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淬帆去世，洪金宝用一句话评价过他，曾志伟却又沉默了

“犀牛皮”走了，屋里只剩一台旧电视还亮着——81岁的冯淬帆在台北租屋断气，三天前他刚跟许绍雄隔空喊话“贤弟等等我”，真就一脚踏进片场尽头。

很多人以为他晚年会抱着录像带数钱，真相是：VCD一箱箱落灰，他自己连封面都不瞄。老友爆粗口式爆料——“他骂《五福星》骂到口干，说那是卖笑欠债，一辈子都还不完。”观众笑到拍大腿，他拍桌子：老子想当的是科波拉，不是开心果！

这份拧巴从无线训练班就埋下。别人抢主角，他偏申请做“反派特训”，笔记里写：喜剧让人松，反派让人紧，松紧之间才是活人。后来王晶追加一句：冯淬帆的冷面能冻住笑点，也能冻住自己——他把幽默全给了镜头，阴郁全留给了收工路。

情路更离谱。汪明荃嫌他“约会像在排戏”，曾庆瑜受不了“吵架也要分镜”。他干脆自封“婚姻逃兵”：怕回家没对白，只剩打板和NG。于是几十年饭桌对面是剧本，床头伴的是肺气肿药瓶，凌晨三点咳醒，自己按“CUT”。

经济上也“反骨”。1988年最红那阵，他推掉七位数的贺岁片，飞去加拿大给一部没人看的文艺片演“酒鬼爸爸”，片酬只够交半年房租。记者追问，他耸肩：钱包瘦了，角色胖了，值。后来港片井喷，他反而愈走愈远，拍鬼片、拍三级、拍学生作业，片酬逐次腰斩，像故意给自己“清零”。

病痛来了也不喊卡。糖尿病先锯掉他半口牙，心脏病再给他装支架，他拿废弃牙模当镇纸，笑称“终于有道具陪我写剧本”。去年签DNR，医生问要不要通知亲友，他摇头：戏份杀青，不补镜头。连走都选最小阵仗——外甥说，骨灰撒福建金门，原因只是“那边风大，省事”。

别急着唏嘘“孤独终老”。圈内人透露：他手机通讯录分组第一栏叫“酒伴”，凌晨随叫随到的有三桌；只是天亮各自卸妆，谁也不提“明晚再聚”。这种“夜场友情”算不算暖？难说。但比起虚假热闹，他宁可要真实冷清——就像自己台词：小丑下台，观众鼓掌，幕布合上，黑暗正好卸妆。

所以，当“五福星”剩下那仨集体沉默，别忙着骂凉薄。老派港星习惯把悼念留在心底——当年在片场互相损到祖宗十八代，转场就递一杯冻柠茶。如今茶餐厅换连锁，冻柠茶减半糖，少了那个人，谁也不想碰杯。人情不是微博字数，越短，越沉。

最后翻他2019年采访，记者让给年轻人一句忠告，他甩：别学我，学我饿。看似毒舌，实则掏心——别把饭碗当金饭碗，把角色当命，才能演出活人味。现在他走了，香港喜剧少了一位“不高兴的搞笑王”，却多了一面镜子：笑着赚钱和哭着创作并不冲突，冲突的是你到底敢选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