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与酒共舞的劳动者

五月你好

International Workers' Day

五月来了。这月份颇有些意思，头一天便排出一个"劳动节"来，使一班"劳动者"得以名正言顺地休息一日。

我想，酒与劳动，向来是极好的搭档。古人刈麦归来，必要痛饮；今人下班之后，亦常小酌。酒之于劳者，正如甘霖之于旱苗，虽不能充饥，却能润泽那被生活风干了的心田。

五月的酒，与旁的时候不同。春寒已褪，暑气未至，恰是饮酒的好时节。酒保从柜底排出几坛去冬酿的梅子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瓶中摇晃，映着窗外新绿的枝叶。劳动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有的还穿着工装，袖口沾着机油；有的刚卸下围裙，指缝间残留着面粉。他们举杯，不是为了什么大道理，只因今日是他们的节日——虽然明日又要回到流水线上，回到灶台前，回到脚手架间。

我曾见过一个老工人，每逢五一必饮一杯白酒。他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却极稳当。酒液入喉，他脸上的皱纹便舒展开来，仿佛这一杯下去，一整年的疲惫都被冲淡了些。问他为何独爱今日饮酒，他咧开缺了颗牙的嘴笑道："平日喝酒是解乏，今日喝酒是过节。"

五月的美酒，原不必多么名贵。街边小馆的自酿啤酒，便利店里的廉价清酒，甚至自家泡的杨梅酒，都能喝出几分节日的味道。酒液滑过喉咙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轻盈起来。那些平日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KPI、房租、孩子的补习费，此刻都暂时退居二线。

酒至微醺，窗外的五月阳光正好。劳动者们知道，明日太阳升起时，他们又要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但此刻，且让这杯中的琼浆，洗去手上的老茧，熨平心上的褶皱。

五月，敬所有举杯的劳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