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的一个清晨,贵州濯水镇的小街上,一家合营商店的门前,五十岁的郑蕴侠正拿着一盆清水,慢悠悠地洗着脸。
突然,一名小伙子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他:“别想跑了,你这个特务!”随即几支手枪冰冷地指向他的脑袋。
而在这之前,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和气木讷的小店员,竟然是潜伏大陆八年、被周总理亲自下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国民党特务头目——郑蕴侠!
那么,郑蕴侠究竟做过些什么?为何会让周总理都亲自下令?
1946年1月,重庆召开了政治协商会议,蒋介石一面摆出“和平谈判”的架势,一面却早已在暗地里蓄谋对抗。
他的中统系统——那群训练有素、心狠手辣的特务们,被暗中部署下了新的任务,郑蕴侠,便是其中最得力的一员。
郑蕴侠接到的命令很简单——破坏庆功大会,不惜一切代价。
1946年2月10日清晨,较场口广场被乌压压的人群挤得满满当当,各界人士带着对和平的一线希望聚集于此。
但就在这祥和的气氛下,郑蕴侠以及一行人潜伏在其中,打算实施行动。
9点30分,大会主持人李公朴正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场致辞,就在他张口的一瞬间,一场蓄谋已久的暴乱爆发了。
郑蕴侠微不可察地挥了下手,手下们顿时冲上台前,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挥舞着拳头和棍棒,朝着李公朴猛扑过去。
李公朴措手不及,被推搡着跌倒在地,而试图制止暴行的郭沫若,也未能幸免。
他奋力张开双臂挡在李公朴前,却反而成了特务们拳打脚踢的目标,连眼镜都被打碎了,镜片飞溅,映出满地狼藉。
消息传到周总理耳中,他雷霆震怒:“这是什么国家?这是民主吗?”
事后,周恩来和董必武等人联名上书蒋介石,要求严惩闹事者,可蒋介石早已离开,避而不见,留下一地的烂摊子和民众的怒火。
面对质问与控诉,国民党内部有人主张息事宁人,也有人暗暗下达了更为狠毒的指令——“让那群人闭嘴”。
于是,不久之后,一封匿名信和一颗子弹,摆到了周总理的案头。
信纸上字迹猖狂:“若胆敢上报蒋委员长,小心脑袋!”末尾落款为“冠英”,是个常用的代号,而子弹,赫然压在信纸之上,昭示着发信人赤裸裸的威胁。
身旁的工作人员心惊胆战,但周总理却神色平静,片刻后,他下令:“把信照登在《新华日报》上,让天下人看看,这就是他们的嘴脸!”
很快,这封带着死亡威胁的信连同子弹的照片,被原封不动刊登在报纸显要位置,消息一经传播,舆论哗然。
而在重庆一个隐秘的小巷里,看到报纸的郑蕴侠气得直拍桌子,他没想到,这场精心设计的恐吓竟成了笑柄,不但没让周总理闭嘴,反而引发了更多人的愤怒与声讨。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直接把他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自此之后,郑蕴侠在中统系统内部的地位虽未动摇,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被中共高层盯上了。
而真正让他心头泛起寒意的,是那道来自中共代表团的秘密指令——周总理亲笔批示的八个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1949年秋,重庆的一个街角,卷起几张残破的传单,上面印着几个黑色大字——“誓死保卫大西南!”
可即便口号喊得再响,也挡不住崩溃的命运,解放军已经撕破了蒋介石最后的遮羞布。
彼时,郑蕴侠此刻正躲在中统的一处秘密据点里,与此同时,他得到了特批,可以搭乘最后一班飞往台湾的专机。
按照计划,他需要带着随行警卫和司机赵增荣,连夜赶赴成都,登机逃往彼岸,母亲、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他无奈地托付给了姐姐。
那一夜,郑蕴侠坐上了一辆黑色吉普车,后备箱塞满了几只沉甸甸的皮箱,里面是中统机关尚未焚毁的部分机密文件,还有一把左轮手枪。
可是,郑蕴侠怎么也没料到,他最信任的人,竟是埋伏在他身边多年的“暗雷”。
司机赵增荣,其实早已是地下党的一员,但由于守卫太多,他只能悄悄让车子偏离了原定路线,还在发动机油管上动了手脚。
不出所料,半路上吉普车开始频频熄火,之后,他们终于赶到了成都的机场,可已经错过了最后的航班!而郑蕴侠,也必须马上做出抉择——是被抓住,还是继续逃亡?
