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游戏认识的队友，见面深度交往两月，现实版让我卸载游戏

当着苏婉的面，我，范哲，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亲手点下了那个卸载按钮。陪伴我七年的游戏图标，在屏幕上抖动了一下，随即化为虚无。空气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电脑风扇轻微的嗡鸣。

苏婉笑了，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穿着那身我给她买的米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她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欣慰和爱意，反而像一个得胜的将军，带着一种冰冷的、残忍的快意。

“哲，你终于长大了。”她说，声音温柔得像一把裹着天鹅绒的刀子。

我看着她，心里却在想，这一切，都要从两个月前，我满怀憧憬地坐上高铁，去见我游戏里的“灵魂伴侣”那天说起。

说起这事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叫范哲，今年三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你们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一天到晚对着电脑，社交圈子窄得可怜。父母催婚催得我头都大了，可缘分这东西，哪是说来就来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在下班后，登录一款叫做《九洲谕》的网络游戏。

这游戏我玩了七年，从大学一直玩到现在，它就像我的另一个世界。我在里面有个固定的队伍，队长是个叫“婉若清风”的治疗。她的操作，那叫一个神级，走位精准，意识超前，多少次高难度的副本，都是她硬生生把我们从团灭的边缘给奶了回来。我们队伍里的人都喊她“婉神”。

除了技术好，她说话也好听，声音隔着电流都透着一股子温柔知性。我们经常在游戏里聊天，从游戏攻略聊到工作烦恼，从电影音乐聊到人生理想。我感觉，我跟她特别投缘，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灵魂伴'侣。我跟她说了我现实里的窘迫，她也跟我说了她工作上的不如意，我们相互安慰，相互鼓励。久而久之，我就动了心思。

那天，我们又一次完美通关了一个新副本，我借着酒劲，在语音里鼓起勇气问她：“婉神，我们……能见一面吗？”

语音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她轻笑了一声，说：“好啊，我叫苏婉，在隔壁市工作。”

我的天！当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中了五百万彩票。我连夜查了高铁票，买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出发前，我特意去商场买了身新衣服，对着镜子抓了半天头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活了三十年，第一次有这种见网友的心情，既期待又害怕。怕她长得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更怕我让她失望。

可当我走出高铁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第一眼看到那个举着“范哲”牌子的女孩时，我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

她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淡妆，看到我时，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她就是苏婉，和游戏里那个温柔知性的声音完美地重合了。

“范哲？”她开口，声音比语音里还要动听。

“是我，苏婉。”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一天，我们过得像在拍电影。她带我去了她最喜欢的书店，去了风景优美的江边，晚上还请我吃了一顿特别精致的西餐。我们聊了很多，从游戏里的趣事，聊到现实里的工作生活。我发现，现实里的她，比游戏里更让我着迷。她博学、风趣，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我当时就认定，她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就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几乎每个周末，我都会坐高铁去找她，或者她来看我。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做饭。她会很耐心地听我讲那些枯燥的代码，我也会陪她去看她喜欢的画展。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段感情上，给她买包，买化妆品，带她去高级餐厅，我觉得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值了。

我的朋友们都羡慕我，说我走了狗屎运，在游戏里找到了个神仙女友。我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然而，幸福的表象下，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开始像水底的暗流一样，悄悄涌动。

起初，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比如，我兴致勃勃地跟她讲我们公会又拿下了服务器首杀，她会微笑着听完，然后温柔地说：“你呀，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么沉迷游戏。”

我当时没多想，只当她是为我好。

后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说起她身边那些“成功人士”。“我今天跟我们总监吃饭，他三十五岁，已经年薪百万，在市中心有两套房了。”“我闺蜜的男朋友，最近又升职了，准备带她去欧洲旅行。”

她说完，总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我一个程序员，一个月工资一万出头，刨去房租和日常开销，剩下的钱都花在了我们俩的约会上，早就月月光了。她的话，像一根根小刺，扎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开始感到一种压力。为了让她看得起我，我拼命工作，主动加班，想多挣点钱。可我越是这样，陪她玩游戏的时间就越少。

有一次，公会组织活动，我答应了要参加，结果临时被叫回去加班。公会的朋友在游戏里问我，苏婉也在，她替我解释道：“范哲在加班呢，他现在要以事业为重，不能总玩游戏了。”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可我心里就是觉得膈应。她好像在以一种“女主人”的姿态，替我向我的朋友们宣告，我要脱离他们那个“不务正业”的圈子了。

