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街头买饼，称赞胡饼香脆，不料转身之后却下旨：此人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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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秋日，胡饼香浮。那日康熙停驻于胡大麻子的饼摊前，咬下一口，眯眼品味。"好饼。"他说。围观百姓无不欢呼雀跃。然而下一刻，这位天子却转身对随从低语："此人，不可留。"胡大麻子还在憨笑，不知死神已至。为何赞罢即斩？这桩怪案，竟牵出一场惊天阴谋。

01

那年秋天，江南的桂花开得正盛，香气袭人。苏州城外的胡家镇，青石板街道蜿蜒如蛇，两旁店铺林立。街头那个胡饼摊，从天不亮就开始忙活。

摊主胡大麻子，本名胡德贵，因脸上长满密密麻麻的黑痣，众人便唤他胡大麻子。这汉子年约四旬，身材敦实，双手粗糙却灵活异常。他做饼的手艺是祖传的，从太祖父那辈就开始做，传到他这里已是第四代。

每日寅时刚过，胡大麻子便起身生火。先是和面，那面要和得恰到好处，不软不硬。然后调馅，猪肉丁、韭菜段、再加上几味秘制香料，搅拌均匀。最关键的是擀皮包馅，他那双粗手在案板上翻飞，一个个胡饼在他手中成型，圆润饱满，如同艺术品一般。

那炉子也是特制的，用上好的泥土烧制而成，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胡饼入炉后，很快就传出阵阵香气，那香味独特，既有面粉的麦香，又有肉馅的鲜美，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奇特香料味。每当这时，整条街都弥漫着这诱人的香气。

镇上的老少都爱吃他这一口。那些富户人家的仆人，每天都要来买十几个回去；就连过路的商贾，也要停下来尝一尝这有名的胡饼。胡大麻子为人厚道，价钱公道，从不缺斤短两，因此生意一直很好。

这天上午，秋阳正好，微风徐来。胡大麻子刚刚出了一炉饼，正用竹篮装着晾凉，忽然看见街口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身着上好的丝绸，腰间系着羊脂玉佩，看穿戴便知非富即贵。

那人走近饼摊，鼻翼微动，显然被香气吸引。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胡大麻子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老板，来个胡饼。"

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胡大麻子虽是生意人，却也能听出这声音的不凡，连忙起身相迎："客官您请，刚出炉的饼，还烫着呢。"

他从炉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最好的饼，那饼金黄酥脆，表面还冒着热气。胡大麻子用干净的油纸包好，双手恭敬地递上。

那人接过饼，掂了掂分量，又闻了闻香气，这才轻轻咬了一口。饼皮应声而碎，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内馅的香味顿时涌出。他嚼了几下，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品出了什么特别的味道。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家都想看看这位贵客的反应。那人又吃了几口，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讶，最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饼，"他放下手中的饼，赞道，"此味天成，确实不凡。"

听了这话，围观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有人大声喊道："客官好眼力！胡大麻子的饼在我们这里可是一绝！"

胡大麻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连连作揖："客官过奖了，过奖了。小的这手艺，祖传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人没有接话，而是继续慢慢地将整个饼吃完。每一口都嚼得很仔细，仿佛在品味什么珍馐美味。吃完后，他拍拍手上的饼屑，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摊上。

"不用找了。"他说着转身要走。

胡大麻子一看那银子，足有二两重，连忙喊道："客官，您给多了！"

那人已经走出几步，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憨笑的胡大麻子，然后走到身边一个看似普通的随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随从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人群后面。

那人径直离去，步履稳健，看不出任何异常。围观的百姓还在那里兴奋地议论着，谈论这位贵客的慷慨和胡饼的美味。

胡大麻子捧着那块银子，心情大好。他哪里知道，刚才那个看似普通的称赞，竟是他的死亡宣告。更不知道的是，那个温和的客人，正是当今圣上康熙皇帝。

而那句轻飘飘的"此人，不可留"，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02

三日后的清晨，胡大麻子照例早起和面。这几天他的心情特别好，逢人便说那位贵客如何慷慨，如何有眼光。邻居们也跟着高兴，都说胡家的生意要更兴旺了。

妻子王氏在旁边帮忙准备香料，嘴里念叨着："相公，你说那位客官会不会再来？"

