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万转完失眠 3 天，回家推开门愣住：爸在晒玉米！

我在深圳干策划，今年 32 了，每月房贷一扣，剩下的钱刚够吃饭交水电费，紧巴巴的。但每次给老家打电话，我妈总在那头说：“家里啥都不缺，你在外面别委屈自己，不用老惦记我们。”

我能不知道吗？他们是怕我操心。我爸有高血压，去年冬天差点栽在地里，愣是没跟我提一个字。还是表妹发朋友圈，晒了张县医院的走廊照片，配文 “陪姑父检查”，我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追问表妹才知道实情。我妈更不用说，膝盖有老毛病，阴雨天疼得连炕都下不来，可视频的时候，总穿着我去年给她买的那条蓝裤子，坐在窗边晒太阳，笑着说：“你看我这腿，遛弯都能跟你张婶比谁走得快，好着呢！”

九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我在公司赶方案，咖啡续了第三杯，眼皮都快粘一起了，电脑上的流程表改了又改，还是不顺。突然手机震得桌子都响，拿起来一看是我妈，赶紧接了。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飘得很，还喘着气，跟刚跑了二里地似的：“闺女…… 你爸他…… 今天下午在地里摘棉花，突然就晕倒了！医生说要住院观察，还得做个大检查，要不少钱呢……”

我手里的鼠标 “啪” 就掉桌上了，心一下子揪得发疼，声音都变调了：“妈！怎么会这样？上周打电话他还跟我说，今年棉花收成好，要给我弹床新棉被呢！现在在哪家医院？严不严重啊？”

我妈顿了好一会儿，声音压得更低了，跟蚊子哼似的：“就在县医院呢。医生说先交 5 万押金，我跟你爸翻遍了存折，就凑了 2 万多…… 闺女，你要是方便，能不能先转点过来？等你爸好利索了，我们再想办法还你。”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我赶紧抹了把脸说：“妈，钱的事你别管！我这就转！你跟我爸说，别心疼钱，该做的检查都做，好好治病！我这周末就回去看你们！”

挂了电话，我手跟抽了筋似的，点手机银行的时候错了三次密码。看着余额里的 6 万多，那是我攒了半年的钱 —— 本来想国庆回家给他们换台新冰箱，家里那台老冰箱制冷早不行了，夏天冻个西瓜都得放两天才能凉。咬咬牙，我转了 5 万过去。

转完钱我立马给我妈回电话，嗓子哑得跟砂纸磨过似的：“妈，钱转过去了，你赶紧查收。你自己也别熬着，按时吃饭，别太累了。”

我妈在那头连忙应：“收到了收到了！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你爸。你工作那么忙，不用特意回来，等你爸好点了，我们给你发视频。”

可我哪能真放心啊？那几天晚上闭眼就是我爸躺病床上的样子，睁眼天就亮了，压根没睡踏实过。一想起我爸扛着锄头走在田埂上的背影，想起每次我回深圳，他都要往我包里塞十几个煮鸡蛋，说 “路上吃，顶饿，比泡面健康”，我就坐不住了。

国庆节前一周，我跟领导软磨硬泡请了假，没跟爸妈说 —— 想给他们个惊喜，更想亲眼看看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10 月 1 号早上，我坐最早一班高铁到县城，又转了半小时公交，到村口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村口的老槐树还在，树底下还埋着我跟小伙伴藏的玻璃弹珠，现在估计早长在树根里了。小时候我总在这树下跳皮筋，我妈站在自家门口喊我：“妞妞，回家吃饭喽！”

我提着给我爸买的降压药，给我妈买的钙片，快步往家走，心里又慌又盼着 —— 既怕我爸真严重，又盼着能早点看见他。

走到家门口，我抬手正要敲门，就听见院子里有说笑声，我妈跟谁聊得正欢呢。我愣了一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 眼前的景象让我一下子僵在那儿，脚都挪不动了。

我爸哪在医院躺着啊？他光着膀子，晒得黢黑，额头上的汗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手里拿着个耙子，正把院子里的玉米摊开晒；我妈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剥着玉米，跟邻居张婶唠得眉开眼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院子里满是金灿灿的玉米，堆得跟小山似的，家里那台老冰箱还在墙角杵着，上面摆着我妈腌的红辣椒，瓶瓶罐罐的。

我爸先看见我，手里的耙子 “哐当” 就掉地上了，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结结巴巴地说：“闺…… 闺女，你咋回来了？”

我妈也赶紧站起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眼神慌慌的：“你不是说工作忙吗？咋没提前打个招呼啊？”

