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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橘子

编辑|橘子

《——【·前言·】——》

江南王朝，少年登基，却引发血雨腥风。身居帝位不到两年，刘子业将宗室杀得血流成河，宫廷变成刑场。

他没有亲情，不讲伦理，生前掘坟辱祖，死后尸骨无存。皇权加身，却活得像个疯子。

东宫之子，刀尖成长

刘子业生于449年正月十七，宋孝武帝刘骏之子，生母王宪嫄。他出生在宫廷动荡期，祖父刘义隆尚在位，太子之争暗流汹涌，政治空气压抑。不久即爆发“太子劉劭之乱”，父亲刘骏举兵反叛，废兄登基。这场政变直接影响了他的人生起点。

劉劭弑父称帝，在位仅三个月，便被刘骏起兵讨平。兵败之后，太子党羽被全数诛杀，宫中大量宫人、近臣、嫔妃遭牵连。刘子业当时尚在襁褓，却因太子曾欲以其为质，被一度拘押于侍中府。

权力交替中，王宪嫄也受到牵连。母子二人被送入偏殿看守，随时可能处决。最终因王家无党无援，不足为患，才得以幸免。没有荣宠，没有护卫，幼年的刘子业在宫中靠近侍与宦官看管，早早熟悉权谋气息。

454年，刘骏即位为宋孝武帝，立王宪嫄为皇后。同年，刘子业被册为皇太子，四岁而立。太子一立，朝中即围绕他展开新一轮权力布局。宰辅大臣中，以戴法兴、江湛、颜竣为最，分掌东宫与外朝事权。皇帝虽然宠爱王宪嫄，但对太子极为严格，不许其过早插手政务。

当时的刘子业聪敏异常，七岁可读史传，十岁熟习奏章。他生性孤僻寡言，与东宫内侍往来不多，常闭门不出，独自练剑，喜好刑具。每次宫中训诫，他总是冷眼旁观，不言不语。

年岁稍长，逐步参与部分政务。大明二年（458年），年仅十岁的刘子业正式入主东宫。太子东宫设太傅、太保、少詹事、主簿等辅导班子，皆由朝中老臣担任。戴法兴被任命为东宫内令，专管太子教务与日常安排。

权力交接的每一步都伴随试探。太子宫中曾设“暗察局”，专门收集辅臣日常所言所行。戴法兴表面尽忠，私下却尝与外臣往来。刘子业敏感多疑，命人监听侍从言语，私设竹简记录。

十三岁那年，他首次上朝，面陈政务。孝武帝令其“听政二日”，尝试朝堂礼法。此后几年，他陆续参与议政、册封、诏令草拟等事务，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欲。他反感旧臣独揽实权，频频建议“简政亲裁”，暗示皇帝交权。

太子府中，主簿柳恽曾因草诏不敬，被他罚杖二十。罚后仍不满意，遣人再打五十，致其重伤不起。府中人心惶惶，日夜谨慎。柳恽之事传出后，多位属官称病辞职，东宫中人才断档。皇帝对此并不干预，反而默认其“威行自立”。

这期间，刘子业与其母王皇后关系冷淡。他不愿入后宫，也不喜见母，常命宫人代为请安。史书记载，他年少时王宪嫄曾严惩教规违逆，令其禁食三日，自此积怨。此后二人交流极少，王皇后也多寄情礼佛，远离政务。

东宫的压抑与权力诱惑逐渐交织，刘子业越来越少言语，多以眼神命人。他喜怒无常，赏罚无度。赏赐下属黄金千两，转身因答话不对即下狱。此种反复，无人能测，太子府日渐形成恐惧氛围。

孝武帝年老体衰，政务日减。东宫势力逐步扩张，许多奏章不经御前，直接送入东宫批复。太子曾两次私开封府刑狱，被中书监奏劾，皇帝未予处罚。自此，刘子业几乎掌控京师外调、宫中晋封等关键事务。

