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的你，还记得故乡的模样吗？

每个农村出来的中年男人，都有一个回家梦。

那个家，不是大城市的商品房，不是小县城的大别墅，是老家乡下的土房子，那个生你养你，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外出漂泊的日子是辛苦的，回家休息的日子是幸福的。五一，国庆，春节，每年这三个假期，我都会回家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回家的频率，已经从一个星期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到现在的三五个月一次。

春节时，贴在门口的春联已经褪色，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也已经不复初时的光彩。我放下行李，粗粗看了下房子，便匆匆出门，想去村里转转，看看那些留在家里的乡亲们。

村子里很安静，没有车流的喧哗，没有人群的吵闹，除了偶尔几只公鸡鸣叫，很难听到其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农村已经变得这样安静了，儿时顽童欢笑打闹，村头村尾鸡犬相闻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儿子惦记着上次回村时一起玩耍的伙伴，兴冲冲的跑出去，没多久又垂头丧脸的跑了回来。他问我：“为什么每次回来，都找不到上次一起玩的伙伴？”

我说，他们的家不在这里。

除了为数不多的老人，村里还有很多大龄单身男青年。这些未婚青年的婚事，成了父母的心头病，将他们的腰压得更弯了。在农村长辈们的心里，孩子成家生子后，他们才能算真正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路过一个大爷的家时，他喊着我的小名，热情招呼我进去坐，把家里的零食与干果都拿了出来，一个劲地塞给我儿子吃。村里小孩少，大爷说这些零食还是过年时买的，平时想送人吃都送不出去。

他看着我儿子满心欢喜，眼里有光，那种感情是作不了假的。我知道，他家儿子已经30多岁了，

还没有找到媳妇，平时难得回家。

农村娶媳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见识过大城市繁华的女孩们，回家后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彩礼几万到十几万不等，要买车，要在城里买房，最重要的是，不能贷款，她们不喜欢结婚后就发愁一起还钱。

老家的青年普遍学历不高，也没什么技术，只有一把子力气。可现在这社会，力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大爷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都很穷的时候，大家都能娶上媳妇，怎么现在能吃饱饭了，反而娶不到媳妇了。

我也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快得人们跟不上它发展的变化。

我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闲逛，偶尔有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为这个安静的小山村带来一丝生气。

看着熟悉的山头、老房子，听着老人们的闲话，他们在这里出生长大，成家生子，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插秧种田，直到现在老了，做不动了，像儿时一样，守着家门口互相调侃着当年的糗事。

猛然间，我才发现，很多人已经不在了。

那些儿时记忆里熟悉的面孔，化成了山头的泥，一年一次的清明扫墓，向人们诉说着他们曾经来过这里。

10年后，20年后，这个村子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老人，大概都会不在了吧。

而我，会不会埋进山头的泥里，默默等着后人们在清明那天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