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安德森】他说“执教中国男足难度不小”

与老安相识是此次云南之行的收获之一。

老安是云南玉昆的挪威主帅约恩·安德森。如果会汉语，他也许会接受并喜欢“老安”这个中式称谓。而之所以称他“老安”，也是相聊甚欢而有了老友式情谊。曾在德国生活的共同经历,催生了一见如故的化学反应。

上一次见老安是在申花的主场。玉昆输球让老安心情不佳，无缘一谈。此次玉昆主场，老安和球队都充满斗志，所以赛前兴致盎然。发布会上见到我身穿德国球衣眼睛一亮，回答问题之前还特意表示感谢。再查资料，原来老安不仅夫人是德国人，他本人也成了挪威、德国双国籍，所以有了他乡遇故知的触动。“中国的德国球迷不多，更多是喜欢英格兰和西班牙的。”尽管只来了一年，但老安对中国足球的了解十分全面。赛后发布会结束，听到我用德语问候的老安很意外，继而就热情地交流起来。“在这里还很少有说德语的机会。”

种种原因让专访计划搁浅，但老安和我都按照德国Termin礼仪（指在德国进行社交活动时，需提前约定具体时间并严格遵守时间安排的礼仪规范）而如约在酒店相聚。于我，认识了一个不同于媒体报道中的安德森。从他的态度来看，认识我也是一大惊喜。除了语言，还有很多人和事的交集也让他感慨万千。

老安的德语是在纽伦堡学的，那是他加盟德甲的第一站，他也是在那里认识了自己的夫人。纽伦堡在拜仁州，但却不同于慕尼黑所在的巴伐利亚，而是中法兰克地区。而且，他之后又去了法兰克福、杜塞尔多夫、汉堡、美因茨等。所以，他的德语比巴伐利亚德语好理解多了，跟我当年求学的下萨克森州的Hochdeutsch（德语普通话）比较接近。重要的是，和他交流就像当年在语言班和其他国家留学生交流一样。大家都不是母语，所以交流起来更自信。

我求学的城市是奥斯纳布吕克，老安当年在奥伯豪森、奥芬巴赫和美因茨当教练时经常会带队去那儿打比赛。“球场很漂亮，但足球水平确实一般。”老安一点不给我留面子，也是性格使然。老安面对媒体时都很直接明确，外交辞令不多。当年做球员时的风格有很大程度都保留了下来。 说起做球员，老安有一个很值得骄傲的成就。那就是，1989-1990赛季德甲联赛，效力于法兰克福的他以18个进球而成为德甲历史上第一个外籍最佳射手。那时候的他留着披肩发，外形颇像捷克斯洛伐克的斯库赫拉维，而那个年代正是德国足球最强盛的时候 。所以，这个金靴证明了他球员时代的超强能力。

球员时代老安还和阿尔贝茨做过两次队友。一次是在杜塞尔多夫，一次是在汉堡。当听说阿尔贝茨曾效力过申花并赢得联赛最佳球员时，老安颇为惊讶。“可能是我走过的地方太多，认识了太多的队友，所以很多都没了联系。不过我看过他的一些报道，他也能从媒体上读到我的消息。”当我给他看了去年欧洲杯期间去阿尔贝茨家访时拍的照片时，老安颇为动容，当年和“铁锤”做队友时的很多记忆都回来了。

而当听说我去年也去了施拉普纳家之后，老安更不可思议，尤其是听说老纳现在还保持着很好的健康：“要知道，我当年踢球时他就是德甲著名教练了，而且那时候就像一个小老头。”确实，一晃40多年过去了。唤起40多年前的记忆，谁不感动？“那时候他的帽子和肚子可是非常著名的。”

再一个交集就是原北京国安主帅、德国人施密特。2012-2014赛季，施密特执教于萨尔茨堡红牛。2015年，老安来到萨尔茨堡的SV Austria Salzburg俱乐部执教。这是萨尔茨堡红牛的前身，自俱乐部于2005年被红牛集团收购并更名后，原俱乐部球迷因为不满而以原名重新成立了这家俱乐部。两人完美错过，但老安和施密特是老相识，所以对施密特如今被列为中国国家队主帅候选人之一的传闻也略有所知。“他当年的年薪很高，尤其是在本菲卡的时候。”对于此事的前景，老安也说不好。“执教中国国家队的难度不小。”不过，对于先后担任国字号主帅的塞尔维亚人扬科维奇和久尔杰维奇以及克罗地亚人伊万科维奇，老安还维系着德国的习惯，称他们都是“南斯拉夫教练”。“在欧洲，南斯拉夫教练称不上特别优秀。”

对于自己的丰富执教经历，老安很骄傲，尤其是在朝鲜的那段经历。“我可是朝鲜历史上第一个正式的外籍国家队主帅。”丰富的经历让老安非常国际化，对饮食的喜好也和我认识的大多数德国人一样，对中国香港的美食尤为欣赏，“因为更国际化。”

夫人和老安一起生活在玉溪，这就让他“更德国”了。“说挪威语的机会很少。”可能和侯永永也只是说英语，毕竟这是队内的唯一通用语言。不过，虽然已是半个，甚至大半个德国人，老安身上的挪威气质还能感觉到。就像是，挪威比德国更冷，老安感觉上也比德国人要“冷”一些。不如德国人更亲切，有点不苟言笑，但不是“冷漠”或“冷冰冰”的“冷”，而是地理和民族气质使然。就像是瑞典、挪威、芬兰这几个北欧国家拥有的重金属乐队数量特别高。但和老安熟识了也能感知，“冷”或“酷”都只是表象，且与他内心对足球的热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正是这种热忱让老安去了朝鲜执教，也让他来到云南玉昆执教，并把云南玉昆带入中超，带入足协杯四强。热忱让老安有了很多迥异于其他教练的“故”事，而中超的执教经历也会让他的“故”事更加丰富多彩。

与他相约9月，到时候云南玉昆会客场挑战上海海港。“也许比赛之后可以喝点啤酒。”这是我俩又一个“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