464年，皇帝病重。朝中紧急调遣内卫加强宫防，防范太子擅动。刘子业则提前布控，调东宫亲兵入驻东华门，声称“护卫驾前”。病榻前，皇帝试图召刘子勋、刘彧入京辅政，未果。七月，孝武帝崩逝。

东宫不等百官议立，刘子业自行称监国，下诏群臣，定丧制于太极殿。当夜，他率兵进入皇城，接管御前警卫。戴法兴等旧臣试图组织册立礼仪，被其以“拖延国事”为由押入大理狱。

少年登基，宫廷屠场

大明八年七月，刘子业正式即位，改元“永光”。继位当日无祭天，无大朝，只在内殿宣诏。他对臣下宣称“父皇未留遗命，朕自当顺天行事”。此举打破南朝皇权交替旧制，朝中舆论哗然。

即位伊始，他立刻展开“肃朝”行动。首斩戴法兴，理由为“专权误政”，当日处死，尸体曝于南门。旧臣江湛、颜竣被免职交狱，数日后死于狱中。

朝中群臣多在震惊中缄口不语。唯有御史中丞庾登之进言，请陛下慎刑慎杀。刘子业未发一言，翌日庾登之被发配岭南。

宗室刘子鸾、刘子尚、刘子文三人被秘密幽禁。三人皆为刘子业亲弟，年幼无过。他不设罪名，仅言“太子之位不容争议”，便赐死三人。子鸾被逼剖腹，子尚沉井而亡，子文服毒吐血。

王室上下，人人自危。宗室刘彧、刘休仁、刘休祐本在外地，奉诏返京即遭软禁。他命三人入朝面见，席上设泥坑，令三人裸体钻入，赐号“猪王”“杀王”“贼王”。命他们模仿猪叫，并在泥水中抢食祭肉，群臣侧目。

刘子业每日无朝会，直接下诏令。内廷事务由宦官寿寂之与阮佃夫主理，草诏权在御前书吏。朝中官员被迫转呈奏章予二宦官，实权全失。

九月，他废除“午朝”制度，自称“圣体不安”，百官三月不得觐见。朝会中断，礼制废弛，诏令颠三倒四，甚至一日三改。中书舍人告病，尚书令多次辞位无果，朝堂成空壳。

宗室女眷亦不能幸免。他下令核查王族女成员，凡姿色可观者，皆召入内宫。名义上“问安”，实则收为侍寝。一次宴席，他命侍卫拉出堂姐刘英媛，当众脱衣，赐“美人”号，留宫不归。

十月，太庙封祭被他取消，改由内臣代祀。他自称“在神灵前可直语”，拒绝跪拜。命宫人斋戒沐浴，代他赴祭。群臣再无劝谏者，朝堂风骨尽失。

宫廷炼狱，荒淫失控

永光元年后半年，刘子业彻底脱离政务，朝会不设，诏令由近臣寿寂之和阮佃夫代拟。宫中成为他肆意妄为的舞台，没有限制，没有约束，没有底线。

华林园成为他昼夜所在，宫中常年封闭，任何未经允许者不得靠近。他不再出巡，也不接见大臣，所有政事交由宦官处置。他在园中修建假山假殿，自称“无上天皇”，命宫女称自己“圣神”。园中遍布机关暗道，侍从一旦惹怒，便被拖入“狱室”，不见天日。

他对宗室的折磨延续。此前被迫“扮猪”的刘彧、刘休仁、刘休祐依旧被囚于园内。他命三人每日在泥水中打滚，口中念“猪奴献食”，不从即打。刘休祐一日高声疾呼“陛下误国”，当天被处斩，尸体弃入池中。