"兴许会吧，"胡大麻子笑道，"像他那样识货的人，吃过一次肯定还想吃第二次。"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马蹄声急，如雷鸣般由远及近。胡大麻子探头一看，只见十几个衙役骑马而来，为首的捕头手持铁链，面色严峻。

这些衙役在饼摊前勒马停下，溅起一阵尘土。为首的捕头跳下马来，大喝一声："胡大麻子何在？"

胡大麻子丢下手中的面团，慌张地迎上前去："小的就是，差爷有何吩咐？"

"奉旨拿人，少废话！"捕头不由分说，招手示意手下上前，"给他戴上镣铐！"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要给胡大麻子戴上手铐脚镣。胡大麻子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这是为何？小的犯了什么事？"

"到了大牢你就知道了！"捕头冷笑一声，"奉圣上旨意，立即将你收监候审！"

"圣上？"胡大麻子更加懵了，"小的一个卖饼的，怎么会惊动圣上？"

这时王氏闻声跑出来，见此情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把抱住丈夫的腿，放声大哭："相公，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办？"

三个孩子也跟着跑出来，最小的才五岁，见到这阵势吓得哇哇大哭。邻居们听到动静也都跑出来看热闹，很快就围了一大圈人。

"胡大麻子，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邻居张三着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胡大麻子被戴上镣铐，声音都在发抖，"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卖饼的，能犯什么大事？"

捕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耐烦地挥手："都散了！都散了！别在这里聚众闹事！"

但是百姓们哪里肯散，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胡大麻子这人老实得很，从来不惹事的。"

"就是啊，他做饼这么多年，童叟无欺，怎么可能犯法？"

"会不会搞错了？"

"听说是皇上的旨意，那就错不了。"

"可是皇上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卖饼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我知道！前几天那个买饼的贵客，该不会就是皇上吧？"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对啊！那人穿戴不凡，身边还跟着随从，说不定真的是皇上微服私访！"

"可是皇上不是夸胡饼做得好吗？怎么夸完就要抓人？"

"这就奇怪了，照理说皇上高兴，应该赏赐才对啊。"

捕头听了这些议论，心中也是疑惑。他接到的命令很简单，就是立即逮捕胡大麻子，但是并没有说明具体的罪名。不过既然是圣旨，他也不敢多问。

"别管那么多了，"捕头挥手示意手下，"把人带走！"

胡大麻子被推上囚车，王氏追着哭喊："相公！相公！"三个孩子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哭。

看着这一家人的惨状，围观的百姓都于心不忍。有几个年长的赶紧商量，决定立刻赶到县衙门前为胡大麻子求情。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胡家镇。大家都觉得这事太蹊跷，一个做饼的怎么会惊动皇上？而且皇上明明夸了饼好，为什么转眼就要抓人？

到了傍晚，县衙门前聚集了上百个百姓，他们跪在地上，齐声为胡大麻子喊冤。

知府老爷也是一头雾水。圣旨上只简单写着"立即逮捕胡大麻子，候旨处置"，别的什么解释都没有。他琢磨来琢磨去，实在想不出这个平头百姓能犯什么死罪。

03

知府姓赵，名叫赵文渊，是个谨慎的人。面对这样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他不敢怠慢，连夜召集心腹幕僚商议对策。

"大人，这事确实蹊跷，"师爷李先生摇着扇子说道，"一个卖饼的平民，怎么会惊动圣上？必定有什么隐情。"

"会不会是饼里有问题？"另一个幕僚提醒道，"比如下毒什么的？"

赵知府一拍惊堂木："有道理！快，把胡大麻子做饼用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查个遍！"

第二天一早，一队衙役冲进胡大麻子的饼摊，把面粉、油料、香料、炉具统统搬走。王氏想要阻拦，却被衙役粗暴地推开。

"我家相公是冤枉的！"王氏哭喊道，"你们不能这样！"

