的苦,差远了。”
陈乔年在北京工作的时候,认识了史静仪。他们都有同样的革命理想,史静仪也很支持他的工作,1926年,两人结婚。

婚后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却也很踏实。陈乔年为了革命理想工作的时候,史静仪就在一旁帮忙,整理整理文件、传递一下消息什么的。
1927年,他们的孩子出生,陈乔年给这个孩子取名叫“红五”,意思是纪念中共五大的召开。这个时候,幸福的一家人还不知道,这份温馨,竟然会在短短一段时间后就戛然而止。
1928年2月,陈乔年在上海主持会议,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有叛徒告密,他不幸被国民党特务抓走了。这时候的史静仪已经怀了第二个孩子,她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挺着大肚子四处托人打听消息,跑遍了上海的监狱,可连丈夫的面都没见着。
有回她在监狱外等了整整一夜,冻得浑身发抖,却只等到一个老狱警偷偷递来的一件长衫,那是陈乔年的,上面还沾着血迹。

没过多久,噩耗传来:陈乔年被秘密处决了,年仅26岁。史静仪抱着刚满1岁的红五,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眼泪流干了都没敢哭出声,她怕惊动邻居,更怕吓着孩子。
可祸不单行,红五没多久就得了急病,史静仪所有的钱财都用来救丈夫了,这时候哪还有钱给红五治病?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没了气息。

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女儿,给她取名叫做“陈鸿”,希望孩子能够像鸿雁一样,飞得远远的,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可当时上海的白色恐怖越来越厉害,史静仪自己都十分危险,更别说这个孩子了,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把孩子托付给安徽安庆的一户苗姓人家。
后来时局稍微稳定了些,史静仪就一直在寻找女儿,可战乱年代,消息又闭塞,一直到她去世之前,她还紧紧拉着妹妹的手,说:“帮我找找鸿鸿……”

陈鸿被送到苗家之后,就被改了个名字,叫“苗玉”。可这样的日子并没好过多久,苗家的男主人就去世了,苗母一个女子实在是无力抚养孩子,无奈之下只能将她送到当地的福利院。
福利院人多,苗玉又小,常常被欺负,后来又被一户陈姓人家收养,可那家人也穷,9岁的苗玉就得去地主家放牛。

冬天天寒地冻,苗玉没鞋穿,就把稻草裹在脚上,走在雪地里,脚冻得裂开口子,渗出血来,她也不敢哭,地主家的婆子要是看见她哭,还得打她。有回她放牛时摔了一跤,牛跑了,她怕被骂,在山里找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抱着牛腿,冻得都快没知觉了。
小时候,苗玉得了过疹,高烧不退。养母没钱请医生,就用土方子熬草药,一勺一勺喂她,嘴里念叨:“孩子你挺住,你爹娘还等着你呢。”苗玉不知道爹娘是谁,可她记住了“爹娘”这两个字,夜里做梦,总梦见有人抱着她。
1944年,新四军路过村子招兵,16岁的苗玉听说当兵能“打坏人、找亲人”,立马就报了名。她被分到洗衣班,每天要洗几十件衣服,冬天用冷水搓衣服,手冻得又红又肿,连筷子都拿不住,可她从来没喊过苦。
战友们问她为啥这么拼,苗玉说:“我想早点把坏人打跑,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爹娘了。”
后来苗玉跟着部队参加解放战争,打到福建时留了下来,在当地的公安局工作,再后来又调到轻工局。她成了家,生了几个孩子,日子过得平淡,可找“爹娘”的念头,从来没断过。

1973年,苗家养母去世前,拉着她的手说:“孩子,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爹娘是革命烈士……”
那天晚上,苗玉将养母给自己的包裹翻了个遍。看到里面的那些衣物,她抱着这个小包袱哭了一夜,心里就更确定了: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根。

1989年春天,苗玉的老战友给她带来一张报纸,上面有则寻亲启事:“寻陈乔年烈士遗腹女,其母史静仪曾将其寄养在上海,有贴身衣物为信,知情者请联系……”
苗玉看着启事,手都抖了,“陈乔年”,贴身衣物,寄养在上海……这不就是自己找了一辈子的线索吗?可她又不敢信,怕这是一场空欢喜,战友劝她:“就算是假的,咱们也得试试,不然这辈子都不安心。”
苗玉给报社写了信,详细说了自己的经历,还提到了那个包裹。没过多久,她收到一封回信,寄信人叫李文,是史静仪后来再婚生的儿子。李文在信里说:“我妈临终前说过,我有个姐姐叫陈鸿,有个小红袄。”

两人约在福州见面,李文带来了史静仪的照片,苗玉拿出了那个包裹。李文看着包裹里的小红袄,又看看苗玉的脸,突然就红了眼眶:“姐,你跟咱妈长得真像。”苗玉摸着照片里史静仪的脸,眼泪掉在照片上:“妈……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1994年4月,苗玉跟着李文去了上海龙华烈士陵园。站在陈乔年的墓碑前,她把那块手帕轻轻放在石碑上,跪下来,声音哽咽:“爸,我是鸿鸿,现在叫苗玉。我跟妈找了你几十年了,今天终于来看你了。你放心,我们过得很好,没辜负你说的‘披荆斩棘换来的幸福’。”
风轻轻吹过,墓碑前的青草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她的话。苗玉坐在墓碑旁,絮絮叨叨地说自己这些年的日子:“我后来当了兵,还参加了解放战争,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个个都听话……”

她说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才慢慢站起来,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爸,我下次再来看你。”
苗玉的寻亲之路,不光是自己寻找“根”的经历,更是革命后代对先烈精神的,跨越时代的呼应。陈乔年等烈士的大名,将永远铭刻在民族的丰碑上,作为后人的我们,也将永远铭记他。
更新时间:2025-11-04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20-=date("Y",time());?>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71396.com  闽ICP备11008920号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90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