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文明的浩瀚星河中
古蜀文明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以其神秘的气息与独特的文化符号
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
三星堆遗址,这座被誉为“长江文明之源”的考古圣地,用青铜神树、黄金面具等惊世文物,展现出古蜀人超凡的想象与精湛的技艺。
然而,当我们试图探寻三星堆文明的完整图景时,一个毗邻三星堆、承载着数千年历史记忆的地域——新都,正悄然浮现于世人眼前。
新都
这座曾被《华阳国志》记载为
“古蜀三都”之一的城市
这座出土大量青铜器的
古蜀名都
究竟隐藏着哪些秘密?
它与三星堆文明之间
又存在着怎样的血脉关联?
小新耗时近1个月,深入三星堆博物馆、新都博物馆及四川省博物院,结合多位专家的研究,试图通过考古发现与梳理历史脉络,解锁三星堆文明的“新都密码”……
三星堆博物馆原副馆长、四川省委讲师团宣讲专家、广汉市三星堆古蜀文化研究协会会长陈修元说:
新都,地处成都平原北部,与广汉鸭子河南岸的三星堆遗址隔河相望。这种地理上的相近性,绝非偶然。新都不仅是古蜀国开明王朝的都城,更是串联三星堆与金沙文化的关键节点。
不久前,陈修元应邀来到新都,他在题为“三星堆文明与新都城市溯源”的讲座中指出,从新都褚家村遗址、正因村遗址以及马家战国木椁墓等众多的考古发现来看,基本验证了新都是三星堆之后古蜀文明的延续。
古蜀文明发展进程路线图(来源:澎湃新闻)
“从地质视角看,四川盆地很长一段时间整体都是被海水淹没的,大约可以追溯至约8亿年前。”西南石油大学地球科学与技术学院副教授、北京大学构造地质学博士郑波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经海陆浮沉,四川盆地在中三叠世(2.4亿年前左右)结束海洋环境的演化,进入河湖遍布的陆地演化阶段。川西平原是由岷江、沱江冲击而成的扇形平原。在李冰治理都江堰以前,洪水一直是成都平原最主要的自然灾害。
在三星堆遗址中,至今尚能发现河流冲毁城墙,并且从城中肆意穿过的痕迹。洪水的灾害,可能就是古蜀人迁徙的原因之一。在迁徙过程中,自然条件得天独厚的新都,也就成为了古蜀人选择的新国都,为了区别旧都,故名为“新都”。(注:也有专家提出,古蜀人迁徙是因为地震、瘟疫、政权更迭等原因。)
《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记载古蜀国的“国都”有郸(郭邑)、广都樊乡、成都、新都、瞿上等地,考古发现三星堆、金沙、鱼凫城也是古蜀国的“国都”。
古蜀国之所以有很多“国都”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古蜀国存在两千年以上,由于各种原因而迁移都城很正常;更可能的原因是,古蜀国有“五王”或者更多的“王”,“王”多了,“国都”自然也就多。这些文献也记载了古蜀国经历了蚕丛、柏灌、鱼凫之后,望帝杜宇始“教民务农”,率蜀族人民由山区向平原迁徙。
当时因岷江之水尚未治理,土质肥沃的广大平原常遭洪灾之害。杜宇遂委派由荆楚迁来的部族首领鳖灵为相,命其治水。鳖灵决玉垒,开金堂峡,以除水害,民得安处。
其后鳖灵取代杜宇,建立开明王朝,号丛帝(又称开明帝)。经过深入研究,不少学者指出,古蜀国开明王朝的都城,就是新都。
从地理位置上不难发现,曾经作为古蜀国中心都邑的三星堆、金沙遗址是两个前后紧密衔接的古蜀国文化遗址,其年代距今是 5000~3000 年,相当于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延续到商末周初。
而新都所在的地理位置,正在三星堆、金沙遗址两者中间。文明是如何过渡的?新都在古蜀国历史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这些未解之谜,随着2008年的一次考古发掘,古蜀新都的神秘面纱,被缓缓拉开!
