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山西晚报·刻度财经
订单层层转卖、总抽成突破30%红线,司机端收入明显缩水,这一现象引发大量投诉。
10月10日,据西北信息报消息,有成都网约车司机谢师傅反映,自己在花小猪平台接到一笔网约车订单,乘客实际支付147.76元,自己仅到手83.41元,中间64.35元被平台拿走,比例高达43.5%,该笔订单疑似为另一平台转单而来。
图源:微博
此外,10月5日,有郑州网友称,自己从郑州经开区某小区到郑州东区某超市,在花小猪平台打车,接单的却是另一出行公司司机。一单下来,自己共支付费用10.11元,司机称自己实际到手6.5元。根据测算,本单两平台共计抽取费用3.61元,比例达35.7%。
2022年交通运输部在“交通运输新业态平台企业抽成‘阳光行动’”中明确提出,各主要平台公司公布的最高抽成比例不超过30%。
然而,在订单层层转卖、总抽成突破30%红线、司机端收入明显缩水的现象背后,花小猪正以技术手段和运营策略变相抵制监管,不仅抽成信息不透明,还存在责任转嫁等行为。
花小猪的行为已非单纯的“执行不到位”,而是对监管“阳奉阴违”,通过算法设计、转单套利、数据隐瞒等多重手段,规避监管要求。其目的就是在监管框架内通过技术手段实现利益最大化,同时利用资本优势和市场份额压制司机和乘客的议价能力。
01
累计抽成远超30%,
背后竟是转卖订单?
在小红书平台,一位司机称,“被花小猪和哈啰整不会了”。
事情的起因是,乘客在花小猪下的快车单,结果花小猪以单人独享顺风车单形式卖给哈啰,但乘客是两人,而且乘客一上车就开始了行程,结果司机和乘客一起花了半小时和客服沟通,最后才解决。
图源:小红书
最终,这位司机感慨,花小猪打车“吃相真难看,为了多抽两成佣,快车单跨平台转顺风车单的操作都出来了”。
花小猪这种通过转卖订单提升抽佣的情况,并不少见。而和前述成都钱师傅一样,被层层抽成超过30%的网约车司机,也不在少数。
今年1月,一位网约车司机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记录了一次令他困惑的接单经历:他通过如祺出行平台接到一个由滴滴平台流转而来的退货一口价订单,全程5.8公里。滴滴平台的接单价格为11.53元,订单被转卖给如祺后价格为9元多,如祺再次抽取佣金,最终司机实际到手仅6.92元。算下来,这笔订单的总抽成比例达40%。
图源:黑猫投诉
这类由平台间转卖订单所形成的多层抽佣模式,正在行业中悄然普及。整个过程高效而隐蔽,如同一条被精密设计的流水线。
另一位司机在黑猫投诉平台表示,2024年4月20日晚,自己在某网约车平台看到一个“自选实时单”,从集兴路前往南安市明利大酒店,平台显示金额为80.6元。
然而他并未抢单成功,订单界面很快显示“已被抢”。就在他略感遗憾时,手机中另一个第三方打车平台却发来了派单提醒,行程完全一致,金额却变为68.02元,比此前平台显示的金额少了12元。
司机接到乘客后特意确认,“乘客明确表示自己从未取消订单。”该司机随后致电客服,在等待数分钟后,对方将责任推给第三方打车平台的客服。这通电话未能解决任何问题,却意外揭示出行业内一个公开的“秘密”。
在乘客端,一切似乎并无异样,变化发生在后台,部分网约车系统会在瞬间将订单“切”给第三方合作平台,而乘客通常对此毫不知情。
承接这类订单的平台包括阳光出行、天府小鹿、如祺出行、曹操出行、任我打车等多家服务商。平台“切单”时通常采用不同提示方式,比如,显示“乘客已取消”,随后在1–2秒内将订单重新派发至另一平台,或者是提示“司机抢单失败”,随后该订单便出现在小平台的派单队列中。
此外,多位司机反映,在司机端,订单会先以较高价格短暂出现,随即提示“已被抢”,而几乎同一时间,该订单就以更低价格在第三方平台出现。
作为实际承运方,第三方平台往往也会再次抽取佣金。此时,总抽成已不再是单一平台的比例,而是转卖产生的差价与第三方平台抽佣的叠加。多位司机提供的案例对比显示,在这类双重抽成模式下,总抽成比例轻松突破30%。
