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欣阅
今天大眼仔和大家聊点让当爹妈的心里发毛的事儿——奶粉。
近20年里假奶粉最严重的一次,大家可能只记得2008年的三鹿三聚氰胺奶粉事件。可实际上,早在2003年安徽阜阳还发生过一次更恶劣更典型,甚至影响更深远的“大头娃娃事件”。据当时数据,导致100余名婴儿严重营养不良,至少 13 名婴儿死亡。

那些婴儿不是天生疾病,而是被假奶粉硬生生害得那么惨。假奶粉里有什么?淀粉、糊精、少量蛋白质,以及让它闻起来像奶粉的香味剂。
由于劣质的原因,小孩子们长期营养不良,头骨浮肿变大,身体却极度消瘦,呈现“头大、四肢细、皮包骨”的典型外观。
今天,同样的事情,又登上热搜了。

当河南中牟县警方循着异常奶香突袭城郊仓库时,揭开的不仅是12名嫌疑人制假的黑幕,更是一条用淀粉和奶精替代乳粉、利润率高达3000%的“白色毒品”产业链。
2024年8月查获的这起案件显示,犯罪团伙将植脂末、麦芽糊精与淀粉混合,添加香精调制出“奶粉”,单罐成本不足3元,却伪造进口包装以30-88元高价通过电商销往全国。半年卖出650万,还发到了全国30多个省市!


你以为你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那些有着湛蓝天空背景、身穿白大褂的外国育儿专家视频是真的?不,那是犯罪团伙利用AI换脸技术生成的“电子傀儡”。
你在直播间里听到的专业讲解,不过是预先设定好的程序。甚至当你下单那一刻,那个显示的“黑龙江黑河口岸发货”的物流信息,都是通过虚拟定位软件伪造的。

这一切精心的布局,只是为了掩盖一个位于河南农房里的黑作坊。在这里,所谓的“进口奶源”根本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堆积如山的麦芽糊精。
也就是最廉价的淀粉,加上让所有父母闻之色变的“植脂末”(奶精),再兑上那些廉价的工业香精。这哪里是奶粉?这就是一罐罐精心包装的“淀粉水”。

真正令人心惊肉跳的算术题并非是这帮人赚了多少,而是他们为了这巨大的利润率,敢于把人的良心压缩到什么程度。
经过专业机构检测,这些所谓的“骆驼奶”、“儿童成长奶粉”,其蛋白质含量几乎为零,脂肪和钙质等关键营养素也基本不存在。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些看似白花花的粉末,有90%以上都是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碳水化合物。

也就是这么一罐本质上是“废料”的东西,其原料成本被压缩到了极致的3块钱不到。你没看错,甚至不够买一瓶矿泉水的钱。
但在经过了那些虚假的包装、AI的合成推广、以及电商平台上那些伪造的“买一送一”大促之后,它的身价暴涨了十倍甚至三十倍,以30到88元不等的价格,流向了那些以为捡到了便宜、或者是经济并不宽裕的家庭。半年时间,650万元的涉案金额,这一串冰冷的数字背后,是多少个家庭被收割的信任?

然而,如果仅仅是骗钱,这或许还不足以让人愤怒到颤抖。最毒的刀子,往往捅向最软的地方。对于成年人来说,喝了这种全是淀粉和糖浆的东西,顶多就是发胖、增加心血管负担或者肝脏受累,但对于那些仅仅几个月大、代谢系统极其脆弱的婴儿来说,这就是一场慢性谋杀。
我们要重提那个沉重的医学记忆:2003年。那是“大头娃娃”这四个字刻在中国乳业历史上的一道伤疤。那时的受害者,就是因为食用了蛋白质含量极低的劣质奶粉,导致身体虽然消瘦如柴,但头骨却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组织水肿而怪异地肿大。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种可怕的症状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封印在教科书里,它随着这些流向全国的“淀粉奶粉”卷土重来。婴儿的食谱是单一的,奶粉往往是他们唯一的营养来源。
当这唯一的来源变成了毫无价值的淀粉和工业油脂,孩子们每天摄入的除了虚假的热量,再无任何成长所需的蛋白质、微量元素和脂肪酸。

长期食用这种东西,孩子的身体会陷入一种极度的饥荒状态,尽管他们的胃被这些名为奶粉实为饮料的东西填满了。随之而来的是生长迟缓、体重停滞,紧接着是免疫力的全面崩塌。
更严重的情况,如严重的低钠或高钠血症、电解质紊乱,甚至可能直接引发抽搐和休克,危及那小小的生命。这种对生命的漠视,早已超越了商业欺诈的范畴,这是一种对他人生存权的践踏。


