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将军两位故人：陈诚力保吴石家人，周至柔为何无动于衷？

陈诚跟吴石的交情，说起来得从保定军校算起，他1898年生在浙江青田，家穷但有志气，1922年从第八期步兵科毕业后就跟蒋介石混，北伐时当连长，抗战中升到军长，一路杀到一级上将。陈诚这人，在国民党里属于土木系核心，作风严谨，对老同学也讲义气。吴石的《兵学辞典粹编》他早年就当案头书，1949年国民党败退时，陈诚在南京国防部会议上力荐吴石去台湾当参谋次长，说这军事人才不能浪费，这话搁当时听着是捧人，其实也埋下隐患。

1950年3月1日，吴石在台北新生南路公馆被保密局特务抓了，那天半夜军警包围，吴石还试着打电话给周至柔，可没人接。妻子王碧奎也一起被扣，特务扬言要从严审出同党，整个吴家瞬间成阶下囚。陈诚当时刚卸任台湾省主席，3月15日交棒，但影响力还在，他隐约知道吴石藏档案的事儿，却没捅破。蒋介石对这种“叛党”下手狠，杀心已定，没人敢出头，可陈诚不一样，他直接在案卷上批了“家属无涉，暂缓羁押”，还找审判官强调吴石的错他一人担，家人没沾情报边儿。

这批示不是嘴上说说，陈诚让副官吴荫把吴石的孩子们用化名“陈明德”送进教会学校，学费全从他私人账上出，七个月后王碧奎真被放了，在台湾过日子时也没再遭特务骚扰，全靠这层保护。部下劝他别为“匪谍”家属惹祸，陈诚就回一句当年知道吴石为人，不能让无辜遭罪。1965年陈诚临终前，还特意找警备总司令陈大庆交代，吴石孩子有难就帮一把，后来1977年吴健成赴美留学，手续卡壳就是陈大庆亲自过问才批下来。

陈诚这举动，在当时台湾的白色恐怖下冒的风险不小，1950年岛上十几万大陆官兵人心浮动，抓“共谍”家属是常态，放人等于给军心添堵。可陈诚干了，可能是看在保定旧谊，也可能是稳军心的权宜计，总之他没坐视不管。吴石案牵扯出中共台湾省工委大半骨干，国民党借此扭转情报颓势，可陈诚的保全让吴家留了条活路，这在国民党高官里算得上异类。

周至柔1899年生在湖北孝感，保定第六期航空科毕业，早年就专攻空军，1920年代在杭州笕桥机场练飞行，抗战时任空军总司令，指挥过八一四空战。跟吴石的交集多在工作上，两人保定校友，抗战时吴石在参谋总部整理情报，1944年桂柳会战那份日军补给线标注，直接帮周至柔炸了敌弹药库，战后周还专程找吴石表功。到了台湾，吴石当参谋次长，周至柔是总长，两人办公室挨着，讨论空军任务时配合默契。有次特务把吴石列进可疑名单，吴石借空军会议旁敲侧击，说任务得保实力别分心，周至柔听懂了，私下划掉名字。

可吴石案一爆，蔡孝乾1950年2月供出线索，保密局直奔吴石，周至柔作为参谋总长，4月7日签了报“侦查完毕，移送军法审判”。这签字直接把案子推上审判台，庭审时三位法官念吴石抗战功，建议免死，可蒋介石震怒，撤法官改判死刑，周至柔全程没吱声。被捕当晚吴石打电话给他不接，这事儿后来传开，有人猜周早有疑心，因为吴石去台湾前蒋介石在福州会议上就对他有看法，周是陈诚土木系的人，却没帮腔。

周至柔这选择，说实话挺现实，国民党退台后白色恐怖拉满，蒋介石对情报案零容忍，谁碰谁倒霉。周跟吴石的默契停在抗战，台湾这摊子事儿太大，他签报后就退回办公室，继续管空军。吴石牺牲后，周没公开提旧谊，1960年空军清档时，他指示留了吴石当年情报底稿，这算留点痕迹，可也仅此而已。有人说周怕丢官，蒋介石早划红线，帮吴石等于自找麻烦，这话听着糙但有理，周的沉默反映出那个年代高官的自保本能。

1950年6月10日，吴石在台北马场町刑场被枪决，年57岁，跟他同刑的还有朱枫、陈宝仓、聂曦，四人都是中共台湾情报网骨干。吴石临终写了遗书，吟了句“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这诗搁他身上听着铁骨铮铮。枪决后，国民党继续追查，两个月后还把王正钧改判死刑，吴石案直接毁了中共台湾省工委，抓了上百人，情报线断了两年多。

陈诚那边，一直没断对吴家的关照，王碧奎1990年去世前在台湾维生，靠的就是这些暗中资助。吴石儿子吴健成1977年出境赴美，靠陈大庆那句嘱托办成，子女们后来散居海外，吴学成早年辍学务农，抚养弟妹长大。周至柔1969年病逝台湾，享年70，葬礼简单，他晚年整理旧物时偶尔翻日本留学合影，但没多话。吴石骨灰部分运回大陆，安在福州公墓，王碧奎的也跟着去了。

吴石的潜伏，帮解放军渡江时省了大功夫，1949年那份海军布防图，直接让第三野战军直捣福州。可惜台湾这头，叛徒一咬，全盘皆输。陈诚的批示救了王碧奎一家，这在特务横行的岛上，等于给了条喘息路。周至柔的签报，推波助澜，却也留了底稿，算不算良心余光？整个案子，蒋介石亲自核准杀人令，谷正文这“活阎王”后来临终还念叨是平生重负。吴石没入党，却为中共干了两年多情报，伪称1949年才开始，就是为护同志，这份觉悟搁国民党里少见。

吴家后人今安在？吴健成去了美国，吴学成留在台湾务农，王碧奎活到90岁才走。这结局听着平淡，可比起吴石的枪声，已是万幸。历史书上，吴石是“密使一号”，可真人故事里，他就是个福建汉子，夹在国共间，选了条硬路。陈诚的相助，周至柔的无动，这俩人也没黑没白，全是时代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