02
花小猪母公司称,
去年平均抽成仅14%
2022年,交通运输部推动“抽成阳光行动”,明确要求网约车平台降低抽成比例并公开计价规则,抽成上限原则上不超过30%。
这一政策在规范行业的同时,也限制了平台通过高抽成直接获利的空间。而订单转卖机制,通过拆分订单流转环节,平台在形式上维持了抽成合规,却在实质上实现了超额收益。
与转卖订单带来的高抽成现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花小猪母公司滴滴官方公布的抽成数据。平台披露,2024年其所有订单平均抽成约为14%,每单最高抽成不超过29%,并承诺在年底前将上限进一步降至27%。
然而,在今年9月滴滴组织的一场评审会上,部分司机反馈并未感受到抽成的明显下降,而且滴滴的抽佣机制“不透明”。
由于平台抽成随订单类型、时段和区域动态调整,且存在大量低抽成的补贴订单,整体平均值难以反映司机对高价值订单收入的实际感知。
西安市2025年二季度数据显示,网约车单车日均营收同比下降17%至324元,收入端的压力进一步放大了司机对抽成方案的不满。
申诉机制的不畅加深了司机的无力感。当涉及转卖订单时,有客服会以“非直接派单”为由将问题转交第三方平台,而第三方则强调其“按规则抽成”,导致司机陷入被“双向推诿”的困境。
尽管抽成的争议没有降温,但这并未影响花小猪及其母公司核心数据的攀高。2025年二季度含花小猪的滴滴国内总订单量33.76亿单,同比增长12.4%,日均3710万单创历史新高。
03
部分地区启动订单转卖监管,
花小猪或将面临不可逆挑战
近两年,网约车相关合规运营已经成为各地交通部门的监管重点。
对于订单转卖,在法律层面,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刘俊丽指出,网约车平台擅自转卖订单涉嫌违反《电子商务法》与《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中关于用户知情权的规定。根据《民法典》,网约车作为客运合同一方,未经同意转让权利义务属瑕疵履行,需承担违约责任。
即便平台在用户协议中作出相关提示,也应以加粗等显著方式呈现,并获得用户主动勾选同意,否则相关条款可能被认定为无效。而即便条款有效,平台也不得滥用转派权利损害用户权益。
与此同时,随着订单转卖导致的乱象不断被揭露,2024年以来,南宁、宁波等六城市交通部门集中约谈高德等平台,并推动签订“禁止转卖订单+抽成上限30%”的承诺书。
这些城市的监管手段已初步见效,部分被约谈城市出现运价优化迹象。数据显示,2025年7月,宁波等监管力度较强的城市在订单合规率方面表现突出,已进入全国前列。
然而,加强监管的地区仍是少数,全国层面仍是零星动作,远未形成普遍监管,而且惩罚力度较低,导致“边约谈边转卖”的现象难以根除。
同时,平台侧的应对策略也在同步演变。部分平台将原有的“转卖”行为包装为“联合调派”,差价则以“技术服务费”等形式在账目中体现。
尽管地方监管已在部分区域抑制了订单转卖的“水流”,但并未完全“关闸”。业内普遍认为,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需在国家层面明确转卖订单的法律性质,建立跨区域协同监管机制,并提升违法成本。
但无论如何,长期来看,花小猪若继续依赖订单转卖及差价抽成来提高整体收益,将面临不可逆的挑战:一方面,广州、宁波等地上线“一车一平台”系统,一旦全国复制,差价收入将被系统锁死。另一方面,现行抽成30%红线仍是倡议,但《价格法》《反垄断法》可随时套用。
不过,若花小猪能率先完成系统性合规改造,或将在行业新一轮洗牌中占据有利位置。
来 源:刻度财经
更新时间:2025-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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