但是没人理会她的哭喊。衙役们还搜查了胡家的房屋，连床铺都掀开检查，搞得鸡飞狗跳。

所有搬回来的东西都被送到县城最有名的验毒大夫那里检验。这位大夫叫孙一贴，医术高明，尤其擅长辨认各种毒物。

孙大夫仔细检验了面粉、菜油、猪肉，甚至连那些香料都一样样地闻、尝、化验。折腾了整整一天，什么毒也没检出来。

"大人，这些东西都很正常，"孙大夫对赵知府说，"面粉是上等小麦磨的，油是新鲜菜油，肉也很新鲜。至于香料，虽然有些罕见，但绝对无毒。"

"罕见？"赵知府抓住了关键词，"哪些香料罕见？"

孙大夫拿起一个小瓷瓶："这里面装的是一种叫'血脂椒'的香料，颜色深红，味道特殊。这东西现在很难见到了，据说以前只有宫廷才用得起。"

"宫廷？"赵知府眉头一皱，"你确定？"

"老朽虽然没见过真的，但根据古书记载，应该就是这东西。传说这种香料有特殊的香气，能让人食欲大增，而且有一种独特的后味，一旦吃过就难以忘记。"

赵知府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个普通的饼摊，怎么会有宫廷专用的香料？这胡大麻子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继续查！"他下令道，"给我查清楚胡大麻子的祖宗三代！"

经过一番调查，胡家的底细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胡大麻子的太祖父叫胡永和，确实曾在明朝宫中当过御厨。

镇上有个老秀才叫钱文斋，年过七旬，博闻强记，对本地的历史掌故最为熟悉。听说要查胡家祖宗，他主动来到县衙提供线索。

"胡永和这个人，老朽年轻时听祖父提起过，"钱文斋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他原本是个普通的厨子，后来因为手艺精湛被选入宫中，专门为皇上做各种点心。"

"后来呢？"师爷李先生追问。

"后来明朝覆灭，胡永和流落民间。但是他身怀宫廷秘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人说他把宫中的秘方传给了满人，被同乡视为叛徒；也有人说他一直暗中资助反清复明的义士。"

钱文斋停顿了一下，又说："最后胡永和神秘失踪了，有人说被仇家杀了，也有人说他隐姓埋名逃到了别处。但不管怎样，他的手艺确实传下来了。"

听到这里，赵知府觉得有些眉目了。如果胡永和真的参与过反清活动，那么他的后代自然也会受到朝廷的怀疑。

"胡大麻子知道这些事吗？"他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钱文斋摇头，"胡大麻子平时很少提起祖宗的事，大家也都把他当成普通的饼摊老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王氏带着三个孩子来县衙门前哭诉，身后跟着一大群邻居和乡亲。

"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我家相公做主啊！"王氏跪在衙门前，声泪俱下，"我家相公老实巴交，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就是啊！胡大麻子是个好人！"

"他做的饼童叟无欺，价钱公道！"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百姓们的哭喊声传到后堂，赵知府听了也觉得于心不忍。但是圣旨在上，他不敢违抗，只能派人出去安抚百姓。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来报告："大人，在胡大麻子家后院发现了重要线索！"

04

赵知府立刻带人赶到胡家，在后院的一角找到了那个地窖。这地窖隐藏得很巧妙，被一块大青石覆盖，如果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

地窖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让人震惊。除了那罐血脂椒，还有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幅画和几本古书。

那画用特殊的绢布绘制，画面上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被一把利剑从中斩断，龙血溅洒，场面惊心动魄。画的右下角，还有几行蝇头小楷："大明天下，终有光复之日。满清鞑虏，终将灰飞烟灭。"

"这是斩龙图！"师爷李先生倒吸一口凉气，"明摆着是要谋反的意思！"

