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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暖暖

编辑| 柚子

初审|糯米

《——【·前言·】——》

有这样一个人，他穿着高档西装出入上海滩的豪华场所，跟国民党的达官贵人称兄道弟，经营着商行。

可谁能想到，他贴身的衬衣上打满了补丁，家里连一辆自行车都舍不得买。

他让妻子帮忙搬运成箱的药品和钞票，却从不告诉她这些东西的去向。

他拿着国民党少将的证件，跟军统局的头目喝酒吃饭，甚至让陈果夫这样的大人物给他当董事长。

1948年，当他终于向妻子说出真相时，这个女人才明白，自己跟了十一年的丈夫，原来一直在做着刀尖上行走的事情。

这个叫卢绪章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在敌人眼皮底下为党筹集了近400万美元，最后却只给自己留下一万多块钱的？

贴身衬衣打满补丁的"资本家"

卢绪章的生活充满了荒诞的对比。

他管理的广大华行在上海滩名气不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他每天西装笔挺地出门，跟那些国民党的大人物谈生意、拉关系，看起来就是个标准的有钱老板。

可回到家里，这个"资本家"的真实样子会让人大跌眼镜。

他的西装里面，那件贴身衬衣上密密麻麻全是补丁。

妻子毛梅影每次给他洗衣服都会叹气，可卢绪章就是不肯换新的。

为了让丈夫出门体面些，毛梅影想了个办法，她用马铃薯熨出浆来，把衬衣领子熨得笔挺。

这样从外面看，谁也看不出这个谈着大生意的老板，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补了又补的旧货。

家里的规矩更是严得出奇。

卢绪章定下死规矩，不许浪费一分钱。

儿子卢贤栋看着别的同学都有自行车，自己家明明不差钱，父亲却说什么也不给买。

孩子心里憋屈，觉得父亲太抠门了。

想下个馆子改善伙食？

门都没有。

这种日子过了很多年，卢贤栋一直以为自己有个吝啬鬼父亲。

瞒着妻子搬运的那些"货物"

毛梅影是个勤快人，丈夫让她帮忙，她从不多问。

可这些年她帮着搬的东西，实在有点不寻常。

今天是成箱的药品，明天是捆好的法币，后天又变成了美元。

这些东西从家里进进出出，卢绪章从不解释要运到哪里去，用来干什么。

毛梅影不傻，她心里起过无数次疑问。

有几次实在忍不住，她试探着问丈夫："你该不会是共产党吧？"

卢绪章每次都否认得干脆利落，还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像妻子在胡思乱想。

毛梅影虽然有怀疑，可看丈夫天天跟国民党的那些大官来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十一年。

十一年里，毛梅影帮着搬了不知多少东西，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搬的是什么，要送去哪里。