看着他们好好的样子，我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 不是担心，是委屈。这几天我吃不下睡不好，5 万转出去的时候眼睛都没眨，就怕我爸没钱治病，结果他们在这儿晒玉米、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爸，你不是晕倒了吗？不是要住院吗？” 我声音抖得厉害，手里的药盒子 “啪” 就掉地上了，钙片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我妈赶紧蹲下来捡，嘴里不停念叨：“闺女，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故意骗你的…… 真不是……”

张婶在旁边也挺尴尬，站起来打圆场：“大妹子，这事跟你没关系，都怪我多嘴，我先回去了啊。” 说完就赶紧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静下来，就听见风吹着玉米叶 “沙沙” 响。我爸蹲在地上，捡起一片玉米叶，翻来覆去地看，半天没说一句话。我妈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闺女，进屋坐，妈跟你好好说。”

进屋后，我妈给我倒了杯热水，杯子还是我上大学时用的那个，上面印的卡通图案都掉漆了。她慢慢坐下，开口说：“你弟不是要结婚了吗？女方家要求买新房，首付得 20 万。我跟你爸攒了这么多年，就凑了 15 万，还差 5 万。你弟之前跟你提过几次，你都说你房贷压力大，我们不忍心再跟你要…… 你爸就说，要不跟你说他生病了，你心肠软，肯定会帮忙的。”

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水洒了一地：“所以你们就骗我？说我爸晕倒了，要住院？你们知道我这几天多担心吗？那 5 万是我攒了半年的钱，本来想给你们换冰箱的！你们就这么骗我，把我的担心当啥了？”

我爸这时走进来，声音哑得很：“闺女，是爸不对，爸不该骗你。可你弟结婚是大事啊，他从小就老实，好不容易谈个对象，总不能让他娶不上媳妇吧？”

“那我的钱就不是钱吗？” 我打断他，“我每月还完房贷，剩下的钱只够自己吃饭，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你们怎么不想想我？”

我妈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闺女，我们知道对不起你。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你爸血压高，不能出去打工，我膝盖不好，只能在家种点地。你弟刚换工作，也没攒下钱…… 我们想着，等你弟结婚后，我跟你爸多多种点地，慢慢还你。”

我看着我妈鬓角的白发，一根一根的，特别显眼；再看我爸的手，满是老茧，指关节都变了形 —— 那是常年种地、干重活磨出来的。心里又委屈又心疼，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我想起小时候，我想要个新书包，我爸连夜去山上砍竹子，编了个竹筐给我，手上划了好几个小口子，还跟我吹牛：“这个比塑料的结实，能用到你小学毕业！”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每天天不亮就去镇上卖菜，冬天冻得手都肿了，就为了给我凑学费，说 “闺女要上大学，不能委屈了”。他们从来没亏待过我，可这次，怎么就用这种方式骗我呢？

那天中午，我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肉炖得很烂，是我小时候的味道，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爸坐在旁边，不停给我夹肉，说：“闺女，吃点吧，你妈特意给你炖的，炖了两个小时呢。”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下午，我帮着他们晒玉米。我爸教我怎么用耙子摊玉米，说 “要摊均匀，这样晒得快，不容易发霉”。我妈坐在旁边剥玉米，跟我说：“你弟对象挺好的，上次来家里，还给我买了双棉鞋，可暖和了。” 我们像以前一样聊天，可我总觉得别扭，心里的坎过不去。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墙上还贴着我小时候得的奖状，“三好学生” 的字都泛黄了。想起那时候我考了第一名，我爸拿着奖状，挨家跟邻居炫耀：“你们看，我闺女真棒，又得奖状了！” 我拿出手机，看着转账记录，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 —— 有委屈，有心疼，还有点无奈。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回深圳。我妈给我装了满满一袋子煮鸡蛋，还有她腌的辣椒，塞到我包里：“路上吃，你在深圳买不到这么地道的，辣椒配面条好吃。” 我爸从口袋里掏出 2000 块钱，塞到我手里：“闺女，这钱你拿着，是爸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我看着他们，眼泪又下来了。我把钱推回去：“爸，这钱我不要。那 5 万你们先用着，不用急着还我。你们以后别再骗我了，有啥事先跟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别自己扛着。”

我爸眼圈红了，点点头：“哎，好，以后不骗你了，再也不骗你了。”

坐上车的时候，我回头看，爸妈还站在门口，挥着手。车越开越远，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两个小黑点。我心里却越来越沉，像压了块大石头。

现在我回到深圳，每次给爸妈打电话，他们都会主动跟我说家里的事：“玉米卖了 8000 块，比去年多卖了 500”“你弟对象又来了，给我们买了苹果，可甜了”。可我总想起那天推开门的场景，想起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想起撒了一地的钙片。

我有时候会想：我到底该怪他们吗？他们骗我，是为了我弟，也是为了这个家。可我那些天的担心，那些委屈，又该跟谁说呢？你们说，我爸妈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