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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华盛顿特区白宫南草坪举行的独立日军人家庭野餐会上发表讲话。

这本应是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重塑全球贸易秩序努力的关键一周。他自行设定的7月9日与数百个国家达成贸易协议的最后期限，本应于本周三到期。然而，多位行政官员在周末暗示，新的截止日期可能实际上是8月1日，这使得围绕特朗普贸易政策的迷雾更加浓厚。

若截止日期届满而无任何新进展，这可能意味着特朗普4月初宣布的超高关税将卷土重来——尽管当时他在美国股市和债市剧烈动荡后于一周内暂缓实施。若截止日期确实延长，则意味着贸易战可能再延续一个月，全球经济将继续笼罩在不确定性的阴影下。

部分贸易冲击已然显现：周一，特朗普表示将对日本和韩国征收25%的关税，这两个国家不仅是美国在亚洲最大的贸易伙伴，更是美国在该地区联盟体系的支柱。特朗普在致韩国总统李在明的信件结尾中，明确展露了他对贸易和安全问题的交易式态度：“这些关税可能根据我们与贵国的关系而上调或下调，”特朗普写道。美国总统还向其他国家发送了威胁性信函，并准备通过行政命令正式将关税生效日期推迟至8月。

然而，关于特朗普的贸易和关税政策仍存在大量未解之谜，这为美国经济增添了层层不确定性。美国经济已面临企业难以规划投资或制定供应链策略，以及消费者推迟消费的挑战。这种不确定性影响的不仅仅是华盛顿的前景，因为美国贸易政策的任何风吹草动，几乎都会牵动整个全球经济的神经。牛津经济研究院周一表示，美国部分关税和其他贸易扭曲措施的回归，可能意味着“全球贸易将出现异常长期的收缩”，并持续至明年。

在特朗普所谓的“解放日”关税正式恢复的截止日期前，以下几点仍不明朗：

7月9日仍是截止日期吗？

可能如此。当特朗普于4月9日因市场剧烈波动而暂停所谓“报复性关税”时，他曾表示将给予各国90天时间与美国谈判新的贸易安排。这一暂停期将于7月9日正式到期，特朗普政府表示计划于周一向十几个国家发送信函，概述若贸易谈判未能在期限内完成，将恢复惩罚性关税。白宫首席经济顾问凯文·哈塞特在周末重申了7月9日截止日期的重要性，并预计将有大量最后一刻的协议达成。

然而，即便这一截止日期一直是自我设定的，它可能已不再是真正的最后期限。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周末表示，各国实际上可以将谈判期限延长至8月1日以“加快谈判进程”，否则将面临4月2日首次公布的关税措施恢复，但他又含糊地补充称，新日期“并非新截止日期”。无论如何，根据最新行政声明，更高的关税将于8月1日生效。对于美国仍在试图达成某种贸易协议的较大国家和集团——包括欧盟、日本、韩国和印度——8月1日似乎已成为新的关键日期。

关税将恢复到何种水平？

当特朗普暂停4月宣布的争议性关税时，他为所有国家设定了10%的基准关税税率，但表示若各国未能在7月9日前与美国达成协议，将面临更高的单独税率。这些任意税率通常在20%至30%之间，最高可达50%（尽管其中最高税率之一——对越南商品征收46%的关税——可能已部分解决）。

然而，特朗普周五对记者表示，若关税恢复，税率最高可达70%，但他未明确指出具体针对哪个国家或哪些国家。这一税率远高于特朗普4月短暂实施的创纪录关税，且可能令已从春季冲击中完全复苏的市场再次陷入恐慌。

除特朗普最新表态外，若8月前未达成协议，关税税率仍存在不确定性。例如，欧盟最初在特朗普4月计划中被标注为20%关税。但他后来表示，若无协议达成，欧盟出口将面临50%的关税，而这一前景继续令欧盟贸易官员感到担忧。

政府究竟在达成何种“协议”？

美国与英国达成的协议仅涉及汽车和航空等少数几个行业，并未解决许多紧迫问题（如对英国出口高关税钢铁所依赖的更广泛供应链的影响），也未构成任何实质性的贸易协议。

目前尚不清楚美国与越南达成了何种协议。理论上，美国获得了其商品进入越南的零关税待遇，同时对大多数越南出口商品维持20%的关税。然而，没有人知道如何定义“转运”，且框架协议的细节远未敲定。

与世界其他国家达成的协议，距离所谓的谈判截止日期仅剩几天时间，仍待确定。与日本和韩国的谈判已陷入僵局。与印度达成的协议，本应是特朗普政府优先事项，似乎在熟悉的“红线”问题上遇到了障碍。作为美国最大贸易伙伴的欧盟，仍在努力达成一项小型协议以避免最严重的关税威胁，上周及周末已举行高级官员会谈。

目前尚不清楚正在形成的协议的具体内容，包括对汽车等政治敏感行业关税的减让、美国农产品进入欧洲市场的准入扩大，以及欧盟在数字监管和税收政策等美国持续关注的非关税贸易摩擦问题上作出的进一步让步。欧洲已准备好对约1000亿美元的美国商品实施报复性关税，以反击钢铁和铝关税以及4月实施的关税，但目前在谈判继续进行期间暂未实施。

所谓的互惠关税是唯一需要担心的关税吗？

即使全球关税在三周后可能再次上调，美国还有其他贸易壁垒待启用。商务部正在根据《贸易扩展法》第232条（即用于对钢铁、铝和汽车实施更高进口关税的国家安全理由）推进七项不同调查，该条款还可用于提高铜、木材、制药、半导体、卡车、喷气发动机和关键矿产的关税。

这意味着商务部可能认定，例如加拿大软木的进口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特朗普随后将有90天时间采取行动，而如果钢铁关税是先例，这将意味着更多行业将面临新的贸易壁垒。

更令人担忧的是，特朗普于周日对巴西举行的金砖国家峰会结果作出回应，威胁对任何“与金砖国家站在一起”的国家加征10%关税，称其采取了“反美”立场。（他此前曾威胁对任何放弃对美元依赖的金砖国家成员加征100%关税。）目前尚不清楚这一名义上的10%关税是否仅适用于金砖国家，还是可能适用于那些仅仅支持该集团多边主义立场的国家。此外，特朗普政府可能依据何种法律授权实施此类关税也尚不明确。

所谓的“报复性关税”不是已被法院裁定无效吗？

是的，5月底的两项司法裁决认定，特朗普政府援引卡特政府时期的紧急权力立法作为征收普遍关税的依据缺乏法律依据。但上诉法院裁定，关税可在上诉期间继续生效；该案的口头辩论定于7月底举行。

尽管法院历来在国家安全问题上给予行政部门广泛裁量权，但特朗普政府以国家经济紧急状态为由对全球关税进行的广泛且前所未有的动用，可能考验司法耐性。但政府可进一步上诉任何不利裁决，这意味着8月1日可能恢复的关税合法性或将在未来数月内持续存疑。

但不确定性正是特朗普治下的货币。而如今，它只是停留得更久了。

作者：凯斯·约翰逊，《外交政策》杂志记者，专注于地缘经济与能源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