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绵绵细雨伴秋凉

文/东方之音

久旱之土，燥而微裂，望之如渴者之唇，已有一月余未见雨矣。今日忽而云聚，天色渐暗，先是疏疏落落数点，继而密密斜织，竟成一片雨幕。雨丝极细，飘忽不定，不似夏雨之倾盆，亦无春雨之柔媚，唯是悄然而至，凉意随之侵衣。

初时，路上行人犹有张伞疾走者，继而多收伞徐行，任雨沾衣。盖因久旱逢甘霖，人心亦觉欢欣，虽衣衫湿透，而面上反见喜色。檐下积水，点点成晕，圈圈相套，忽生忽灭。树叶承雨，绿意愈深，积久则垂滴而下，落入颈中，使人一惊复一笑。

雨中之景，最是可观。远山笼烟，近水起晕，天地为之一新。路上积水成洼，映出天色云影，偶有落叶飘浮其上，宛若小舟，荡漾不定。街角卖熟食者，锅上白气与雨气相混，袅袅上升，旋又散入空中。小儿不畏凉，赤足踏水，哗然作声，其乐可知。

雨声淅沥，敲窗入户。我独坐窗前，视外间雨景，忽觉秋意已深。前此犹是炎威逼人，今则凉风习雨，顿换季节。想来人生在世，亦复如是，冷暖交替，悲欢相续，而人处其中，或喜或忧，皆不过一时之感受耳。

雨渐止，云渐开，而凉意愈浓。路上行人渐多，皆披外衣，缩颈而行。空气中泥土气息与草木清气混合，吸入肺中，颇有清新之感。天边现出微光，云隙中偶露青天，虽未晴明，而雨余之景，尤觉可人。

此雨一下，地润物苏，人心亦得稍安。想田中之禾，园内之花，得此甘霖，当可重获生机。自然之雨，非独润泽万物，亦能涤荡人心，使人于喧嚣市中，暂得片刻宁静。

秋雨之凉，非严寒之兆，实为天地调节之气。人感此凉，乃知时节之变，生命之轮，又将转入新境。细雨绵绵，凉意微微，此中滋味，非身临其境者不能知也。

2025-08-27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