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人生无怨无悔的事,不多。”
这句坚定的话,出自于最近热播的谍战大剧《沉默的荣耀》,剧中,于和伟饰演的吴石将军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这位“吴石将军”,可不是什么影视人物,他是真真切切为祖国的解放大业付出生命的隐秘战士。
当时审讯吴石将军的国民党特务谷正文,一直到了晚年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还是说:“我低估了他的意志力。”
说起来,谷正文最开始,其实和“特务”根本不沾边。
1910年他出生在山西汾阳,家里条件不算差,后来还考上了北京大学中文系。那时候“九一八事变”刚过,学生们都热血沸腾,他也跟着上街游行,喊着抗日的口号,没多久就加入了共产党,甚至还当过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书记,算是个有理想的进步青年。
可他的信仰终究还是不够坚定。1935年的时候,他执行情报任务失败,随后就被国民党抓了起来,就这样,谷正文转头就投靠了国民党,进了军统。
那会儿军统头子戴笠正缺人手,看他读过书,又懂点共产党的路数,就把他留在身边。戴笠死后,毛人凤接手,翻到戴笠日记里写着“郭同震(谷正文原名)读书甚多,才堪大用”,更是把他当成心腹。
谷正文也懂,要在特务圈子里混下去,就得比谁都狠。毛人凤后来都说“比我还狠”,这话听着像夸,其实是说他冷血到没底线,只要能破案,不管是不是冤案,不管多少人受牵连,他都下得去手。
比起谷正文,吴石的路就要走得“正”得多。
1894年,吴石出生在福建闽侯,他从小就有报国大志。1991年,辛亥革命爆发以后,他就直接加入了福建的北伐学生军,后来又考进了保定军校第三期炮兵科,之后还去了日本深造,先读东京炮兵专科学校,再进陆军大学,妥妥的“学霸级”军人。
回国后,吴石在国民党军里一路晋升,抗战的时候当过史政局局长,接触的全是核心军事情报,到1949年跟着国民党退到台湾时,已经是国防部参谋次长,中将军衔,蒋介石都得高看他一眼。
不过,谁都不知道,这位国民党中将,其实早就在暗中成了中共的“密使一号”。能有这样的“双重身份”,他可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当什么“官”,就是想尽自己所能,为祖国尽一份力。
1948年,淮海战役之前,就是吴石将军偷偷把《淮海战场形势图》交给中共地下党员吴仲禧,这份图把海州到商丘的国军部署标得一清二楚。后来,就连国民党监察院的报告里都承认,这张图“帮中共打赢了徐蚌会战”。
1949年8月福州解放前夕,他奉命把南京400多箱秘密档案运到台湾,却故意把298箱核心档案藏在福州书库,只带了100多箱无关紧要的去台湾,等福州一解放,那些档案全成了解放军的重要资料。
用他留给家人的话说:“吾之选择,非为党派,实为苍生。”
吴石将军想的,一直都是让国家早点统一,让老百姓少受点苦。
到了台湾以后,气氛就更加紧张了,刚刚经历了败退的国民党,到处都在叫嚣着“抓匪谍”,尤其是到了1950年的时候,就更严重了,吴石将军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却出了岔子。蔡孝乾这人,从小生活条件就挺优越,吃不了苦。1950年1月29日第一次被抓后,他靠自己对地形熟跑了出来,躲在嘉义县的农村里。
可天天吃地瓜、啃咸菜,他实在熬不住,不光想念台北西餐厅的牛排,还惦记着要把小姨子马雯娟送回大陆,当时他妻子已经去世,他就和小姨子同居了。
本来,这件事就“不光彩”,组织内部也难免有人不满。再加上按照情报工作的规矩,不同线的人根本不能交叉联系,蔡孝乾和吴石就是两条完全平行的情报线。可为了送走小姨子,他完全不管不顾,找到了朱枫让她帮忙办张通行证。
朱枫是我党刚刚派去台湾没多久的交通员,本来是专门负责联系吴石和蔡孝乾的,通行证这事根本就不归她管。可耐不住蔡孝乾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她找到吴石,吴石想着大家都是为了革命,也就让副官去办了。
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张小小的通行证,让特务谷正文找到了“证据”。保密局的人早就盯着蔡孝乾,从他家搜出了马雯娟的照片,又在出境登记处找到了那张申请表,照片对得上。
4月27日那天,蔡孝乾更是犯了个低级错误。他实在忍不住嘴馋,穿着西装去镇上吃牛排,可乡下人谁穿西装啊?特务一眼就认出了他。
被抓后,特务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死,要么天天有牛排吃。蔡孝乾咽了咽口水,先把牛排吃完,然后当场叛变,一周内就供出了400多个人的名单,整个中共在台湾的地下网络,就这么因为一个人的私欲,彻底崩盘了。
