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23岁香消玉殒,玛丽·迪普莱西引发全巴黎震动。
与李斯特纠缠过几个月情缘,还成了《茶花女》原型,结局却藏着无法翻盘的命运。
玛丽·迪普莱西原名阿尔方辛·普莱西。
出生在法国诺曼底农村,父亲脾气暴躁,酗酒成性,母亲早早去世,家庭气氛如同压在锅底的烟灰。
她没读过什么书,也没穿过像样衣服。
十几岁离家,被送去巴黎学做女仆,后来靠“姿色”和“聪明”站稳脚跟。
那时的巴黎,像一个旋转不停的舞台。
贵族、艺术家、投机商轮番登场,谁能在光里多站几分钟,全靠眼光和胆子。
她没学历、没后台,唯一靠得住的是一副极具吸引力的长相和过人的察言观色能力。
她最开始在时装店帮工,后来进了剧院当临时演员。
短短几年,就成了巴黎沙龙圈最受欢迎的交际花之一。
她不粗俗,也不娇媚,谈吐大方、笑容恰到好处。
别人和她聊莎士比亚,她就回一句拉辛。
谈政治,她也不怯场;看画展,她能对比风格,还真能说出点门道。
她不像普通妓女那样讨价还价,更像是社交舞会上被邀来跳探戈的女主角。
她最爱穿白裙、佩戴山茶花,出场自带一种朦胧美感。
那朵山茶花,不香、不艳,却经得起冷眼和时光,成了她的标志。
玛丽的生活每天像排好的戏。
上午会请老师教她弹琴,中午练法语口音,下午拜访贵人,晚上出席晚宴。
客人一拨接一拨,有银行家,有画家,有贵族遗少,也有投机新贵。
她不只陪喝酒聊天,偶尔还做点投资。
有人说她在奢侈品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有人说她偷偷资助了一位年轻诗人出书。
没人知道她到底图什么,都知道她活得不糊涂。
虽然名气大,但并非无敌。
巴黎社交圈像个巨大的赌桌,翻脸比翻书还快。
哪个富商一旦破产,哪个政客失势,她就要立刻撤身,换人接洽。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没有退路,也知道时间不给她太多宽限。
她每一顿饭吃得精致,每一次聚会都化妆完整。
活着不怕累,怕的是被遗忘。
她不讲苦,也不提未来。
她只说:“我要让人记住我23岁的样子,其他不重要。”
李斯特踏入她生活时,她已经在社交场混得风生水起。
那时李斯特刚从欧洲巡演回到巴黎,风头正劲,连王公贵族都抢着请他弹琴。
他到过伦敦、柏林、维也纳,身边不缺红颜知己,阅人无数。
玛丽认识他是在一场文艺沙龙。
两人眼神碰上时,四周人声似乎都模糊了。
她没主动搭话,却坐得不远。
他弹琴时,她正巧在一边轻声哼唱。
等人群散去,两人说起古典音乐、意大利剧作、旅行轶事,一说就是两个小时。
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见面。
有时在她家喝酒,有时在郊外野餐,有时凌晨还在讨论舒伯特和肖邦的区别。
李斯特曾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不走,你愿意跟我去意大利吗?”