褚家村遗址发掘现场(图片来源:新都区文保所)
2008年,在新都区新都镇褚家村,考古人员发现了一个距今约4000年、占地1万平方米以上的早期人类聚落遗址。这一发现正好印证了古蜀文明“过渡节点”的存在。这个遗址将新都原有的历史轨迹向前推进了约1200年,同时也更加彰显出新都在古蜀文明中的重要历史地位。此外,褚家村遗址的发现,也丰富了三星堆文化的分布范围,并为探讨古蜀文明从新石器时代向青铜时代的过渡提供了实物证据。
褚家村遗址发现具有三星堆文化特征的两处灰坑
(图片来源:新都区文保所)
专家评价,该遗址向北是三星堆遗址、往西南是金沙遗址,是古蜀国发展通道上的一个“中转站”。该遗址的发现也印证了新都是古蜀国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通道,它串联起三星堆和金沙文化,对于研究古蜀文明有着重要的意义。
新都褚家村遗址出土的钻孔石刀(图片来源:新都区文保所)
“考古发现与文献记载的双重印证,勾勒出新都这座城市作为古蜀政治中心的辉煌过往。”陈修元指出,文物展现了新都更为古老的历史,而后新都更是成为了开明王朝的国都,作为杜宇王朝故都郫邑(或瞿上)的替代者,其地理位置与三星堆形成“一南一北”的呼应格局,可能在一段时期,二者共同构成了古蜀文明的“双核”结构。
正因村出土的陶片纹饰(《成都考古发现》)
比如,在正因村遗址600米外发现的环形聚落,进一步揭示了古蜀社会的组织形态。这类以遗址为中心、呈圆形或扇形分布的聚落,既可能是遗址的附属设施,也可能是发挥守护作用的军事据点。这些发现,也为研究古蜀文明的社会结构提供了新视角。
在四川省博物院的先秦展区之中,就有新都文物的专题展厅。这座名为“马家王气”的专题展厅特别展出了从新都马家木椁墓出土的众多青铜器。新都马家木椁墓也是迄今为止四川省内发现的战国时期规格最高的墓葬之一。
墓内腰坑出土的188件青铜器,种类多达数十种,且大多数器型均以5件为一组,体现了蜀人“尚五”的礼制。
有学者认为其墓主人可能是古蜀开明王朝的某代国王。这些出土的文物也进一步彰显了新都作为“古蜀名都”的历史地位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新都马家战国木椁墓的发掘,为新都的古蜀王族身份提供了关键证据。墓葬中楠木构造的船棺、青铜礼器等随葬品,均符合古蜀开明氏王族的丧葬习俗。
这些文物中有大量青铜器物,不仅证实了新都在古蜀文明中的核心地位,更揭示了其与三星堆文化的传承关系。
这些新都的考古发现,不仅丰富了三星堆文化的内涵,更以实物证据串联起古蜀文明的发展脉络。
从新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从开明王朝到战国古蜀王墓……新都出土的各个时期的文物,记录着古蜀人从渔猎采集到农耕定居、从原始崇拜到礼乐文明的演变历程。历史不语,但新都宛如一位沉静的史官,以文物为墨,以大地为笺,书写着古蜀文明的浩瀚篇章,让后人得以窥见数千年前的辉煌与沧桑……
穿越数千年时光,新都,这座曾璀璨于历史星河的古蜀名都,依旧以诸多历史遗址和精美的文物,继续为我们呈现出古蜀文明的灿烂文化,并用历史与文化的“硬实力”告诉世界,它不仅是三星堆文明的“近邻”,更是古蜀文明演进史上的“传承者”与“守护者”。
我们相信,未来随着更多考古成果的涌现,新都的古蜀“密码”终将被彻底解锁,并为世人呈现出古蜀文明更加完整的灿烂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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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 熊林海 张晓迪
排版 | 张晓迪
编辑 | 熊林海
更新时间:2025-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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