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小说炸裂! 妈妈改嫁爷爷? 乱伦、背叛、卖身，炸裂的北魏复国之谜

妈妈和爷爷搞在了一起；为保护儿子反手绑架老公；哪个孩子有出息就杀掉其母亲——这并非地摊狗血文学，而是比小说更离奇的真实历史，一桩发生在南北朝时期讳莫如深的帝国级伦理风暴。

讽刺的是，当年蜷缩角落目睹这一切的亡国孤儿，竟从伦理崩坏中杀穿血色炼狱，逆天改命，成为南北朝第一位雄主。写小说需要逻辑，真实历史中的人类却更显抽象。

五胡十六国时期，中国北方草原生存着多个强大游牧部落，如匈奴后裔铁弗匈奴部、以贺兰山命名的贺兰部、大漠以南的柔然部、大漠以北的高车部等，其中势力最强的是代国——一个以拓跋鲜卑部为核心的游牧联盟，也是南北朝中北魏的前身。不过在五胡十六国时期，代国并不起眼。

公元376年深秋，前秦天王苻坚出动三路大军直刺代国心脏盛乐城。代王拓跋什翼犍仓皇出逃，躲进大漠以北的高车部，却被高车人撵回。不料内部爆发雪崩：他的亲生长子拓跋寔君听信谗言，挥刀血洗王帐，将父亲及一票兄弟全部杀死。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大敌当前，拓跋部竟自相残杀，前秦铁骑毫无意外地碾碎代国。弑父杀君的拓跋寔君年底被苻坚抓到首都，五马分尸。

代国覆灭只是两晋南北朝历史中的一片雪花，落到拓跋家族身上却是血流成河的惨案。

本文主人公，正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代国遗孤、南北朝格局奠基者、北魏开国皇帝道武帝拓跋珪——代国国主拓跋什翼犍的孙子。

拓跋珪

他父亲在兄弟九人中排行老二，且早在拓跋珪出生前就已去世，母亲贺夫人在丈夫去世两个月后生下这个遗腹子。国家灭亡、爷爷惨死、大伯杀亲、父亲早亡，对6岁的遗腹子而言，这不是天崩开局，而是九幽十八层地狱。别说当皇帝，活下去都要耗尽拓跋珪全身力气。

历史的诡谲在于，改写命运的杀招往往潜藏在对手的轻蔑里。前秦苻坚作为统一北方的天王，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战后将拓跋部残留贵族、酋长、王子、重臣迁到长安做人质，锁进黄金牢笼。而被遗忘在塞北风沙中的，正是那位破衣烂衫、牵着母亲衣角在破帐篷里游荡的6岁孤儿拓跋珪。

此时拓跋珪的剧本看似是：草原狼王最弱小的幼崽成了帝国巨网下唯一漏网之鱼，当长安锁住拓跋部蛟龙时，塞北荒草中长出獠牙的豺狼正吮吸仇恨的奶水成长——王子复仇记多么悦耳。

但如果告诉你，以上全是《魏书》编写的谎言，真实历史更炸裂呢？

事实上，《魏书》记载的真实性自古存疑，唐朝时就有人将其贬为“秽史”。与《魏书》不同，南朝《晋书》《宋书》《南齐书》记载了完全不同的拓跋珪。在它们笔下，拓跋部的黑暗历史是：公元371年，拓跋珪父亲意外去世，怀着遗腹子的贺夫人果断抛弃亡夫，嫁给公公拓跋什翼犍。

更离谱的是，从生下拓跋珪到代国灭亡的六年里，贺夫人与拓跋什翼犍又生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拓跋觚——这意味着后生的孩子既是拓跋珪的弟弟，又是他的叔叔。南方南朝人不清楚拓跋家狗血事件详情，按表面现象将拓跋珪算作拓跋什翼犍的孩子，于是出现《魏书》中拓跋什翼犍是爷爷，《宋书》《晋书》中是父亲的古怪现象。

不过，拓跋部的行为有现实逻辑。儿媳嫁公公这种被中原文明痛斥的行为，符合草原“收继婚制度”，目的是保证部落联盟联姻关系不因男性成员死亡而终结，演化成男子亡故后，部落其他男性迎娶其妻子的习俗。

例如，拓跋珪母亲贺夫人作为贺兰部大酋长女儿，代表着贺兰部对拓跋部的诉求，改嫁公公既是保全母族的政治投资，也是维系两部联盟的方式。

种种迹象显示，是贺夫人主动要求改嫁公公，而非被亡夫其他兄弟迎娶，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儿子稳稳接过大王权柄。由此可见，把握命运的不是拓跋珪，而是贺夫人。