她甚至不知道，丈夫在广大华行的股份，连同她自己名下的那部分，最后都被卢绪章一起上交给了组织。

那些股份和分红，一分钱都没留给家里。

1942年那次死里逃生

1942年的春天，卢绪章化名"重庆老孟"，要把8.5万法币送到韶关去。

这笔钱对党组织来说太重要了，他必须亲自跑这一趟。

钱是送到了，可没想到回来后出了大事——负责联络的人叛变了。

那段时间卢绪章寝食难安，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随时可能暴露。

国民党要是查到他头上，不光自己性命难保，整个地下组织都可能受牵连。

就在这个要命的关口，他想起了自己的那张"保护伞"——国民党少将参议的证件。

这张证是之前施公猛给他弄的，施公猛在蒋介石的侍从室当专员，跟卢绪章关系不错。

施公猛还给他办了张"特别党员"的证明，说是为了方便卢绪章做生意。

谁能想到，这些国民党的证件，关键时刻成了共产党员的救命符。

卢绪章拿着少将参议的证明，连夜逃往昆明。

一路上他心里清楚，这次要是过不去这关，十年的潜伏工作就全毁了。

好在那张证件够硬，愣是让他平安躲过了这一劫。

请来陈果夫当董事长的惊险棋

1947年，卢绪章在上海办起了中心制药厂。

办厂本身不稀奇，稀奇的是他请来当董事长的人——陈果夫。

普通商人想见他一面都难，卢绪章却把他请来当了自己药厂的董事长。

这步棋下得惊险，却下得高明。

有陈果夫这块牌子在，谁还敢怀疑中心制药厂的底细？

这个药厂表面上生产药品赚钱，实际上成了向解放区输送物资的重要渠道。

药品、情报、钱款，都通过这个渠道源源不断地送出去。

陈果夫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给共产党的地下工作当了保护伞。

他觉得卢绪章是个能干的商人，值得扶持。

卢绪章也确实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让陈果夫这个董事长当得很有面子。

除了陈果夫，卢绪章的关系网里还有一串响亮的名字。

军统局的少将梁若节跟他称兄道弟，上海市长吴国桢、孙科这些人也都跟他有来往。

甚至连蒋介石的妻弟毛庆祥，都在他的交际圈里。

一个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把国民党的关系网经营到这个程度，这需要多大的胆量和智慧。

1948年的摊牌时刻

1948年，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卢绪章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他决定带全家撤到香港去。

在去香港的船上，他终于把憋了十一年的秘密告诉了妻子。

毛梅影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她这才明白，这些年自己帮着搬的那些东西，都是要送去延安的。

那些药品救了多少伤员，那些钱款支持了多少革命工作，她全然不知。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家里要过得那么紧巴，为什么丈夫的衬衣要补了又补，为什么儿子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

所有赚来的钱，都用在了革命事业上。

儿子卢贤栋也终于知道了真相。

他想起自己曾经埋怨父亲抠门，心里又愧疚又感动。

他跟父亲道歉，说自己不该那样想。

卢绪章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能为革命做点贡献，再苦再累都值得。

到了香港之后，卢绪章开始清理广大华行的账目。

1949年，他把行里所有党员的股份和红利全部上缴给了组织。

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一分不留地交了出去。

他自己的股份，还有妻子名下的那部分，也都一起上交了。

73岁还在为国家奔波

1984年，已经73岁的卢绪章接到了新任务——回宁波协助改革开放工作。

这个年纪的人，本该在家享清福了，可他二话不说就回去了。

他在宁波做的事情很实在，就是牵线搭桥，把海外的资本引进来。

他表妹的丈夫包玉刚，就是香港有名的船王。

卢绪章利用这层关系，说服包玉刚为家乡建设出力。

他还找到了邵逸夫，劝他为家乡捐资。

这些工作看着不难，可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来回奔波、反复沟通，体力上的消耗是很大的。

1991年，卢绪章因为劳累过度住进了医院。

组织上想给他一些补助，照顾照顾这位老同志。

卢绪章拒绝了，他说自己一辈子没向组织伸过手，现在也不能开这个头。

1995年11月8日，卢绪章在北京病逝。

人们清点他的遗产时发现，这个曾经管理过百亿资产的人，银行存折上只剩下一万多块钱。

没有房产，没有私家车，什么都没有。

从1937年到1948年的十一年间，卢绪章为党筹措的经费接近400万美元。

这在当时是个天文数字。

周恩来曾评价他的工作"等于战场上一个师"。

一个师的作用，却是用一个人的力量完成的。

他利用敌人的资源，向延安输送金钱、药品、情报，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结语

卢绪章这辈子演了两个角色，对外他是精明的资本家，对内他是坚定的共产党员。

他欺骗了妻子十一年，却是为了保护她和家人的安全。

他跟国民党的高官推杯换盏，却是为了给革命事业筹集经费。

他管理着百亿资产，最后却只给自己留下一万多块钱。

这样的人生选择，需要多大的信仰支撑？

衬衣上的补丁和银行里的存款，是他一生最真实的注脚。

信息来源：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共党史人物传》

《人民日报》相关历史人物报道

上海市档案馆馆藏资料

《统一战线工作实录》

宁波市地方志办公室编：《宁波革命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