那几本古书更加可疑，有《复明秘录》、《反清义士传》等等，全都是一些反清复明的禁书。书的扉页上还有批注，字迹工整，显然经常翻阅。

赵知府越看越心惊。如果这些东西属实，那胡大麻子的罪名就坐实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奇怪，"他自言自语道，"胡大麻子如果真要谋反，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证据埋在自己家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师爷也觉得有理："而且大人您想，他一个卖饼的小贩，就算有反心，又能成什么气候？这些东西的来历，恐怕另有蹊跷。"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捕头！捕头出事了！"

众人连忙跑出去一看，只见几个衙役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负责此案的捕头王三。王三脸色青紫，口吐白沫，显然已经不行了。

"怎么回事？"赵知府急问。

"我们在回衙门的路上，王捕头突然倒下了，"一个衙役慌张地说，"刚开始还能说话，现在已经..."

话没说完，王三就断了气。

仵作很快赶来验尸，结论是中毒而死，毒物是砒霜。更诡异的是，在王三的怀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有人借胡饼引龙入瓮。"

这下子，所有人都懵了。王三为什么会中毒？他发现了什么？那张纸条又是什么意思？

赵知府意识到，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他立刻下令封锁消息，同时暗中展开调查。

经过一番秘密调查，他们发现王三生前一直在暗访胡大麻子的邻居朋友，想要找出一些线索。就在前一天晚上，王三曾经去过镇上的一家茶馆，和一个陌生人谈了很久。

那个陌生人是谁？谈了什么？现在已经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王三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结果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看来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赵知府对师爷说，"背后肯定有人在操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师爷问道。

"先把胡大麻子提出来审讯，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

当夜，胡大麻子被从牢中提出，带到后堂秘密审讯。经过几天的关押，他已经憔悴不堪，但眼神中仍然透着困惑和无辜。

"胡大麻子，你老实交代，除了卖饼，你还做过什么？"赵知府开门见山地问。

"大人，小的真的只是卖饼的，"胡大麻子委屈地说，"别的什么都没做过。"

"那你家地窖里的东西怎么解释？血脂椒是哪来的？还有那些禁书？"

胡大麻子想了想，说："血脂椒是祖传的，从太祖父那辈就有，小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至于那些书..."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那些书不是小的的，是有人寄放的。"

"谁寄放的？"赵知府立刻追问。

"一个客人，大概三个月前开始来买饼。他每次都买很多，给的银子也多。后来熟了，他说有些东西不方便放在住处，想寄放在小的这里几天。"

这话引起了赵知府的注意："那人长什么样？"

"个子不高，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穿得很体面，说话有点京腔。"胡大麻子努力回忆着，"他说姓李，让小的叫他李管家。"

"李管家？"赵知府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熟悉，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

在京城，能被称为管家的，通常都是王公贵族府中的重要人物。而姓李的管家，最有名的就是忠王府的李德。

忠王是康熙皇帝的叔父，早年因为争夺皇位失败，被贬为闲散王爷。虽然表面上安分守己，但暗地里一直对朝廷怀恨在心。如果忠王府的人真的参与了这起案件，那事情就大了。

05

赵知府不敢怠慢，立刻派遣心腹暗中调查。经过几天的秘密查访，果然查出了一些眉目。

那个李管家，真名叫李德，确实是忠王府的管家。而且这几个月来，他经常往江南跑，名义上是为王府采购南方的特产，实际上在做什么却无人知晓。

更可疑的是，李德每次来江南，都会在胡家镇停留几天，而且专门去胡大麻子的饼摊买饼。据邻居们回忆，李德不仅自己买，还经常带着其他人来买，每次都要买很多。

"这个李德绝对有问题，"师爷分析道，"他一个王府管家，跑这么远来买饼，肯定不是为了解馋。"

"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赵知府疑惑地问。

就在这时，又一个意外消息传来。原来在王捕头死后，衙门派了另一个捕头继续调查此案。这个捕头叫张猛，为人机警，很有经验。

张猛经过走访，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胡家镇上有个茶馆老板，叫刘四。这个刘四平时话不多，但眼睛很尖，什么事都能看出个门道来。

