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世:漫长岁月中的流散与故土情结
圣书中的起源:根据《希伯来圣经》,犹太人的祖先亚伯拉罕在约公元前2000年被上帝召唤至迦南地(今以色列/巴勒斯坦一带)。大卫王和所罗门王时期(约公元前1000年)被视为黄金时代,定都耶路撒冷并建立第一圣殿。
离散的千年:此后历经新巴比伦帝国摧毁第一圣殿、波斯时期回归重建第二圣殿、希腊化时期、罗马统治和残酷镇压(如公元70年第二圣殿被毁,135年巴尔·科赫巴起义失败),犹太人被迫大规模流散(Diaspora),散居欧洲、北非、西亚等地。
故土情结不绝:尽管流散四方,犹太社群始终保持着对耶路撒冷的宗教向往和复归锡安山(Zion)的渴望。宗教仪式、祈祷和文学作品(如诗歌)中不断强化着与故土的精神纽带。“明年在耶路撒冷”成为逾越节祈祷的结束语。
二、重生:锡安梦想照进现实(19世纪末-1948)
犹太复国主义(Zionism)兴起:19世纪末欧洲的反犹浪潮(特别是俄国的大屠杀)催生政治锡安主义。赫茨尔1896年出版《犹太国》,提出在祖先土地上建立犹太民族家园的理念。他认为只有拥有主权国家才能保障犹太人安全。
移民潮与定居点:在复国理念鼓舞下,犹太人开始陆续移居巴勒斯坦(当时属奥斯曼帝国,后归英国委任统治)。早期移民(阿利亚)拓荒垦殖,建立集体农庄(基布兹)和社区。到二战爆发,巴勒斯坦犹太人口增至约45万。
《贝尔福宣言》与大国外交:1917年英国为争取犹太势力支持发表《贝尔福宣言》,支持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人的民族家园”,成为复国运动的重大外交突破,但埋下了与阿拉伯人冲突的种子。
委任统治时期的冲突:英托管时期(1920-1948),阿犹矛盾加剧。阿拉伯人担忧土地被占、自身权益受损,多次爆发暴动(如1936-1939阿拉伯大起义)。英国政策摇摆加剧紧张局势。
大屠杀的催化:纳粹屠杀约600万欧洲犹太人,彻底粉碎了犹太人在欧洲安全栖身的幻想,世界舆论转向支持犹太建国,幸存者大规模涌入加剧巴勒斯坦危机。
联合国分治决议(181号):1947年11月29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将巴勒斯坦分为独立的犹太国(约55%土地)和阿拉伯国(约45%),耶路撒冷国际化。犹太人接受,阿拉伯国家联盟和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强烈反对。
三、今生:冲突漩涡中的现代国家(1948-今)
建国与独立战争(1948年):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国宣布成立。次日,阿拉伯国家联军发动进攻,旨在扼杀以色列于襁褓。以色列赢得战争,领土超分治决议边界(占78%),耶路撒冷被分割(东归约旦),约70万巴勒斯坦人沦为难民(“大灾难”Nakba)。此为阿以冲突的核心伤口。
生存与发展(1949-1967):以色列吸纳全球移民,发展农业和工业,建立强大的军队(国防军IDF)。面临持续小规模冲突和经济封锁。
领土扩张转折(1967六日战争): 出于对阿拉伯进攻的担忧(或战略主动),以色列发动突袭,六天内击败埃及、约旦、叙利亚,占领西奈半岛、加沙地带、约旦河西岸(含东耶路撒冷)、戈兰高地。彻底改变中东格局,埋下长期占领与冲突祸根。
消耗战与赎罪日战争(1967-1973):1967后边界并不平静。1973年,埃及和叙利亚在犹太教赎罪日突袭以色列。初期以军受挫,后扭转战局。战争刺激了阿拉伯国家运用石油武器(禁运)。
