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这座地级市博物馆,精彩程度竟然能与晋北古建相媲美?

伴随着近年来古建审美的复兴,山西省大同市越来越为来自国人乃至世界的目光所聚焦。到大同去,打卡宏伟辽构、登临悬空奇观、在云岗石窟遥想北魏风华,日渐成为热门选择。

大同如今的确已经是一座无法继续保持低调的“宝藏城市”,然而,它仍拥有着一座尚且不算广为人知的宝藏——大同市博物馆。

博物馆外观 图源:大同市博物馆官网

作为一家地级市博物馆,大同市博物馆拥有着不输省博和当地古建的精彩,在文博爱好者中间可谓有口皆碑,而多数游客却往往忽略了这样一个值得专门预留时间探访的历史文化胜地。

那么,这座成立于1959年的博物馆,不同寻常的精彩之处,究竟体现在哪儿?

场馆之美


大同素以建筑美学享誉遐迩,那么,作为坐镇此地的综合性博物馆,大同市博物馆自然不能在建筑美的表达层面露怯。

现今这座场馆的设计操刀人是国内著名建筑设计师崔愷先生。崔愷先生不仅是苏州火车站等诸多重要建筑体的设计者,在博物馆设计领域也颇有建树,曾主持设计敦煌市博物馆,并曾以主创身份参与安阳殷墟博物馆的设计工作。

出自崔愷先生之手的建筑,大多鲜明地呈现出独特的地域风情,大同市博物馆自不例外。

博物馆夜景 图源:大同市博物馆官网

博物馆外观呈相互盘旋的双“S”形,柔和中涌动着刚劲张力,状似两条互动的巨龙,喻示着在这儿曾发生着的、波澜壮阔的胡汉交融历史进程。同时,外观设计融合进当地特色的火山、龙壁和云岗石窟元素,而外立面幽邃的蓝色玻璃幕墙则恰似大同闻名天下的、纯净的“北魏蓝”。

一座城市对于文博事业的重视程度,是可以直接从其博物馆所展现的审美水平中管窥的。入馆后,第一眼看到的巨幅“北魏贵胄出行图”壁画便极具视觉冲击力——这幅壁画是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根据大同沙岭村北魏壁画墓中的《出行图》所进行的再创作。

壁画着色鲜艳,画幅中出现大量穿着鲜卑服饰的人物,骑马者有之,乘驼者有之,执仪仗者有之,阵列有序,威势凛然。仔细看去,图中骆驼竟也昂首挺胸,显得别有生趣而不无骄矜。

大厅壁画

凡是与丝绸之路密切相关的地点,骆驼均是当地重要的艺术元素,大同当然也不例外,“胡人牵驼”的经典场景亦在文物中多有表现。在博物馆一楼庭院,安置着放大版的胡人牵驼俑雕塑,无疑可视为对馆藏所作的一个生动注脚。

古建遗珍


大同市博物馆现有馆藏文物17万余件,由史前时代到明清时期的历史长河均有涉及。在展出的文物中,若说最具大同特色的,仍旧还是当推古建筑构件。

首先是我们所熟知的瓦当。作为我国古建筑重镇,大同市博藏有诸多形制的瓦当,莲花纹、兽面纹、吉祥文字瓦当俱备。另有“莲花化生童子瓦当”,当面已然残损,但依旧能够借此一窥北魏时期佛教的繁盛程度。

大同市博物馆的瓦当珍品,尤指泥质灰陶的汉“平城”瓦当,这枚瓦当保存完好,当心阳刻“平城”二字,并以四朵羊角云纹对称环绕,古朴简素。“平城”是大同古称,可以说,这枚瓦当是城市限定的“特产瓦当”。

平成瓦当 作者自摄

展陈文物中有大量的铺首衔环和石雕柱础。铺首衔环,除装饰和实用功能外,还被赋予驱邪的意义,因此大多为双目突出的兽面图案。而柱础一般则以莲花纹居多,司马金龙夫妇墓出土的柱础装饰尤为繁复,在莲花纹下环以游龙,环龙以下,还有连绵的忍冬纹。除此以外,四角甚至设有四方小小的伎乐童子,考究程度令人咋舌。

大同市博物馆最为重磅的馆藏建筑构件必然是原本位于华严寺薄伽教藏殿的琉璃鸱吻。这对鸱吻高近三米,是实打实的辽构遗珍,极其宝贵。在馆内参观,我们得以直面原本高高位于殿顶的建筑构件,近距离感受它们带来的视觉冲击。这对龙首鱼尾的鸱吻釉色鲜亮,保存得颇为完善,堪称“观止”。