谷正文知道吴石身份特殊,不能硬来,就布了个天罗地网:派余骁男天天盯着吴石的女儿吴学成,收买了吴石的司机,还让一个叫黎晴的女人去纠缠吴石的副官,还派翁连旺混进吴石常去的三荣行当卧底,就连吴石的妻子王碧奎,都被段退之盯着。
为了套话,谷正文还装成吴石的老部下,提着水果去吴家拜访。王碧奎没多想,跟他聊起“最近吴次长见过一位朱女士”,这话一出口,谷正文心里就有底了,朱枫的身份也暴露了。
交通员张灏察觉到不对劲,想给吴石争取时间,就故意做了个“挟持”吴石的假动作。可谷正文哪管那么多,对着车里就开枪,吴石的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条线索值钱。
1950年3月1日,蒋介石复职的那天,吴石家被团团围住。特务们翻遍了整个屋子,最后只找到一根四两重的金条,这还是吴石留给孩子的。
一个国防部参谋次长,手里就这么点钱,连谷正文都惊呆了,后来参与搜查的特务说,他们“用仅存的良知”把金条留给了吴石的孩子。
不过,审讯室里的较量,才是最让人揪心的。
谷正文把能用的酷刑都用上了:电流穿过身体,吴石被电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木棒打断了他的腿骨;橡皮锤砸向他的眼睛,没几天左眼就瞎了;还用大灯泡照着他,用冰水浇他,人烧到41度,血压高得吓人。
可吴石始终都像一块“硬骨头”,不管怎么打,都只说8个字:“问心无愧,绝不低头。”
谷正文急了,把吴石的妻子和儿子吴健成带到审讯室窗外。王碧奎当场吓晕,吴健成跪在地上哭着喊“爸爸你招了吧”。吴石却用那只还能看见的右眼,静静地看着儿子,轻轻摇了摇头。
谷正文后来在回忆录里写:“那一刻,我忽然生出从未有过的寒意,仿佛被审讯的人是我。”
朱枫那边也一样。她于1950年2月18日在舟山的存济医院被抓,从皮衣夹层里剥出金链金镯,分四次吞下二两多黄金想自杀,却被谷正文下令用泻药救了回来,他要留着朱枫挖更多线索。
可不管怎么审,朱枫都闭着嘴,保密局的档案里最后写着:“该犯党性极强,早有必死之心。”
一起被抓的还有陈宝仓和聂曦。陈宝仓是联勤总部第四兵站总监,中将,手里握着台湾南北防区的兵力部署;聂曦是吴石的副官,负责和香港联络。四个人被分开关押,审了90多天,没一个人开口。
谷正文后来也不得不承认,“吴石是我审过最难啃的骨头。”
1950年6月10日,马场町刑场的枪声还是响了。
吴石临刑前吟了首诗:“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聂曦被开了7枪,到死都保持着挺直的姿势,台湾媒体后来报道说他“形象英武,毫无惧色”。朱枫穿着淡绿色的碎花旗袍,深蓝色的毛线上衣,高呼着“中国共产党万岁”倒下。
叛徒蔡孝乾倒是活了下来,蒋介石还任命他为情报局大陆研究室少将副主任,后来又升了中将。
可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住的地方是独门独院,外面有宪兵看守,养着狼狗,拉着铁丝网,出门要层层报批。国民党根本不信任他,他就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直到死还惦记着让子女改名换姓,怕被人报复。
谷正文呢?他因为破了吴石案,官越做越大,后来又破了不少“匪谍案”,手上沾的血越来越多。可他没过上安稳日子,反而天天被噩梦缠着。
晚年他住在台北和平东路的房子里,到处都装着机关:门缝里塞着铜铃,窗户上装着倒钩,马桶盖下面都藏着刀片,就怕有人来报仇。半夜里,他经常突然尖叫着坐起来,喊着“吴石来了”,整条街的狗都能被他吓醒。
1991年,日本NHK电视台来台湾拍纪录片,谷正文主动找上门,想说说吴石案。那会儿他已经81岁了,头发全白了,说话都有些喘。记者问他怎么看这个案子,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吴石案是我一辈子最重的包袱。”他还承认,自己“低估了吴石的意志力”。
他还写过一份手稿,叫《吴石案补遗》,三页纸里只写了一句话:“我输了,输在太相信眼睛。”
他看得见证据,看得见金条,看得见官帽,却看不见吴石他们心里的信仰,那种愿意用生命去换国家统一的信仰。
而吴石他们,从来没被忘记。1973年,吴石被追认为革命烈士;1975年,病重的周总理还特意提到“我党不会忘记在台湾的老朋友”,里面就有吴石。
1994年,吴石和妻子的骨灰被迎回北京,安葬在福田公墓,旁边就是他的挚友何遂,那个同样为国家统一奔走的人。
一直到了今天,我们还在怀念像吴石将军一样为了祖国奉献一切的人们,他们永远值得我们铭记!
更新时间:2025-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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