很多人可能会问,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2024年、2025年了,我们还需要面对如此原始又如此狡猾的罪恶?
这里面有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产业链逻辑。从这个案子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造假已经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演变成了一种跨省协作的“黑色工业”。
河南的窝点负责最基础的原料搅拌和生产。广东那边的作坊专门提供让假货闻起来比真货还香的食品添加剂。而浙江的地下印刷厂则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足以乱真的高仿包装盒。这是一个严丝合缝的闭环。

在这个闭环里,还有一群特殊的参与者,让人心情复杂。在被查获的作坊里,有不少就在流水线上忙碌的,竟然是当地的宝妈。
她们为了每天几百块钱的工钱,以为自己只是在打一份“糊口”的工,殊不知她们亲手封装的每一罐假奶粉,都在流向远方另一个母亲的怀抱,去毒害另一个无辜的孩子。这种底层互害的荒诞剧,让整件事的悲剧色彩更加浓重。

而在这条产业链的终端,电商平台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得不说,技术的便利成了罪恶的温床。那些被频繁投诉的店铺,就像是网络世界里的“幽灵”。今天被封了一个号,明天改个店名、换个链接、重新做一套虚假的营业执照和质检报告,就能立马“秽土转生”。
平台并非完全无所作为,但面对这种几乎是专业团队运作的“打游击”策略,审核机制显然跟不上造假者进化的速度。更有甚者,所谓的“刷单炒信”制造出的上万月销量和清一色的好评,轻易地击穿了消费者最后的心理防线。人们在买东西时习惯性依赖的“信誉分”和“买家秀”,在这一刻全都成了诈骗的帮凶。

判决书上,三名主犯在2025年7月被判处了15年有期徒刑。从法律条文上看,这并不是一个轻判,甚至接近了顶格处理。但如果把它放在那些受害婴儿一生的健康受损面前,放在那些因此破碎的家庭面前,这15年的代价似乎又显得太轻了。
正如无数网友在看到新闻时发出的怒吼:毒品毁掉的是一个人,而假奶粉毁掉的是未来。为什么针对婴幼儿食品犯罪的惩戒力度,不能直接参照毒品犯罪?

这是一个只要有足够利润,魔鬼就会不断重返人间的游戏。即便有“2008年三聚氰胺”的前车之鉴,即便有“食品安全法”的重典高压,只要那高达十倍的暴利还在,只要那个仅仅租个仓库、买点淀粉就能开张的极低门槛还在,这种生意就不会彻底绝迹。
这早已不是一句简单的“便宜没好货”就能概括的社会问题。诚然,购买这些几十块钱奶粉的家长,大多受限于经济条件,试图在有限的预算里给孩子最好的爱——那些写着“进口”字样的罐子,是他们能力的上限。坏人正是利用了这份带着酸楚的爱,把镰刀挥得又快又狠。他们赌的就是这些家庭处于话语权的边缘,赌的就是监管在网络浩瀚数据中的滞后性。


我们在为警方那个“灵敏的鼻子”点赞的同时,更应该感到深深的忧虑。如果那几天风向不对?如果那股奶香味没有飘出来?那这650万的假奶粉是不是还要继续卖下去,变成6500万?我们的食品安全防线,难道最后只能指望偶然的“气味泄露”和巡逻时的运气吗?
二十年前,我们痛斥阜阳的黑心工厂。二十年后,我们震惊于中牟的AI造假。作恶的手法变了,从土制到了数字化。作恶的包装变了,从简易袋装到了仿冒国际大牌。但那颗为了利益不惜向婴儿下毒的黑心,哪怕过了一万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当一罐奶粉需要动用刑侦手段才能辨别真伪,当一个母亲在深夜冲泡奶粉时需要提心吊胆,这不仅仅是市场的悲哀,这是时代的隐痛。底线之所以被称为底线,是因为一旦击穿,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如果连孩子嘴里的那一口奶都守不住,我们构建的这个文明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片建立在沙砾上的海市蜃楼。无论今天是假奶粉,还是明天可能出现的其他什么假货,这把最钝的刀,只要还在挥舞,受损的永远是我们对这个社会最基本的信任感。
更新时间:2025-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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