他开始在宫中设“刑观台”，命人行刑时不得遮掩，让内廷人员围观。他最常施用“削胫之刑”，即将人双腿剁去，弃于园角，自生自灭。

后宫也陷入疯狂。他召集数十宫女，每夜强令饮酒、裸舞、相互殴打为乐。设“玉阶搏斗”，输者剃发涂黑，称为“黑鬼”。有宫人不从，被剥皮示众，张挂于宫墙，称“血羽图”。

刘子业最为人诟病的是对自己母亲王皇后的行径。王宪嫄自刘骏死后便退出政务，居于后殿，日夜诵经避世。然而刘子业视其为“祖先之余孽”，称王宪嫄“旧族未绝，必为后患”。

他不容忍王皇后存在。他命画工绘王宪嫄裸像，张于寝宫，自题其名“王郎”。传言他曾命人将王皇后召入园中，以“昭示祖德”为名，强令脱袍、鞭背，当众羞辱。后宫噤声，不敢言语。王皇后自此郁郁，不久病亡，具体死因无载。

父祖陵墓亦未幸免。他下令掘开刘骏陵寝，剥去墓砖，命人取出刘骏遗骨，陈列宫中。口称“逆父”，命人以杖打遗骨数十，随后焚骨弃灰。

这类亵渎行为引起满朝震惊。但无人敢言。史书记载：“自公卿以下，衣不解带，夜不敢寐，恐祸自至。”

他更不容女性宗亲存在。他召刘子鸾女、刘子尚女入宫，名义为“宗族会宴”，实则行淫暴。数女不从，当夜被杀，悬首宫门。

整个建康城陷入沉默。市井百姓不敢议政，商人出入需报籍，夜行者即被捕审。卫戍系统高度紧张，禁军遍布各门，各坊皆有耳目，宫中任何一句流出之言，都可能招来灭门。

他修建私狱三处，分别位于宫东、园北、内城水榭。狱中关押者多为太学生、文官之子，理由无一相同，唯一共通点是“容貌不顺”。他讨厌“端正”者，命宦官以“钩毁术”毁其面部，称“整治反骨”。

宫廷变成炼狱。白日无声，夜间哀号。宦官不敢行走，宫女常年不见天日。刘子业每日饮酒至醉，醒后命人将宫人拖入“酒坑”，灌酒至死。

诛君之夜，血染华林园

宗室刘彧，被称为“湘东王”，此前为地方藩王，性格沉稳，久处边镇。刘子业登基后召其入京，软禁于昭阳殿侧。初时未被波及，后因“形貌端正”，亦被逼换衣剃发，囚于园中。

刘彧隐忍不动，表面顺从，私下已与寿寂之、阮佃夫联络。两人原是刘子业亲信，受尽恩宠，但宫中氛围恶劣，他们也自危。一次错传诏令，几乎被活埋。寿寂之开始暗中联络旧臣，寻求改局。

十一月，刘彧向寿寂之提出计策。命其假传刘子业圣旨：“园中宫人叛乱，夜需清宫。”命寿寂之组织宦官十二人，着“夜巡甲”，藏兵于殿外。

十一月二十九日夜，宫中一如往常无光无声。刘子业饮酒至醉，卧于华林园中殿。宫人皆已遣散，阮佃夫、寿寂之分别入殿，持短刃藏袖。

夜深四更，殿内静无一人。寿寂之先持匕首入寝殿，一击刺入腹部。刘子业惊醒，嘶声怒吼，挥手抵挡，被阮佃夫紧随一击刺入颈部。血喷数尺，溅满卧榻。刘子业挣扎片刻，气绝身亡。

外殿宦官即刻封闭宫门，清除尸体，封锁消息。寿寂之等人当夜召见刘彧，请其即位。刘彧先拒后应，于子夜穿龙袍登殿，百官未集，仍行即位礼。

天未亮，城中鼓不鸣，市门不开。辰时之后，太常寺发布文书：“永光帝夜崩，湘东王受遗命监国。”

太子太傅李道儿草诏：“永光暴崩，无嗣，命湘东王继统，年号改为‘泰始’。”

宫中侍卫全数更换，寿寂之、阮佃夫封为大将军。刘子业尸体被草席裹走，弃于宫北荒地，无陵，无祭，无名。

群臣称其为“前废帝”，正史不列庙号。十七年一生，帝位一年七月，所杀宗室数十人，大臣近百人，宫女宦官不计其数。他留下的，不是帝王功业，而是满宫血腥与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