"那个李管家，我见过好几次，"刘四对张猛说，"他每次来都很小心，从不在茶馆里多待，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张猛问。

"他每次买完饼，都会拿出一个小印章，在饼上印一下。说是他们府里的标记，防止买错了。"

张猛立刻意识到这个细节的重要性："那印章长什么样？"

"圆形的，上面好像刻着什么图案，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刘四回忆道，"不过我觉得奇怪，买个饼还要打标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张猛心中一动，立刻去找胡大麻子求证。胡大麻子想了想，确实想起了这件事。

"对，他确实给过我一个印章，"胡大麻子说，"让我在每个给他的饼上都印一下，说是方便识别。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人家给银子多，我也就照做了。"

"那印章现在在哪里？"张猛急问。

"应该还在摊子上，"胡大麻子说，"就放在调料盒子旁边。"

张猛立刻赶到胡家，在饼摊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印章。这是一个小巧的铜制印章，表面刻着复杂的图案。乍一看像是装饰花纹，但仔细观察，似乎另有深意。

他把印章带回县衙，请来了几个有学问的师爷研究。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眼熟，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的时候，那个老秀才钱文斋又来了。他听说了印章的事，主动要求查看。

钱文斋拿着印章仔细端详了半天，忽然脸色大变："这不是普通的印章，这是画笔！"

"画笔？"众人不解。

"这种技法叫'隐纹印画'，是一种非常高深的技艺，"钱文斋解释道，"用特制的颜料制成印泥，每印一次，就在物体表面留下一部分图案。单独看每一次的印记，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如果把多次印记重叠起来，就能形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众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种技法？"

"这种技法失传已久，据说只有宫廷画师才会使用，"钱文斋说，"用来在绢帛上绘制秘密图案，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张猛立刻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如果每个饼上都印一次，那么..."

"那么多个饼合在一起，就能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师爷接口道。

大家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个推测属实，那么胡大麻子做的每一个饼，都可能是这幅秘密图画的一部分。

但这幅图画是什么内容？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来传递？

06

为了验证这个推测，赵知府下令收集胡大麻子最近做过的所有胡饼。这可不容易，因为大部分饼都已经被吃掉了。

不过幸运的是，李德每次买饼都很多，而且不是自己吃，而是带走。衙役们根据线索，在镇上找到了几个没有吃完的饼。

这些饼都有李德用印章留下的印记，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些普通的花纹。但是当把几个饼的印记拼在一起时，一个惊人的图案逐渐显现出来。

钱文斋用特制的药水处理这些印记，图案变得更加清晰。最终，一幅完整的地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在场众人顿时惊呆了，这不是普通的地图——

而是一幅详细的京城防御图！

图上清楚地标注着皇宫的守卫部署、城墙的薄弱环节、各个城门的兵力配置，甚至连一些秘密通道都有标记。这样的图纸，绝对是军事机密，一旦落到有心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天啊！"师爷看着这幅图，手都在颤抖，"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赵知府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要下令抓捕胡大麻子了。皇上一定是从那个胡饼上察觉到了什么，发现了这个惊天阴谋。

"快！立刻派人去抓李德！"赵知府下令道。

但是已经晚了。当衙役们赶到李德的住处时，发现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询问周围的人，都说李德三天前就离开了，去向不明。

"他肯定是得到消息逃跑了，"张猛分析道，"王捕头的死，很可能就是他的手笔。"

现在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李德代表某些势力，策划了这起用胡饼传递军事机密的计划。他们利用胡大麻子不知情的情况，在每个饼上印下图案的一部分，然后把这些饼运到指定地点，拼成完整的防御图。

这个计划非常巧妙，因为谁也不会怀疑一个普通的卖饼老汉会参与如此重大的阴谋。而且即使被发现，胡大麻子也是无辜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可以轻易脱身。

但是他们没想到，康熙皇帝的味觉如此敏锐，竟然从一个胡饼中品出了异常。那种特殊的印泥，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确实会在饼上留下微妙的味道。

