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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神木的石峁遗址最近又成了考古圈的热议话题，这个距今4300到3800年的遗址，作为中国北方龙山时代最大的城址，自打发现皇城台和外城东门头骨坑这些"石破天惊"的遗迹后，就被学界当成早期国家形态的雏形。

不过它的人群从哪来、社会咋构成、文明属性是啥，一直没个定论。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所的团队花了13年时间，研究了169例古代人骨样本的全基因组。

这份研究首次从遗传学角度系统解答了这些问题，给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起源提供了关键证据。

这么大规模的基因研究，在早期城址考古中还真不多见。

基因密码解码

石峁的主体人群到底从哪来？这次基因研究给出了明确答案。

皇城台、内城、外城还有周边卫星聚落的144个样本分析显示，他们的遗传成分和陕北仰韶晚期人群高度一致。

五庄果墚遗址的古人就是他们的直系祖先，没受到欧亚草原或者中亚外来基因的影响。

这就有意思了，考古发现也能印证这一点。

仰韶晚期陕北常见的彩陶和半地穴建筑，在石峁遗址的陶器纹饰和居住模式上都能找到影子。

文化和遗传双重连续，说明石峁文明的根就在本地。

本来想是不是有大规模外来迁徙，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外来成分，少数样本里检测出10%-20%的"裕民成分"，这和新疆裕民遗址青铜时代人群有关。

专家推测这可能是草原游牧群体通过鄂尔多斯高原南下交流的结果。

还有些个体携带10%-30%古南方人群的基因，和浙江良渚、江西仙人洞遗址的人群接近。

这些外来基因的发现，把石峁的文明互动图景一下子拉开了。

它不是孤立发展的，而是和周边有着频繁的人群交流。

这种多元融合的程度，在同时期遗址中还挺少见的。

社会权力镜像

石峁的社会等级有多森严？人骨遗存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外城东门的头骨坑里，死者大部分是男性，这些头骨的创伤分析显示，他们生前遭受过暴力击打，很可能是战俘献祭。

而皇城台的高等级墓葬里，殉人又以女性为主，比如M27号墓就殉葬了3名青年女性。

更让人注意的是，这些女性殉人还佩戴着玉器，这说明她们不是普通奴隶，可能是具有一定身份的人。

这种性别差异化的殉葬制度，在后来的二里头遗址中也能看到类似情况。

看来石峁开创的这套做法，被后世王朝继承了下来。

近亲婚配在石峁社会似乎是被严格禁止的，169例样本里，只有寨山古城1例殉人存在近亲婚配，父母还是一级亲属。

高等级墓葬的主人则完全没有近亲基因标记。

这背后应该是精英阶层为了维系政治联姻网络，特意规避近亲结婚。

这和《周礼》里"同姓不婚"的记载，说不定有早期的渊源。

Y染色体分析还揭示了石峁的社会结构，男性个体中Y染色体单倍群O2a占比很高，呈现出高度集中的父系遗传特征。

这说明当时的社会是由父系宗族主导的，对比良渚文化的父系和红山文化的母系，石峁在中华文明父权化进程中，确实起到了标杆作用。

石峁遗址的基因研究，把4000年前的人群构成、社会结构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它以陕北本土人群为根基，融合了周边文明的元素，形成了早期国家的雏形。

那些人祭、殉葬的遗存，虽然让人看到了文明发展的残酷代价，但也正是这些复杂的社会机制，推动着早期中国一步步走向文明的成熟。

不过石峁在3800年前突然废弃了，这背后的原因还需要更多研究。

过度依赖军事扩张和资源掠夺，可能是导致它衰落的重要因素。

这个教训，对我们理解中华文明的发展历程，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未来随着更多遗址的发掘和研究，石峁的故事还会有更多细节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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