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头”一个在古代十分奇特的存在。她的身份要比那些婢女高,但和正经的后房妾室比起来更像是一种用来陪衬的私人物品。
通房丫头的“通房”二字,是指在与主人所在的卧室相通,表明自己和主人关系匪浅。然而这种关系却是一种暧昧的依附,并不是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绑定,也不是靠财货利益维持的普通姬妾,更像是家中的一种透明的“工具人”。
他们的存在最大的作用就是主人性格和生活的附属品,随叫随到的那种。但又不同于丫鬟和奴女,上比则不足,下比则有余。更像是被圈养的雏鸟,看着比丫鬟体面,但最终只能失去原本的野性,老死在狭小的笼子内。
作为古代大家门户中最为常见的通房丫头,她们是从小养在少爷、小姐身边的伴读。这些人的年纪要求非常小,甚至只有四岁刚记事时候就开始陪伴少爷们读书生活。
因为通房丫头都是从小培养的,对于主人的一举一动都要时刻洞悉清楚,时刻陪伴在他们身边形影不离。这种几乎病态般的的陪伴,使她们能在三观和思想上与主任高度融合,这也是为什么说他们是附属人格的原因。
大家门第中往往都会精心挑选听话懂事的女孩来做这种身份,不仅要模样周正、性情温顺,更要懂得察言观色、逆来顺受。可以说通房丫头简直就是职场地狱,这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全都是知人性、善良温柔的俏姑娘,让至今心烦择偶对象的我们想破头都想得到一个。
到了主人可以出嫁、娶亲的时,随身带的丫头也要跟着一起到新家。
对于通房丫头事迹和描写,古代许多文学作品都介绍过。其中不乏浪漫曲折的设定,满足很多人对爱情的向往。
古代著名文学作品,有四大名著之称的《红楼梦》其中对于女性的描写笔墨是最多的,其中就有不少让人又怜又爱的角色。袭人作为宝玉的通房丫头,两人知根知底,互相依靠。宝玉魂游太虚时与袭人在相见时,已经是阴阳两隔。这种温柔的羁绊,是全书触动人心的点。
著名神鬼志怪小说《聊斋志异》中,狐妖假扮成书生的通房丫头陪伴左右,两人相濡以沫、日久生情。这种仙凡之恋的模板不知成了后世多少神鬼爱情的模板,至今都没有过时。
即使到当今的时代,通房丫头逆袭成为女主的后宫文也曾引领了近来十几年的影视潮流。现代作者把对爱情的美好寄托放在了解模糊的古人身上。
然而这一切真的如人们想象中的美好吗?
要想了解“通房丫头”的本质,就要看清楚他所诞生的时代。这个词汇是古代封建社会的产物。任何事物上都能体现所处时代的特点。封建社会的特点是一层一层的等级划分,而“通房丫头”这四个字上下也透露出封建时代森严的等级制度。
从来没有什么爱情,这是一个封建吃人的世界,有的只是剥削和压迫,和那些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同样是文学作品《红楼梦》,上面丫头金钏儿仅仅因为与宝玉说了几句玩笑话,就被王夫人怒斥为“下作小娼妇”,当场逐出府去,最终名声败坏含羞投井自尽。晴雯病中被王夫人以“狐狸精“的罪名赶出大观园,不久便凄惨离世。这些血淋淋的案例,撕开了文学滤镜下通房丫头命运的真相——主人身边的附属品,毫无尊严贵贱可言,如同猫狗一样。
“通房“是指是指在与主人所在的卧室相通,这里还有另一层含义,就是要满足主人的生理需求,说白了就是暖床、陪睡。《红楼梦》中的袭人就曾在宝玉情窦初开的年纪与其”初试云雨“。这种隐晦的写法让一众读者感到有些生理上的不适。但这在古代是很正常的一幕,通房丫头本就是主人的附属品,面对主人发泄的各种欲望,她们只能成为被发泄的工具。
然而她们的悲惨命运并不会因此终结,我说过封建社会是有严格的等级划分,身份本就低贱的她们本就不配有翻身的机会,连怀孕都不被允许。
清代编写的与刑事案件有关的书籍《刑案汇览》就记载,通房丫头因为与主人云雨之后怀有身孕,被主母殴打致死。南宋《名公书判清明集》中写明,通房丫头与主人欢好后产子,却被诬陷是偷汉子的荡妇,最终在众人眼前被主母活活烧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只是古代无数惨例中的冰山一角,被主人折磨致死、精神失常的通房丫头不计其数。至于现代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丫头逆袭成为主母的女主文放在古代更是异想天开。