"皇上真是神人啊，"赵知府感叹道，"仅凭一口饼，就察觉到了这么大的阴谋。"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李德背后的主使者是谁？虽然怀疑是忠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皇上要亲自前来审理此案！

07

消息传来，整个胡家镇都轰动了。皇帝亲自来审案，这在大清朝的历史上极为罕见。

赵知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组织人手，清扫街道，修缮衙门，准备迎接圣驾。胡家镇的百姓们也都兴奋不已，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天颜。

三天后，康熙带着一队人马来到胡家镇。他没有穿龙袍，而是身着便装，但那股君王的威严却无法掩饰。

审讯定在镇上的广场上进行，以便让更多的百姓旁听。胡大麻子被带上来时，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康熙坐在高台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胡大麻子。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话："胡德贵，你可知罪？"

胡大麻子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皇上，草民不知自己犯了何罪。草民只是个卖饼的，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你确实没有主观上的恶意，"康熙点点头，"但是你的行为，却差点酿成大祸。"

说着，他示意手下拿出那些拼接好的防御图，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这就是你做的胡饼上的内容，"康熙指着图纸说，"京城的防御机密，一览无余。"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幅图，都发出了惊呼声。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平时吃的胡饼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胡大麻子看着那幅图，也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草民从来没有画过这样的图！"

"你没有画，但是有人让你画了，"康熙冷冷地说，"而且你自己还不知道。"

接着，康熙详细地解释了整个阴谋的过程：李德如何接近胡大麻子，如何用印章在饼上留下图案，如何逐步拼成完整的防御图。

"草民真的不知道啊！"胡大麻子痛哭流涕，"草民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印章！"

"朕知道你不知情，"康熙说，"但是你的手艺，却成了别人害朕的工具。"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骚动。只见几个士兵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正是那个逃跑的李德。

原来康熙早就料到李德会逃跑，暗中派人跟踪，终于在距离胡家镇五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抓住了他。

李德被押到康熙面前，脸色如土，浑身发抖。

"李德，你还有什么话说？"康熙威严地问道。

李德知道事败，索性破罐子破摔："皇上，奴才罪该万死！但奴才只是听命行事，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是谁？"康熙明知故问。

"是...是忠王爷！"李德哭着说，"王爷说要报当年被贬之仇，让奴才想办法搞到京城的防御图。奴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利用胡大麻子的手艺来传递秘密。"

围观的百姓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背后的主使者竟然是忠王！

康熙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忠王现在何处？"

"已经...已经畏罪自杀了，"李德哭道，"就在昨天夜里，王爷知道事情败露，服毒自尽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场惊天阴谋，就这样以主谋的死亡而告终。

康熙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忠王虽死，但罪不可赦。李德，你助纣为虐，罪同谋反，当斩！"

李德听了，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后康熙转向胡大麻子："至于你，虽然是无心之过，但确实差点酿成大祸。按律当诛，但朕念你确实不知情，又为朕提供了线索，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08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胡大麻子，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朕决定赦免你的死罪，"他终于开口道。

现场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胡大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着康熙，眼中满含泪水。

"但是，"康熙接着说，"你的手艺太过特殊，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从今以后，你不得再制作胡饼，也不得将这门手艺传给任何人。"

胡大麻子连连磕头："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愿意遵旨！"

康熙又对围观的百姓说："诸位乡亲，今日之事，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技艺本身无罪，但使用技艺的人心却可能有邪恶的念头。我们要学会识别善恶，不要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百姓们纷纷点头，表示受教。

处理完胡大麻子的案子，康熙又下令将李德当场斩首，以儆效尤。看着李德的人头落地，在场的人都感到了皇权的威严。

康熙在胡家镇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要启程回京。临行前，他又召见了胡大麻子。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康熙问道。

胡大麻子想了想，说："回皇上，草民想开个私塾，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康熙点点头："这是好事。读书明理，可以让人分辨是非善恶。朕支持你这个想法。"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胡大麻子："这个给你，算是朕的一点心意。"