最让我起疑心的一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那天是她生日，我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个名牌包包。她收到礼物时很高兴，可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聊天时，她突然说：“哲，你那个游戏账号，是不是挺值钱的？”

我愣了一下，老实回答：“还行吧，玩了七年，装备宝宝都挺好的，挂在网上大概能卖个七八万。”

她眼睛一亮，翻身看着我，说：“那你把它卖了吧。你把钱拿来做个首付，我们一起买个小房子，好不好？你也不小了，该为我们的将来打算了。游戏那种虚幻的东西，哪有我们自己的家重要？”

那一刻，我心头猛地一沉。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账号，那是我七年的青春，是我所有业余时间的寄托。里面有我跟兄弟们一起熬夜开荒的回忆，有我一点一滴攒起来的装备，有我所有的心血。她竟然轻描淡写地，让我把它卖掉？

我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陌生和寒意。

我说：“婉婉，那个号对我很重要，我们买房子的钱，我可以努力挣，但这个号……”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失望：“范哲，你怎么这么幼稚？一个破游戏，能比我们的未来还重要吗？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跟我结婚？”

那晚，我们第一次大吵了一架。我没同意卖号，她也好几天没理我。最后还是我低头认错，买了她最喜欢的蛋糕去哄她，这件事才算翻篇。

但从那以后，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我开始觉得，她爱的，似乎不是真实的我，而是她想要改造的那个我。她想把我从我的世界里连根拔起，然后按照她的标准，重新塑造一个“成功”的伴侣。

真正的爆发，是在上个星期。

那天我公司发了季度奖金，我兴冲冲地告诉她，想带她去吃那家她念叨了很久的海鲜自助。结果她冷冷地说：“别乱花钱了。我帮你打听了一下，你那个号，现在行情好，有人出到十万了。你赶紧卖了，别墨迹了。”

那语气，就像在命令一个下属。

我当时就火了：“苏婉，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那个号不放？那是我的心血，我的青春，你懂不懂？”

她也火了，声音尖锐起来：“我不懂？我只懂一个男人三十岁了还沉迷游戏就是不务正业！范哲，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卖了号，我们好好过日子。要么，你就抱着你那个破游戏过一辈子吧！”

说完，她摔门而去。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气得浑身发抖。我突然觉得，我认识的这个苏婉，和我游戏里那个善解人意的“婉若清风”，完全是两个人。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个周末，我骗她说公司要集体团建，去不了她那里。然后，我打开了那台尘封已久的，专门用来玩游戏的旧电脑。

我登录了游戏。公会频道里很热闹，大家都在讨论晚上打副本的战术。我刚一上线，队伍里的几个老朋友就纷纷发来消息。

“哲哥，你可算上线了！最近忙啥呢？”

“就是啊，婉神说你忙着搞事业，都快把我们忘了。”

我心里一动，打字问道：“婉神在吗？”

“在啊，刚刚还在跟我们聊天呢。”

我立刻点开好友列表，那个熟悉的名字“婉若清风”，赫然亮着。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苏婉，此刻应该在她自己的城市，她根本没有登录游戏。那……这个正在游戏里聊天的“婉若清风”，又是谁？

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冰窟窿。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中成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打开了和“婉若清风”的私聊窗口，试探性地发了一句：“婉婉，在忙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在呀，刚跟他们聊了会天。你今天不是团建吗？怎么有空上线？”

语气、打字习惯，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盯着屏幕，手指冰凉。

如果游戏里的这个是真的，那我现实里交往了两个月，为她花了将近十万块，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苏婉，她到底是谁？！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我把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些不和谐的细节，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她从来不让我看她的手机，说需要个人空间。她从来不让我见她的朋友和家人，说时机还不成熟。她对我们游戏里共同的朋友和经历，总是显得很了解，但那份了解，又带着一种刻意的、局外人般的疏离。

她不是不了解，她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她城市的高铁。我没有告诉她，我直接去了她告诉我的公司地址。那是一栋气派的写字楼。我问前台有没有一个叫“苏婉”的员工，前台查了半天，告诉我：“先生，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

我当时腿都软了。

我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她在跟闺蜜逛街。我稳住心神，说我给她买了礼物，已经寄到了她家，让她给我个地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我一个小区地址。

我打车过去，那是一个很高档的小区。我没有上去，就坐在楼下的咖啡馆里等。傍晚时分，我看到她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亲密地搂着她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单元门。