他选择了逃,很快,他撕掉身上所有能暴露身份的物件,并将身份证明、军衔证件统统投入路边的焚烧炉中,眼里没有半点眷恋。
为了掩人耳目,他捡了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何安平”,接着,他先去了亲戚家又一路南下。
这期间,他靠着极高的心理素质和伪装技巧,一路隐匿身份,假扮成挑夫、货郎、铁匠,甚至农民。
这种伪装很成功,在乱世中,一个贩卖小商品的流浪汉,实在是太寻常不过,谁会注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终于抵达了贵州毕节,在这里,郑蕴侠把到手的假身份、伪造的商贩证件用得更加炉火纯青。
他假装自己是流亡的小贩,低眉顺眼,拎着一大串锄头在街上叫卖。
战乱时期的人们对贩夫走卒兴趣寥寥,他就这样再次在夹缝中苟活了下来。
勉强安定下来后,郑蕴侠又换了一个新身份。
一次,他在客栈里找到了一个急于脱身的同路人,通过一场略带试探的寒暄,郑蕴侠敏锐地嗅出了机会——对方手里,握着一批伪造的证件。
于是,他佯装成一位战败后流亡的连长,又处处流露出悲凉与失意,成功博得了那位同乡的怜悯,就这样,一张簇新的身份卡片交到了他手中。
郑蕴侠在空白处写下了“刘正刚”三个字,随即,他去了凉塘乡——一个鲜有人知的偏僻小镇。
在这个小地方,郑蕴侠找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工作:川东制服厂的临时小工。
这家工厂不过几十号人,做的是给各地小商贩提供制服的营生。
渐渐地,他在厂里赢得了“刘师傅”的称号,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吃苦耐劳的老实人,不爱说话,不问闲事。
但在一次全厂大会上,他是身份差点暴露。
那天,副厂长在台上情绪激昂地讲述了当年“较场口血案”的惨状,控诉那些在黑暗年代作恶多端的国民党特务。
之后,又点了点了积极分子的名字,让他们上台领奖。
而当“刘正刚!”这个名字被喊出的刹那,郑蕴侠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军人式地大声答道:“到!”
副厂长微微一怔,来参观的几名军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郑蕴侠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普通百姓,尤其是小工人,听到点名通常是畏畏缩缩,怎么可能像军队里的士兵那样下意识立正、大声应答?
于是,当天郑蕴侠又跑了,这一次,他不敢再冒充工人,改扮成了一个流浪的商贩。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发擅长伪装自己,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1957年春,一场意想不到的意外终于打破了他小心维持的平静。
在那家小小的合营商店里,他因为一句“怎么就不翼而飞了?”——这一句太过书卷气的抱怨,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文化水平。
旁边一名年轻同事半开玩笑地说了句:“成语用得不错啊,不是说你不识字吗?”
话虽无心,听在某些有心人耳里,却成了足以致命的破绽,当天傍晚,公安机关悄然开始了暗中调查。
此时的郑蕴侠,还浑然不觉,而这一次,命运也已不再眷顾他。
1957年5月的一天清晨,贵州濯水镇的一个早晨,商店门口,一盆洗脸水被人蓄意打翻,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抱住。
紧接着,几支黑洞洞的枪口从四面八方逼近,将他牢牢锁死在原地,逃了八年,他终于还是得到了应有的抓捕。
之后的审判过程,并不曲折,根据他在战时犯下的累累罪行,郑蕴侠原本应当被判死刑,但最终审判结果,却让他大为意外——15年有期徒刑。
原因很简单,一句毛主席亲自下达的指示:“可杀可不杀的不杀。”
而郑蕴侠,是“可不杀”的那一类,毕竟,在抗日战争期间,他也曾在枪林弹雨中奋勇杀敌,有过抗击外侮的战功。
后来,郑蕴侠踏进了劳改农场,在那里,他白天耕地、搬运、清理垃圾,夜晚在昏暗的油灯下,低头写着小楷,一笔一划地誊抄《毛选》。
时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
1975年冬,郑蕴侠站在劳改农场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简短的释放通知书,那一天,他正式获得了宽大处理,被提前释放。
走出高墙的他,已经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但政府并未遗弃他,为了帮助他重新融入社会,当地安排他在一所中学任教,教授语文与地理。
直到1984年,一次意外的邀请,又将他的命运推向了新的转折点。
当时,贵州省准备拍摄一部描绘清末川南民间帮会起义的电影——《草莽英雄》,为了让影片更加真实可信,导演组希望找到熟悉川南“袍哥”文化的人士担任顾问。
有人想到了郑蕴侠,因为当年在中统供职时,他曾深入调查过川南地区的大刀会、袍哥会,对这类民间组织有着第一手的了解。
面对邀请,郑蕴侠答应了,就这样,昔日的中统将军,成了电影剧组里一个不起眼的顾问,也因此结实了张国立。
张国立在这部剧中演的是一名草莽英雄,身上既要有江湖气,也要有几分悲悯情怀,他经常在拍戏间隙,拉着郑蕴侠聊天,听他讲述旧社会的江湖恩怨。
此后,郑蕴侠又断断续续参与了一些地方文史研究工作,撰写回忆录,记录自己一生的跌宕沉浮。
2009年夏,郑蕴侠安然辞世,享年102岁。
郑蕴侠曾满怀热血,誓言抗击外侮;也曾迷失自我,沦为黑暗政权的帮凶。
而在逃亡的岁月里,他又日日夜夜挣扎在生与死的夹缝中;到了在晚年,他又以平凡之身,默默耕耘讲台,将余生托付给一块黑板、一支粉笔。
最后,他终于在生命最后的年岁里,忏悔着走向了人生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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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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