问题来了，前秦30万大军来犯，国家将亡，贺夫人如何把握命运？

《魏书》称，官员燕凤建议苻坚：让拓跋珪留在草原，日后成为代国首领，定会感念前秦，于是母子躲过一劫，在草原过上岁月静好的生活。但三本南朝史书异口同声反驳：草原伦理剧没这么简单。公元376年，前秦大军来袭，拓跋什翼犍无力阻挡，东躲西藏时被儿子拓跋翼圭绑了送给前秦作投名状，代国投降。据李凭先生考据，拓跋翼圭就是拓跋珪。也就是说，前秦灭代后，拓跋什翼犍没死，被抓到长安当俘虏。

苻坚嫌弃他不通汉化，送太学学习汉家礼仪。当拓跋什翼犍读“老年大学”时，6岁的孙子拓跋珪被苻坚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巴蜀，理由是“执父不孝”——即拓跋珪绑了拓跋什翼犍投降前秦，苻坚因厌恶将其流放。

后来拓跋什翼犍老死长安，拓跋部群龙无首，苻坚采纳燕凤建议，把拓跋珪从巴蜀迁回长安看管。所以，拓跋珪从未有过草原上无拘无束的少年狼王时光，始终是大国棋子，摆脱不了被掌控的命运。且6岁的拓跋珪不可能做出绑祖父投降的事，背后主使只能是母亲贺夫人：

一方面，她控制着拓跋珪，可借其名义行事；

另一方面，她已嫁给拓跋什翼犍，能近距离控制他；最重要的是，她身后有贺兰部武装。真实历史或许是：前秦大军来袭，拓跋部无力阻挡，贺兰部不想陪葬，于是出兵、贺夫人出面绑了拓跋什翼犍投降，换取前秦对草原部落的友好。没想到苻坚憎恨不忠不孝，将拓跋珪和贺夫人发配巴蜀。

因祸得福的是，拓跋珪流亡中原、客居长安的经历，使其深受中原文化影响，为日后建立北魏、模仿中原制度、打散胡人部落、终结十六国乱局奠定基础。天道轮回，淝水之战后前秦崩溃，十六国中的十个国家由此而来，拓跋部趁机开启复国之旅。这一年，拓跋珪15岁。鉴于代国已灭亡十年，贺夫人和他从前秦逃出后先到独孤部避难。独孤部与拓跋部关系密切，世代通婚，首领刘库仁是拓跋什翼犍外甥、拓跋珪堂叔，慷慨接收并照顾他们。

好景不长，独孤部陷入内斗，刘显杀死叔叔成为新首领。他野心勃勃，早对代国小主人拓跋珪记恨在心，欲除掉他又顾忌其代表的拓跋部和亲戚关系，便与弟弟刘亢泥商议趁天亮悄悄动手。

巧合的是，刘亢泥老婆是拓跋珪亲姑姑，刘显谋士梁六眷是拓跋什翼犍外甥，二人不约而同向拓跋珪通风报信。刚逃出生天又入虎穴，寄人篱下的拓跋珪进退两难，母亲贺夫人再次出面：让拓跋珪趁夜收拾行囊跑路，自己则盛装打扮到刘显军帐陪酒。史料仅记载贺夫人与刘显喝酒至夜，刘显酩酊大醉，拓跋珪趁机逃脱。刘显为何给贺夫人机会？孤男寡女一夜究竟如何？史书未写，但不难猜测，贺夫人的行为换来了儿子的生路，也可能成为拓跋珪一生的梦魇。

拓跋珪出逃后到了母亲家族的贺兰部。贺兰部拥立他为新大王，支持复兴代国。至此，他结束了流浪生涯，开启真正的少年狼王旅途。在贺兰部等草原部落支持下，拓跋珪展现天才般的军政才能与外交手段：16岁筹措复国，17岁借后燕力量打垮并吞并刘显的独孤部，势力扩展到代北；19岁击溃百年血仇铁弗匈奴部，俘获牛羊马400余万头；20岁长途奔袭400里，三次击败高车部迫其屈服，再率部北击柔然600里，甚至杀驸马作干粮，打到柔然投降。

不久，贺兰部有人忌惮拓跋珪势大欲反对，他果断联系后燕慕容部，多次打击贺兰部直至其衰落。起兵短短五年，拓跋珪横扫草原，打散铁弗、独孤、贺兰三部，使其服从北魏——这只是他辉煌军事生涯的开始。24岁，北魏与后燕开战，他诱敌深入，参合陂一战全歼后燕5万余人，将后燕分成两半，精通华北六州，领土直抵黄河；29岁，与后秦交锋，柴壁一战围点打援，生吞后秦三万人马，逼得后秦国主战后吃斋念佛。此时，拓跋珪已为北魏奠定统一北方的格局。