胡大麻子恭敬地接过玉佩，再次磕头谢恩。

康熙离开后，胡家镇很快恢复了平静。胡大麻子按照康熙的旨意，烧毁了所有做饼的工具，从此再也不做胡饼了。

他用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在镇上买了一间大房子，开设了私塾。消息传开，附近几个村子的家长都愿意把孩子送来读书。

胡大麻子虽然自己识字不多，但他请来了镇上最有学问的钱文斋做先生，自己则负责管理和照料学生的生活。

私塾开办得很成功，孩子们在这里不仅学到了知识，还学到了做人的道理。胡大麻子经常给他们讲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要谨慎行事，不要被人利用。

在私塾的大门上，胡大麻子亲手刻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技艺无罪，人心可畏。"

这八个字，成了他后半生的座右铭，也成了所有学生的警句。

09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过去了。胡家镇因为有了这所私塾，文风日盛，出了不少读书人。有的考中了秀才，有的做了小吏，还有的外出经商发了财。

这些学生长大后，都没忘记胡先生的教诲。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告诉别人胡饼案的故事，提醒人们要谨慎行事，不要被人利用。

胡大麻子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不再是那个做饼的，而是人人尊敬的胡先生。他的三个孩子也都在私塾里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长大后都成了有用之才。

有时候，会有外地来的商人听说胡家镇曾经出过一个做饼的高手，想要高价请他出山。但胡大麻子总是婉言谢绝。

"那门手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了，"他对那些商人说，"有些东西，会了不用，比不会更好。"

商人们不理解，但胡大麻子心里明白。那门手艺虽然能赚钱，但也可能害人。与其冒险，不如彻底放弃。

胡大麻子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年都要去王捕头的坟前祭拜一次。王捕头为了查清真相而死，胡大麻子觉得自己有责任记住这个恩情。

王氏有时候会问他："相公，你还想念做饼的日子吗？"

胡大麻子总是摇摇头："不想了。现在这样挺好的，能帮助孩子们读书识字，比做饼有意义多了。"

确实，教书育人让胡大麻子找到了新的人生价值。看着那些孩子们从懵懂无知到知书达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一年冬天，胡大麻子得了重病。临终前，他把最得意的学生李明叫到床前，交给他一个小包裹。

"这里面是什么？"李明问。

"血脂椒，最后一点了，"胡大麻子虚弱地说，"你把它埋了，让它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李明不解："先生，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要埋掉？"

胡大麻子闭上眼睛，良久才说："因为有些东西，珍贵得要人命。"

李明照他的话做了，把那包血脂椒埋在了镇外的小山坡上。多年后，那里长出了一棵桂花树，每到秋天，香气传遍全镇。

村里的老人们说，那是胡先生的魂魄化作的香气，在提醒后人要谨慎行事，不要重蹈覆辙。

胡大麻子去世后，他的私塾继续办下去，由他的学生们轮流教书。那块写着"技艺无罪，人心可畏"的牌匾，始终挂在门口，成了胡家镇的一个标志。

胡饼案的故事，也一代代传了下去。每当有人问起这个故事的寓意，老人们总是说："做人做事，都要留点余地。太过精妙的东西，往往容易被人利用来害人。与其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不如保持一份质朴和单纯。"

多年后，有史学家来胡家镇考察这个案子，想要写入史书。他们采访了许多当年的见证者，收集了大量的资料。

但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不是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而是胡大麻子最后的选择。一个普通的手艺人，为了不让自己的技艺再被人利用来害人，宁愿彻底放弃，改行教书。这种觉悟和牺牲精神，比任何英雄事迹都更令人敬佩。

史学家在史书中写道："胡饼案虽以康熙的英明和仁慈而告终，但真正的教育意义在于胡德贵的觉醒。他用自己的后半生证明了一个道理：技艺可以传承，但技艺背后的责任感和道德底线，更应该传承下去。"

胡家镇的那棵桂花树，至今还在那个小山坡上。每到秋天，花香阵阵，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关于技艺与人心的古老故事。

而那个故事的核心，始终是那八个字：技艺无罪，人心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