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炊烟

久居城市，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炊烟，现代人做饭都习惯用煤气或者开燃气，那种地锅炉子只有在偏远的农村才能看的到。

而在我们小时候家家户户，除了蜂窝煤还有一个地锅，用的就是柴火，每当炊烟升起的时候，就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刻，我们小孩子看到院子里升起的炊烟就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只有这个时候内心才是满满的幸福感。

孩子放学了，不需要大人的接送，村小学就在家门口附近，走上一小会儿就到了，等到了放学的钟声响起，学校的孩子就像洪水放开了闸门一样涌出来，开启了归家的路，是谁家的孩子，不用介绍都是四里八乡的，脸上多少有些父母甚至是爷爷奶奶的痕迹，因此走在路上，常常有乡亲们问你是谁家的孩子，谁家的闺女。

孩子们搭伴三两孩童在一起，拖着手一起回家，调皮的男孩子们还会相互追打，女孩们就要斯文多了，大多牵手结伴归家，这以后深厚的同学情谊在年少时代就已结下。

归家的途中，远远看到家里袅袅升起的炊烟，孩子们那颗雀跃的心就升腾起来了，知道灶台里一定有自己爱吃的食物，要么是热气腾腾的热馒头，要么是蒸的大米饭，在或者是红薯，总之是家里的饭菜就开心，在那个年代不用担心地沟油，也不用担心预制菜，一切都是本真的食材。

下雨的时间，灶台不好烧火，母亲唤我拉风箱，这是多少北方孩子小时候最拿手的活，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看着锅里滋滋拉拉的热油，母亲则在灶台边忙活着，有时间炒个白菜，有时间生腌个白萝卜，想要吃肉就要等到过年过节才有。

厨房里常年被烟雾环绕，因些也变得乌漆嘛黑，这白色的烟雾升起，这旧灶台，这青砖瓦屋，还有屋檐下的燕子筑起的巢，无时不在诉说这时光的故事。到了过年，灶台就更加忙碌了，村里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忙着蒸馍，煮肉，炊烟袅袅不断，烟囱更加的黑了，这简陋的厨房不耽搁做出喷香的饭菜。

许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进了城，家里的老灶台早就废弃不用了，炊烟也只有偶尔升起，去年母亲去世了，从此老家的灶台彻底熄了火，它就像被人遗弃的孩子，孤单落寞，不再有往日的生气。

回去城市的家中，我常常一个人端一杯茶，凝视这漆黑的夜，偶而在城市的街灯里，我会想起炊烟袅袅的故乡，想起那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母亲呼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过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如同这旧时光一样，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