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在南亚侨民大会上,李光耀说“没有人能改变印度”,这话听着扎心,但他可不是随口说的。
这位能把新加坡从渔村带成发达国家的政治家,看问题向来一针见血。
他盯着印度看了四十年,从年轻时候的看好,到晚年的直言不讳,背后是对这个国家骨子里的复杂看得透透的。
为啥说没人能改变印度的落后局面?核心就在“散”,不是地理上的散,是人心和体制的散。
印度看着是个统一的国家,其实更像一堆碎片拼起来的,语言、宗教、种姓、地域,每一条界线都像道墙,把人隔得远远的。
印度宪法里写着22种官方语言,每种都有上百万使用者,你在北方邦说印地语,到了泰米尔纳德邦就得换泰米尔语,买瓶水都费劲。
总理对着全国讲话,能听懂的人还不到两亿,剩下的十亿人跟听天书似的。
政策从中央发下去,到了地方得先翻译,翻来翻去意思就变了,最后能落地的没多少。
宗教和民族的事儿更头疼,印度教信徒多,可穆斯林也有近两亿,再加上锡克教、基督教,各种信仰挤在一块。
就拿吃牛肉来说,印度教视牛为神圣,穆斯林却有吃牛肉的习俗,这点小事就能引发冲突。
李光耀去德里的时候,见过街上因为宗教节日游行的队伍打起来,警察来了也劝不住,最后只能看着商店被砸。
最要命的是种姓这道坎,虽然法律早废除了,可民间还认这套,高种姓的人家里,连雇佣低种姓的佣人都得单独给一套餐具。
李光耀认识个印度教授,女儿爱上了低种姓的同学,家里直接以死相逼,最后俩人情断义绝。
这种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让社会像块僵硬的石头,怎么也融不到一起。
印度的“散”,还藏在骨子里的地方主义里,各邦政府眼里只有自己的地盘,中央想推个跨邦项目比登天还难。
有回李光耀跟印度官员聊天,对方抱怨说修条从孟买到德里的高速公路,光征地就用了十年,每个邦都想多要补偿,不然就不让施工队过界。
更有意思的是行政区划本身就带着殖民的影子,英国殖民者当年划边界,好多都是直接在地图上画直线,根本不管当地的民族分布。
锡金就是被强行并进来的,到现在还有人不承认自己是印度人。这种硬凑起来的国家,各邦心里都有小算盘,很难一条心。
李光耀说“没人能改变”,还因为印度的体制像盘缠不清的线,想干点事处处是绊子。不是人不行,是系统不让人好好干。
从尼赫鲁到莫迪,好几任领导人都想改革,可最后不是被利益集团拖垮,就是被传统观念拉回来。
最明显的就是行政效率低得吓人,李光耀有次去新德里参加会议,主办方安排他参观总统府。
宴会上用的刀叉看着挺精致,他拿起来想切块牛排,稍微一使劲,餐刀“啪”地断了,差点弹到脸上。
旁边的印度官员赶紧道歉,说下次一定换好的,可在他看来,连国家层面的接待都这么敷衍,日常行政能靠谱吗?
后来去印度大使馆,官员送他两瓶洋酒当国礼,寒暄几句后,突然低声说:“李先生,能不能帮个忙?
德里的几位官员托我买了几箱高尔夫球,您回程方便带过去吗?”这种公私不分的事,在印度官场不算新鲜。
李光耀在日记里写:“他们不觉得这是贪腐,反而觉得是人之常情。”
审批流程更是能把人逼疯,有个新加坡商人想在印度开工厂,从申请到开工用了三年。
光环保评估就盖了四十多个章,每个部门都得打点,最后花的“人情费”比建厂成本还高。
李光耀跟印度总理聊起这事,对方只能苦笑:“我也没办法,各部门都有自己的规矩。”
种姓制度在体制里的影子更难消除,政府部门里的高种姓官员占了大半,低种姓就算考上公务员,也很难进入核心岗位。
李光耀见过一个低种姓的税务官,因为严格查了高种姓商人的偷税漏税,不到半年就被调去偏远地区,理由是“不适应工作”。
这种明里暗里的排挤,让很多有能力的人有劲使不出。
印度不是没人才,是留不住、用不好,硅谷的印度裔CEO一抓一大把,谷歌、微软都有过印度裔掌舵人,可这些精英大多不愿意回国。
李光耀问过一个印度理工学院的教授,为啥留不住学生?对方叹气说:“回来干啥?搞科研缺经费,办企业被刁难,不如在国外舒心。”
就算留在国内的精英,也容易被体制磨平棱角。
有个印度管理学院的毕业生,刚进政府部门时想改革办事流程,结果老同事告诉他:“按规矩来就行,别瞎折腾。”
过了五年,李光耀再见到他,已经成了个只认文件盖章的老油条,当年的锐气一点没剩。
教育资源的分配更是畸形,高种姓的孩子能上国际学校,学英语、玩电脑,低种姓的孩子可能连像样的课本都没有。
李光耀去北方邦的农村考察过,一间教室里挤了四十多个孩子,老师半个月才来一次,因为工资被克扣了大半。
这种差距,让底层很难有上升的机会。
他还发现个有意思的现象:印度人特别崇拜西方学历,剑桥、牛津的文凭在印度比本土名校管用,哪怕是个三流专业,回来也能当“专家”。
有次他参加一个论坛,主办方介绍嘉宾时,特意强调某人“拥有伦敦大学的荣誉学位”,结果那人发言时连基本的经济常识都搞错了。
李光耀说“没人能治理好印度”,不是否定印度的未来,是戳破了它最现实的困境。
这个国家就像被各种绳子捆着,语言是一根,宗教是一根,种姓是一根,体制是一根,哪根都不好解。
李光耀年轻时候也盼着印度能起来,上世纪60年代去德里,看到尼赫鲁搞五年计划,建了不少工厂,还跟人说“印度有潜力”。
可后来一次次去,发现工厂还是那些工厂,效率没长进,腐败倒是越来越厉害。
有个老工人跟他说:“三十年前我们每天生产五十件衬衫,现在还是五十件,就是厂长换了三任,房子越盖越大。”
印度的改革总像在原地打转,英迪拉·甘地算强硬的,想收回各邦的部分权力,结果引发抗议,最后不了了之。
莫迪上台喊着“印度制造”,搞了几年,手机工厂倒是建了不少,可核心零件还得从中国进口,组装一下就成了“印度制造”。
李光耀在书里写过:“新加坡能成功,靠的是政策能坚持五年、十年。印度呢?一项政策能撑过一年就不错了。”
这话挺扎心,但看看现实,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今天出个扶持农业的政策,明天可能就因为某个邦反对而取消;这个月说要打击贪腐,下个月就爆出部长受贿的新闻。
那位问李光耀“怎么带印度崛起”的学者,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久。
其实李光耀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不先把“散”的问题解决了,不把体制理顺了,再厉害的人也难有作为。
印度要走的路还很长,不是建几座高楼、造几架飞机就叫崛起,得先把人心聚起来,把规矩立起来。
李光耀离开这个世界前,还在跟身边人说:“印度要是能把内部的墙拆了,谁都挡不住它。”只是这拆墙的过程,不知道要等多少代人。
更新时间:2025-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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