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金龙鱼食用油,虽然近期因为新加坡总理的发言和18亿天价罚单事件备受争议,但曾经每个中国家庭的厨房几乎都能找到它的身影。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国民品牌背后的老板郭鹤年,不仅把粮油生意做到了千家万户,更在半个世纪前中国最困难的时候,干过一件足以写进历史的大事。

1973年,是一段在今天很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时期。
那时的中国外汇账目摊开来几乎让人倒吸冷气,不是外汇少,是负的,欠着8100万美元。
不是贸易难,是被封锁卡死,正常买卖渠道没有一条能顺畅走得通。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伦敦一家酒店的深夜电话把郭鹤年从睡意里拉了出来。

电话那头来自中国商务部,语气十分着急:国家缺糖,平常的进口路被卡死了,需要想办法搞到30万吨原糖。
这句话不带商量,也没有讨价还价,只是一句“必须”。
任何懂点生意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不好解开的局。
三十万吨,是足够撬动全球糖价的量,一旦外界察觉是中国要买,制裁立刻就会拍下来,不仅生意要断,郭鹤年的所有海外资产也可能被冻结。
但他没犹豫,甚至一句价钱都没谈:“我想办法。”

这句“想办法”,背后是连夜展开的一场暗战。
他飞到日内瓦,专挑糖业大佬们聚集的地方出现,端酒、抽雪茄、聊市场行情,装得像个啥也不关心的花花公子。
别人看他就像看一个只顾享乐、不想参与竞争的富豪。
越是演得松散,他的幕后团队越是紧绷着。
在距离欧洲十万八千里的巴西,他的人已经开始满世界抢货。

某次酒会上,一个英国交易商靠过来问他:“听说巴西那边最近多了些亚洲面孔,你们是不是有动作?”
郭鹤年心里咯噔一下,可脸上还是要稳得像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清楚?”他装作随口一说,其实转身就发出加急电报,快,把合同全部敲定。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酒杯和笑声中时,三十万吨白糖的合同已经签好。
等到消息传开,糖价腾地一下狂涨二三成。
到了这个节骨眼,真正的考验来了,要不要利用这巨大的价差赚钱?

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这都是天上掉金砖的机会。
不违约,只要重签一下价格,就能赚几十倍的利润,郭鹤年的高层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可他把所有这样的声音都压住了,只说了一句话:“趁火打劫,还算不算个人?对中国不能不忠。”
于是,他硬是按原价把糖交了出去,等于直接放弃大赚一票的机会。
同时,他提前在期货市场埋下的单子因为糖价暴涨,顺带赚了五百万美元。
在1973年,这笔钱足够买下半条商业街。

最终,他把这笔钱也没有装进自己口袋,而是全部打给了中国的外贸账户。
从接电话,到抢糖,到放弃暴利,再到把赚到的利润倒贴回去,他做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生意”的范畴。
这背后,其实源自他家传的那句话:根,不能忘。
他说过:“心有两瓣,一瓣给马来西亚,一瓣给中国。”
这场糖战,证明了他是真的这样活着的。

糖的故事结束后,中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浪潮中。
80年代的北京正在急着寻找一座能撑起国际形象的大型商业地标,后来被称为国贸。
但这块地不是香饽饽,而是一块烫手山芋。
东三环那时候荒凉得很,风一吹满地尘土,外资企业普遍看衰中国前景,加上预算大、周期长、回报慢,没有哪家敢轻易上。
但郭鹤年站出来接了,别人不敢投,他投;别人退,他上。

那时候项目预算是5亿多美元,在当时相当于一个国家级工程的量级,再加上各种质疑声音:“这种活儿只有西方公司才能干得好。”、“北京这个地方没什么未来。”、“投五亿美元,不是疯了吗?”
郭鹤年却只讲一句简单的大白话:中国人要有骨气,钱得花在必须花的地方。
于是,国贸从蓝图到地标,一点点冒起来。
他不仅在北京留下了国贸,还把香格里拉酒店也带到了中国,之后又建立嘉里粮油。
他的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明知困难也要硬着头皮干的劲儿。

这种选择,不是为了赚快钱,因为那时在更发达的地方投资收益更高。
他选择中国,是因为相信这片土地会变好,也愿意让自己的钱成为建设的一部分。
而且他理解中国人需要一种被尊重的合作方式,不是施舍,而是平等的伙伴。
后来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国贸带动了北京整个CBD的发展,周边的楼一个接着一个起来,外企、金融机构、国际酒店全都往这里扎堆。

一个荒凉的东三环,成了首都最有活力的商业地带之一。
从糖到国贸,这人身上一直有一个特点——看似“傻”,但傻得有力量。
他不会算那种只对自己有利的账,而是总要算一笔别人看不到的“义气账”。
这点,也许就是他一生里最难被复制的地方。

时间快进到2025年,郭鹤年已经99岁,是连续二十多年的马来西亚首富,但他留下的企业——益海嘉里,仍在坚持干一些别人看着“费力不讨好”的事。
今年的进博会上,别人展示的是机器人、AI、航天科技,他们却盯着一粒米、一滴油。
看似不起眼,可都是实打实算出来的大账。
比如稻米油,每年全国水稻产量超过两亿吨,会产生大量米糠,这些米糠如果充分利用,能榨出两百多万吨稻米油。

这个数字换算一下,相当于全国小包装油的5%。
表面看不大,可一旦以耕地来换算,就等于省下了1.1亿亩种大豆的土地。
为了这点增量,他们拉出三百多人的研发团队,盯着每一个能提高效率的细节。
甚至不仅盯着油,还盯着米。
他们搞出的“6步鲜米精控法”,听着玄乎,其实就是把米从田里到饭桌上的每个环节都重新做了一遍。
仅仅一个“鲜割”环节,就能少掉5%的田间损失。

以北方一季作的产量算,这意味着一年能多出两百多万吨水稻。
按照全国平均吃米量算,足够两千一百万人吃一年。
这种执拗,说白了就是把“节约”做到极致,把粮食看得比利润更重要。
很多企业把“情怀”挂在嘴上,他家是把情怀写在财报里。
从当年冒死买糖救急,到现在一粒米都盯着不浪费,逻辑其实一直没变,做生意可以赚钱,但不能只盯着赚钱。

郭鹤年这一生,也许最值钱的不是财富,而是他做事的那股不愿向现实低头的劲。
这种劲,可以救一场危机,可以建一座地标,也可以在一粒米里体现出责任。
这就是他一生的账,一本商学院永远教不出的账。
如今,《外商投资法》已经把权益保障写进了法律,营商环境早已今非昔比。
但无论环境如何变迁,像郭鹤年这样的人所留下的路标依然清晰:真正的企业家精神,是在国家缺钱时他不谈钱,在行业只顾赚快钱时他愿意花几十年去研究怎么省下一粒米。
更新时间:2025-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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