拓跋珪并非简单武夫，辉煌战绩背后是文治：按长安、洛阳、邺城规格，在山西大同修建首都平城，让游牧民族跨越千年进入封建社会；重视礼教文化，建立太学、搜罗藏书；无胡汉歧视，吸收各方力量，重用汉族士人，灭国后挑选有本事有声望的亡国之臣委以重任；对内改革，以“离散诸部”制度打破游牧民族沿用几百年的部落制，使民众成为国家编户齐民。深入了解会发现，拓跋珪是古今罕见的天才少年，堪比年轻版成吉思汗。

但一个人靠什么崛起，往往因什么跌倒。

拓跋珪的辉煌建立在极端野蛮、理性甚至残酷的手段上：参合陂之战活埋5万降敌；柴壁之战将投河自尽的敌军将领尸体捞起排开以打击士气；对世仇铁弗部搞“三光政策”，杀高层5000余人丢黄河喂鱼；贺兰部曾有恩于他，但若反对就开战，杀尽异己；同母弟弟拓拔觚与他一起经历流放、复国，为防威胁王位，借敌人刀逼死弟弟；母亲贺夫人因他心狠郁郁而终，他却在其去世三天后就率部离开，不在意灵柩未下葬。

拓跋珪是残忍、暴力、血腥的，复国过程中背叛或杀害了很多人，包括舅舅、母亲、兄弟、子侄等亲人。

但他也是成功的，带领鲜卑崛起，使北魏逃离十六国轮回，成为第一个在中原站稳脚跟的异族。或许因自幼经历生死危局、军事生涯杀戮过多，加上天生理性到残忍的风格，拓跋珪晚年陷入严重精神疾病。他去世时仅38岁，35岁后因精神疾病大量服用“五石散”——这是续命药、春药和毒品的结合体，虽对某些疾病有效、能带来快感，却毒性巨大，致服用者舌头萎缩、喉咙长疮溃烂，甚至暴毙。

在精神压力和毒品刺激下，拓跋珪晚年喜怒无常：有时几天不吃饭、喝水、睡觉；有时独坐台阶反思，喃喃自语或悔不当初；有时出现幻觉，如发现轿子下有刺客，一剑捅去却是轿夫；有时莫名生气杀人，如将军李栗因吐痰被刺死，大臣莫提因20年前嘲讽被杀，平原太守和跋因奢靡被杀并牵连家属同僚，常山王拓跋遵因酒醉失礼被赐死，大将于悦因衣服华丽傲慢被杀，大臣贺狄干因言行像羌人被杀，魏王拓跋仪因惶恐出逃被赐死。他杀人后还将尸体摆在大殿，盯着踱步沉思——此时的拓跋珪已被毒品和心魔摧垮。

感念于母亲的经历，拓跋珪出台“子贵母死”制度：皇子被立为储君，就杀掉其母以防太后干政。

一方面，拓跋部及草原部落有强大母系社会痕迹，母族话语权重，如拓跋什翼犍母亲王夫人为扶他上位，与部落势力打了14年战争；

另一方面，拓跋珪生母贺夫人太强势，改嫁、绑夫投降、陪酒等行为左右他的意志，给他心理创伤，且贺兰部仍是北魏大族，威胁政权。

在历史惯性、幼年经历和母族势力影响下，他执行了这一制度。

公元409年秋，拓跋珪决定册立18岁的长子拓跋嗣为太子，第一步就是逼死其生母刘夫人。

他对拓跋嗣说：

“当年汉武帝为防外戚干政杀了钩弋夫人，我效仿武帝，让你继承大业，所以杀了你母亲。”

生性孝顺的拓跋嗣痛哭不止，令拓跋珪恼火，认为他不够冷酷。拓跋嗣回寝宫后日夜痛哭，甚至逃出京城避祸。盛怒之下，拓跋珪准备立老二拓跋绍为太子，抓其母贺兰夫人欲杀。危急时刻，贺兰夫人派人向儿子求救。15六岁的拓跋绍血气方刚，品行恶劣，曾因剥行人皮差点被拓跋珪吊死，此时一心救母，带亲卫、武士和太监夜爬寝宫，刺死熟睡中的拓跋珪。开创南北朝格局的一代雄主，竟死在儿子手下，时年39岁。

北魏的复国谜团、开国之旅和残忍的“子贵母死”制度，随拓跋珪的死真相大白。他不是好儿子、好丈夫、好兄弟、好领导，甚至很难说是好人，视道德、信用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

但对北魏帝国而言，他是功至伟的好领袖、好皇帝：从一无所有、寄人篱下起步，凭顽强毅力、敏锐意识和出众能力，带领拓跋鲜卑及附属部落从漠北草原走向文明，建立当时最强大的帝国。“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北魏复国之谜，今日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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