这些被历史刻意遗忘的悲剧,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在封建礼教吃人的制度下,通房丫头从来都不是“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器物。
极度压迫下是人格的扭曲,封建王朝的罪恶是他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成了鬼。通房丫头悲惨的命运正是这句话最好的体现。为什么会这样说?之前说过封建王朝的本质是等级划分下的剥削,对底层人奴役和洗脑也是上层人士进行压迫的前提。
回去去翻看曾经显赫一时的豪门世族,这些流传至今的家规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对通房丫头的规训与惩罚,字里行间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通房婢女犯过,轻则掌嘴二十,重则鞭笞五十”——《郑氏家规》
“婢女侍寝乃本分,若有不从,当即发卖”——《曾氏家训》
这些自诩“仁爱传家”的世族豪门,却不肯将他们的仁爱传给家庭中被剥削压迫的侍从。
清代学者袁枚创作的短篇小说《子不语》中借助各种神鬼怪异折射出扭曲的现实,通房丫头因偷偷保留生母给的木簪,被主人发现后当众折断簪子并鞭笞示众。这种对人格根基的摧毁,比肉体折磨更为残忍。
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下,这些被抹杀个人思想婢女成了封建礼教下的工具人。早就失去灵魂,空留下一副皮囊。这种折射哪怕到现在也能看到影子,老板要求员工“把公司当家庭”,却随意裁员、伴侣要求对方断绝社交关系的情感控制、将人物化为颜值身材的网红,
这些现象与通房丫头的遭遇有着相同的本质——否定人的主体性,将人降格为工具。
讲了“通房丫头”的悲惨命运,我们回到起点,为什么世人总会对这种被压迫的现象充满一种美好的幻想?这些人明明是在底层挣扎的可怜人,为何总被后世赋予浪漫色彩?从曹雪芹的《红楼梦》在到当代网络文学,无不是折射出一个重要现象——利用被文学包装后的刻板印象将这种奴役合理化。
这也是封建王朝当权者与统治阶级的共同目的,压迫你的同时让你心甘情愿被驱使奴役,为此许多描写婢女为了对主人的忠诚争相献身的文学作品,成了每个封建时代的主流。
《红楼梦》中的袭人,被描绘成温柔顺从、甘愿为宝玉付出一切的完美女人,她的“忠诚”被塑造成美德,而非被迫的生存策略;《聊斋》狐女的故事,利用狐妖对书生的痴情的叙事把依附写成爱情;《金瓶梅》中的春梅虽然从婢女当上正房逆袭,但却掩盖不了她仍旧是一个玩物的本质。
这些文学作品将依附美化成忠诚,把压迫美化成浪漫,将苦难讲成凄美,每个人不求回报的付出,只为换来的主人的一句夸奖和赞扬,这种带偏底层女性思想的文学作品,以及上面连猫狗都比不上的感情到底有什么可吹赞的?
《女诫》、《内训》这些教导女性顺从的书籍到现在还被一些学者视若“至宝”,仍有人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谬论辩护。他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对于这些时代的小丑,早在建国时期就有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给出了回应,“曾经旧时代已经逝去,我们迎来的是焕然一新的新中国。”1950年5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正式实施。“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传遍了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宣告旧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那些还在为封建礼教招魂的人应该明白,新时代的女性早已觉醒,她们要的不是“通房丫头”的所谓福分,而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平等权利。这才是五千年中华文明应有的精神高度。
更新时间:2025-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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