在“辽金西京”展厅,另有一对金代脊兽琉璃犼,同样以黄绿为主色,体量可观,威风凛凛。

展厅内景 图源:大同市博物馆官网

晋地盛产琉璃,馆内重要的琉璃构件还有明朝代王府遗存下来的“天下太平”匾额。该匾额于崇祯十六年秋季择吉日烧造,不无“造化弄人”的意味,凝望着它,目光仿如穿透昔年历史烟云,这样的时空回溯感,正是古建筑所凝聚的重要意义之一。

绝美“北魏蓝”


器皿,一直是各大博物馆重要的陈列主题。无论是先民所铸的石器、陶器、青铜器,还是后世愈渐精美的瓷器,抑或是自始至终都被赋予神秘色彩的玉器,长期以来,都为世人所欣赏。

正如到了陕西宝鸡,肯定得去博物馆看一看青铜器,亦有不少爱好者、研究者专为看一眼静谧的“北魏蓝”奔赴大同。

玻璃钵 北魏 图源:大同市博物馆官网

公元4世纪,由拓跋鲜卑部落建立的北魏政权定都平城,从此大同开启了魏都时代,在这里,太武帝拓跋焘再次凿通西域,使一度断绝的丝绸之路重新流通起来,胡商再度活跃在这条通道上。

来自西域的商人带来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异邦特产,并由此促进着东西方的文化交融。大同市博物馆所珍藏的这一批出土于齐家坡村北魏墓群的玻璃器,正是那个传奇时代的见证。

《北史》曾载太武时大月氏人在平城铸造玻璃器的故事:“商贩京师,自云能铸石为五色琉璃。于是采矿山中,于京师铸之,既成,光泽乃美于西方来者。乃诏为行殿,容百余人,光色映彻,观者见之,莫不惊骇,以为神明所作。”从此,国产玻璃不再为当地人所珍视,西域烧造玻璃的技术广为流传。

玻璃小瓶 北魏 作者自摄

玻璃如此脆弱易碎,可这一批“北魏蓝”得以留存于千载时光,让我们时至今日,仍能有幸一观当时丝路之上玻璃器的熠熠光华。

这一批泛着莹莹幽蓝色的玻璃碗、玻璃壶、玻璃钵、玻璃泡,在展柜的灯光下,小巧剔透,显得高华而安宁,从特定角度去看,能够清晰观察到其上泛起的绚烂若虹的蛤蜊光。

即便对于审美阈值被无限拉高的现代游客而言,“北魏蓝”的美丽,一如大同蔚蓝的响晴天空,照样是令人惊艳的。

神秘北魏墓葬文化


通常认为,大同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出土于北魏司马金龙墓的漆屏风。实际上,在此展出的是复制件。

不过,复制品依旧精准地传达着北魏绘画的审美。

北魏司马金龙墓漆画屏风 作者自摄

自晋代顾恺之后,中国画史一度低回。“南北朝时期的画作究竟是什么样?”——对于这个问题,大多数人是陌生的。可以说,这件屏风上的漆画有力地填补了晋与隋唐间绘画艺术的印象空白。

漆画的技法和风格皆与顾恺之近似,其所描绘的画面多出自帝王、列女、孝子、高士的故事,除其本身不俗的书画艺术价值外,还显著反映着儒家价值取向。墓主作为北魏贵族,拥有这样一件随葬品,正是与北魏政权对于汉文化高度推崇的趋势相契合的。

司马金龙墓俑阵 作者自摄


馆藏随葬品中,最为震撼的,当属出土于同墓的规模宏大的阵。大同市博物馆以超长展柜将其中238件依墓中形制摆放陈列,气势惊人,导俑、仪卫俑、仪仗武士俑、侍从俑、甲骑具装俑,服饰各异,神情鲜明,既体现出“胡服”特征,又依照中原礼制列队,不失为一件“胡汉交融”的文物珍品。

墓主司马金龙曾任镇西大将军,得到如此厚葬,足见身份显赫。司马金龙本人亦可谓民族融合的“产物”,其父司马楚之出身东晋皇室,母亲则是北魏的河内公主,这位琅琊王的出生,正是源于一场胡汉通婚。

展厅内景 图源:大同市博物馆官网

同时展出的,还有敦煌公宋绍祖的墓俑阵,虽规模稍小,布展却格外精心——这组俑阵明显呈现出军事属性,博物馆模拟起伏的沙漠地形,使这支陶俑军队看上去像是在行军。

关于墓葬文化,馆内另有大量魂瓶、魂塔、石雕棺床展出。

展厅内景 图源:大同市博物馆官网

一路沿着“代地沧桑——北魏平城——辽金西京——明清重镇”的历史脉络走下来,已能一饱眼福,而大同市博物馆甚至另有恐龙化石展出,其中还包含奇异的鳞木化石。

以上种种,都已远超我们对于一家地级市博物馆的期待。这,或许正是大同作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城的底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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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教育:给孩子提供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在博物馆中学习。让孩子在历史文化遗迹中认识世界、感知世界、探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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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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