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德阳人,去了趟六安后,聊聊对六安的真实感受,都是实话

作为一个在四川德阳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人,我习惯了湿润的气候、麻辣的味蕾和悠闲的茶馆文化。


去年夏天因工作原因在安徽六安停留了五天,这座皖西小城给我的冲击,不亚于第一次在成都见到雪山——原来地理课本上“秦岭-淮河分界线”的真实触感,在这里竟如此具体可感。


一、南北交融的生存智慧

六安人把“不南不北”活成了优势。在市区皋城路菜市场,我看到卖豆腐的摊主上午做淮南牛肉汤用的千张,下午改卖毛豆腐,晚上还能从冰柜里端出四川火锅用的冻豆腐。问及缘由,摊主老周用带着皖西口音的普通话说:“咱这地方,往北开车三小时能到河南,往南四小时就到江西,啥口味不得备着?”


这种融合性在建筑上更明显。九墩塘边的民国风小楼挂着苏式雕花门头,二楼却探出徽派马头墙;博物馆里战国时的楚鼎和汉墓陶罐并列展出,讲解员说这是“楚头吴尾”的见证。


最让我惊讶的是六安瓜片——这个中国十大名茶中唯一的单片茶,制作时竟同时用到了福建红茶的揉捻技法和浙江绿茶的杀青工艺。


二、被低估的山水秘境

作为见识过九寨沟、峨眉山的四川人,我原以为六安的山水不过尔尔。直到站在佛子岭水库大坝上,才惊觉自己有多武断。清晨的湖面浮着薄雾,上百艘渔船像悬在半空,船工撒网时带起的水珠在朝阳下串成金线。这种介于江南水乡与江淮平原之间的光影魔术,手机镜头根本装不下。


在皖西大裂谷,我经历了此生最特别的一次徒步。两侧崖壁最窄处仅容侧身通过,抬头却能看到完整的天空——不是四川峡谷里被切割成线的“一线天”,而是像有人用巨斧把整片蓝天劈成了两半。向导老郑说,这个形成于1.6亿年前的裂谷,至今每年仍以0.3毫米的速度在扩张。


三、舌尖上的中庸之道


六安菜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南北通吃”。早上在五牌里巷吃的蒿子粑粑,用艾草汁和籼米粉做成,既有江浙青团的清香,又带着湖北米粑的焦脆;中午的万佛湖鱼头汤,奶白色的汤底比广东老火汤浓稠,却又比山东熬汤清爽;晚上大排档的“皖西八大碗”,居然能在同个蒸笼里尝到梅菜扣肉的咸甜和珍珠圆子的鲜糯。


最颠覆认知的是霍山风干羊。店家把黑山羊挂在特制的竹棚里,用大别山区的穿堂风自然风干三个月。切成薄片涮火锅时,既不像内蒙古风干肉那么柴硬,也没有云南腊排骨的烟熏味,反而有种奇妙的鲜甜。老板说这是大别山特有菌群的作用,“出了六安地界,同样的做法就出不来这个味”。


四、藏在细节里的文化韧性


在六安博物馆,我被一组宋代砖雕震住了。三十多块墓砖上,有人挑稻谷、有人磨豆腐,甚至还有屠夫剁肉的场景。讲解员说这些是当时工匠用鞋底描的样,“达官显贵的墓里反倒没这些民生百态”。这种对日常生活的郑重记录,在四川的汉代画像砖里都少见。


当代六安人把这种务实精神用在了城市建设上。滨河公园的防洪堤做成阶梯式观景台,雨天是水利设施,晴天变露天剧场;老城区的梧桐树全部保留,新枝干用特制铁架固定,既防台风又存古韵。


最让我感动的是夜晚的月亮岛——这个淠河中的江心洲,没有搞网红灯光秀,反而在步道旁装了200多盏防蚊路灯,光柱特意调成暖黄色,因为“太白的光会惊了萤火虫”。


五、意料之外的共鸣点


作为一个德阳人,我在六安发现了奇妙的共通点:两座城都爱用数字命名道路。德阳有泰山路、华山路,六安有解放路、皖西路;德阳人周末爱去广汉三星堆,六安人会开车两小时到寿县古城;就连方言里骂人的话,六安话的“哈”和德阳话的“瓜”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六安终究教会我新的认知维度。在返程高铁上翻看照片时突然意识到:这座既不属于江南水乡,也不完全算中原城市的地方,恰恰因为“什么都沾点”,反而活出了自己的节奏。就像他们引以为傲的六安瓜片,不卷不弯,独树一帜的平展叶片,倒成就了绿茶中的别样风味。


如果有机会再去六安,我想在秋天拜访一次毛坦厂镇。不是去看那个著名的中学,而是想站在明清老街的青石板上,听听混着三省口音的吆喝声——这座被戏称“安徽西伯利亚”的小城,或许正因身处边缘,才守住了最本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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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5-15

标签:旅游   德阳   实话   真实   裂谷   讲解员   摊主   安徽   圆子   寿县   霍山   广汉   大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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