玛丽听完没答应。
她笑着换了话题,说起巴黎最近的一场时装展。
她当然动过心,也幻想过,但她太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李斯特终究要离开,终究要回音乐会舞台。
跟着他走,要付出的不仅是生活方式,还有一切自由与主动。
她是沙龙女主人,想见谁就见谁,想打扮就打扮。
哪怕晚饭时间和五个男人吃饭,谁也无权管她。
若真跟李斯特走了,一旦病倒,一旦老去,她怕的不是贫穷,是孤独。
李斯特离开的那天,她没有送行,也没写信告别。
有人说她冷血,也有人说她聪明。
她不过是比大多数女人更早看清生活。
李斯特走后,她恢复了往常的节奏。
只是夜里咳嗽越来越重,化妆需要更长时间,体力也一天不如一天。
她没声张,更不抱怨。
她说:“死之前,我还要办三场舞会”,她做到了。
即使身体每况愈下,她仍旧在举办沙龙、安排客人、照常穿着定制长裙出门。
化妆师说过,她眼圈发黑,手指发凉,却从不迟到,也从不取消聚会。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也知道舞台即将熄灯。
但她坚持撑下去,坚持每一场都漂亮落幕。
进入1846年冬天,玛丽的身体状况直线下滑。
医生已经下过警告,肺部病灶扩大,咳血加重。
每次发作都需要躺好几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她不肯住院,不肯停工,不肯断掉任何一次聚会。
她对贴身女仆说:“我倒下的那天,就是我最后一天上妆。”
她开始减少白天应酬,把所有体力留到夜晚。
每晚六点准时洗澡、化妆、换衣。
白山茶花照样插在胸前,香水味浓得足以掩盖病气。
宾客进门时,她一如往常起身迎接,笑容不减。
只不过转身后,扶着桌子喘得更久。
周围的人并不完全察觉她的病情。
她从不透露具体状况,不向任何一位金主或朋友示弱。
连最熟的沙龙常客也只以为她最近“少说话了些”、“看起来瘦了些”。
没有人意识到,她正在把最后几个月硬生生演成传奇。
她开始频繁整理账本和遗物,把最贵的衣服送给女仆。
把没有用过的瓷器和画册赠给常来的艺术家。
有人开玩笑说她“仿佛在准备辞职”。
她只是笑笑,什么都没答。
1847年初,她终于病倒在沙龙卧室。
高烧整整三天,几乎昏迷。
医生、牧师、朋友都来了,围在床边。
有人建议送她去疗养院,她摇头。
她说:“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那天晚上,她坚持要换上新订的白色礼服,画好妆,坐在沙发上等人。
来的人越多,她咳得越剧烈。
但她咬牙挺住,说这是为自己准备的“谢幕派对”。
第二天清晨,她在昏睡中咽气,年仅23岁。
传出消息那一刻,巴黎上流圈几乎炸锅。
有人震惊,有人叹息,也有人转头就走,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的葬礼由一位老朋友主持,几个资助过她的银行家出席。
沙龙里挂过的几幅肖像被人抬进棺前。
一束白山茶花放在她胸口,没有人动,像约好了一样。
她的墓地设在蒙马特公墓,位置不算显眼,却从不缺鲜花。
几位作家、画家、演奏家都在作品中悄悄提到过她。
没有指名道姓,但气息熟悉。
她曾对朋友说过:“我这辈子没有后悔的事情,如果有人记住我穿白裙子笑的样子,那我就没白活。”
玛丽·迪普莱西的死没有被巴黎彻底遗忘。
几个月后,小仲马动笔写下一部小说,《茶花女》横空出世。
他没有避讳原型,也没有遮掩细节。
小说一开头,男主角回忆起那个总戴白色山茶花、笑起来有点疲惫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小说出版后迅速畅销。
巴黎、伦敦、米兰都在谈论这个悲伤而又绚烂的女人。
书中玛格丽特的形象几乎成了玛丽本人的“替身”。
从现实走进文学,再从文学延伸到舞台。
随后改编的舞台剧更是让《茶花女》名声大噪。
观众坐在剧院里,看着一个交际花如何在爱情和疾病中挣扎,最后优雅死去。
有人哭泣,有人鼓掌,但没人再敢用轻蔑眼光去看待那类女人。
威尔第把这个故事搬上歌剧舞台,写成《茶花女》歌剧。
音乐一起,白裙、山茶花、咳嗽声都像真实回响在剧场中。
许多不识玛丽本人的听众,也被这个故事打动。
她的命运被赋予一种艺术的、超越性的美。
人们开始重新讨论交际花的地位、女性的选择、爱情与牺牲这些看似私人的话题。
玛丽成为一个标签,一个时代的缩影,也成了文学和艺术的共同话题。
她生前的短暂,却换来身后如此浓烈的存在感。
当年的巴黎沙龙如今早已消散,交际花文化也被历史尘封。
但玛丽的形象却一直活在故事、剧院和歌声中。
她没有高贵血统,没有长寿人生,没有正统背景。
却在23岁就成了永恒符号。
或许,她比任何贵族夫人都更懂巴黎。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老去,也不需要老去。
她走得干脆,也活得漂亮。
参考资料:
玛丽·杜普莱西生平与“小仲马与茶花女原型”解读 · 中国作家网 · 2022‑07‑29
更新时间:2025-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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