和平进程的艰难探索:
埃以和解(1979):美国总统卡特促成萨达特访问以色列及《戴维营协议》,1979年签订和约。以色列撤出西奈半岛,埃及成为首个承认以色列的阿拉伯国家。
巴以《奥斯陆协议》(1993/1995):巴以首次相互承认,确立“土地换和平”原则,计划五年过渡期后解决最终地位问题(边界、难民、耶路撒冷、定居点)。设立巴勒斯坦自治机构。后因持续暴力(如反对和平的哈马斯制造袭击、犹太定居点扩建)、深层分歧与互信缺失,和平进程停滞。
定居点:冲突的定时炸弹:1967年后,以色列开始在约旦河西岸和东耶路撒冷兴建犹太人定居点。国际社会普遍视为违反国际法(《日内瓦第四公约》),构成巴以和平的重大障碍。现约旦河西岸有超过130个定居点,居民超70万(含东耶路撒冷)。安全管控严密,资源争夺(如水)加剧矛盾。
冲突常态化与加沙困局:
哈马斯崛起与封锁:2006年哈马斯赢得选举,次年武力控制加沙。以色列联合埃及对加沙实施海陆空封锁(人员、物资进出严重受限)。
暴力循环难解:加沙冲突不断爆发(如2008、2012、2014、2021)。哈马斯等武装向以色列城镇发射火箭弹,以军则发动大规模空袭和地面进攻,造成严重人道灾难(如2014超2000巴人死亡)。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发动史无前例袭击,以色列随后猛烈报复,加沙地带伤亡惨重(至2024年初,据联合国统计已致至少26000巴人死亡、约190万人流离失所),国际社会担忧滑向人道深渊。
内部挑战与发展奇迹:
社会矛盾:融合全球背景各异的犹太人;阿裔公民(约占人口20%)虽拥有公民权但常感歧视、存在社会经济差距;宗教与世俗间张力突出。
“初创之国”:以色列在缺水缺资源的困境中缔造科技(网络安全、农业、AI、生物技术、军工)与创业领域奇迹,跻身发达国家(人均GDP约5.5万美元)。
四、核心矛盾:难以跨越的鸿沟
两个民族的故土诉求:犹太人的历史家园诉求(基于三千年历史和苦难、联合国决议)与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本土身份权利和领土诉求(数百年居住权、1948年被剥夺的家园)形成根本冲突。
耶路撒冷圣城归属:犹太、基督教和伊斯兰三大宗教圣地(圣殿山/西墙与阿克萨清真寺)重叠于此,成为最难解的心结。
巴勒斯坦难民问题:1948年和1967年逃离的难民及其后裔(联合国登记约600万)要求回归权,与以色列的犹太国家属性构成零和冲突。
定居点与最终边界:以色列对约旦河西岸的实际控制、定居点持续存在挤压着巴勒斯坦国可能的领土。
生存空间与资源争夺:狭小的地域加剧了双方对土地、水源、安全的争夺。
阿拉伯叙事:巴勒斯坦及阿拉伯世界普遍将以色列建国视为欧洲殖民主义和西方干预的产物,视犹太复国主义为“殖民定居项目”。
结局双面观:希望与阴影并存
以色列的历史是一部关于流散民族坚韧求生、重返故土、在强邻环伺下捍卫生存的史诗,也是与邻族不断碰撞、冲突和压迫共同书写的悲歌。从特拉维夫的高科技奇迹到隔离墙与检查站两侧的紧张对峙,它既是流散千年的民族在故土浴火重生的现代传奇,也未能逃脱被占领土上复杂现实与权力失衡造就的冲突诅咒。和平之路依然迷茫,以色列的独特命运,仍在强韧与伤痛的交织中缓缓揭开未来——这是一片浸染着古老圣约与现代纷争的土地,而未来究竟属于和解的光明,还是冲突的循环宿命,答案依旧深锁在耶路撒冷的重重石墙之中。
更新时间:2025-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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