那一刻，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碎了。心，疼得像被人生生撕开。

我没有冲上去质问。我知道，那样只会让我像个小丑。我回到酒店，打开电脑，再次登录了游戏。

我直接给游戏里的“婉若清风”发了语音通话请求。

那边很快就接了。还是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喂，范哲？”

我深吸一口气，说：“苏婉，我是范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见过面？”

语音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用一种带着歉意和困惑的声音说：“范哲……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前段时间，我手机坏了，拿去修，很多聊天记录可能被我前男友看到了。他……他叫蒋浩，我们分手分得很不愉快。他一直觉得我跟他分手，是因为在游戏里认识了你。”

“最近，我听我们共同的朋友说，你好像在现实里交了女朋友，还说是我……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开玩笑。范哲，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浩！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想起了那天下午，搂着“苏婉”的那个男人。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

这是一个局。一个由蒋浩精心策划的，针对我的，恶毒的报复。他找不到真正的苏婉，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他找了一个女人，一个很可能就是他亲戚或者同伙的女人，让她冒充苏婉来接近我。

她们研究了我跟苏婉的聊天记录，了解我的一切喜好和软肋。那个女人，就负责在现实里，一步步地摧毁我。她先用完美的形象俘获我的心，让我为她倾尽所有，然后再一点点地否定我的价值，打击我的爱好，试图把我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瞧不起的，被她操控的傀儡。

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卖掉那个我和真正苏婉结缘的游戏账号，让我亲手斩断我们之间最后的纽带，让我彻底告别那个世界。

这比骗钱，比骗感情，要恶毒一百倍。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他们成功了。我差一点就亲手毁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我挂了语音，靠在椅子上，感觉浑身脱力。愤怒、屈辱、后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第二天，我约了那个“假苏婉”见面。地点就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西餐厅。

她来了，还是那副精致优雅的样子，看到我，她还假惺惺地抱怨：“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机推到她面前。手机屏幕上，是我和游戏里真正的“婉若清风”的聊天记录，还有我昨天在小区楼下拍到的，她和蒋浩亲密相拥的照片。

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像一张纸。

“你……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不仅知道你是假的，”我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还知道，你叫李芳，是蒋浩的表妹。你们俩合伙演了这出戏，不就是想看我笑话，想让我亲手毁掉自己的生活吗？”

她彻底慌了，想来抓我的手：“范哲，你听我解释，我……我是真的对你有感情的！”

“有感情？”我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你的感情，就是把我当猴耍，看着我掏心掏肺地为你花光积蓄，然后一步步逼我放弃我的一切？你花着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见你的情郎，心里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她的心里。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戏演完了，该散场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和你那个前男友蒋浩，真是天生一对。不过，我得谢谢你们，给我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

说完，我转身就走。

回到酒店，我就上演了开头的那一幕。我当着视频里她的面，点了卸载。

她看到游戏图标消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说出了那句“你终于长大了”。

我看着视频里她那张得意的脸，也笑了。

然后，我从身后拿出了另一部手机，点开了屏幕录制。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了刚才她看到我卸载游戏时，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把这段视频，连同我查到的所有证据，包括她和蒋浩的聊天记录截图，我给她转账的所有记录，打包发给了真正的苏婉。

然后，我给那个叫李芳的女人发去了最后一条信息：“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卸载的，是我电脑桌面上的一个快捷方式。游戏客户端，我藏得好好的。”

“还有，你花掉的我那十万块钱，我律师会联系你的。诈骗罪，了解一下？”

那一刻，我感觉压在心头几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后来，听说蒋浩和李芳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真正的苏婉把证据发到了我们共同的游戏圈子里，他们的名声彻底臭了。蒋浩的公司也因为这件丑闻把他辞退了。而李芳，在收到我律师函的第二天，就把那十万块钱连本带利地还给了我。

半个月后，我再次坐上了去往那座城市的高铁。

这一次，来接我的，是真正的苏婉。她没有照片里那么惊艳，只是个穿着T恤牛仔裤，戴着黑框眼镜的普通女孩，看到我时还有些害羞。

但当我们相视一笑时，我知道，这一次，我找对人了。

网络是虚幻的，但人心，有时候比网络更虚假。而真正的感情，无论隔着屏幕还是千山万水，那份真诚，是装不出来的。大家评评理，我这事儿做得，解气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