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点生无可恋

窗帘拉了三天，灰尘在地板上积成薄薄的一层。阳光试图从缝隙里钻进来，却被我用旧报纸仔细糊住。屋子里的空气像一块潮湿的抹布，捂在脸上，透不过气，却也懒得掀开。

桌上的玻璃杯里，水已经浑浊。昨天剩下的半碗米饭，苍蝇在上面跳着细碎的舞。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它们，像看一场无声的电影。胃里空荡荡的，却没有丝毫进食的欲望。食物是什么味道来着？好像很久没有尝过了。

墙上的时钟停在去年冬天。电池耗尽的那天，我盯着秒针挣扎了最后三圈，然后永远地静止在三点十七分。后来我再也没有换过电池。时间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白天和黑夜，不过是窗外亮度的细微变化。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微信里有三十七条未读消息，电话铃声响过五次。我知道是谁，却不想接。他们的关心像细密的针，扎在我早已麻木的皮肤上，不疼，只是有些发痒。

阳台上的绿萝枯死了。曾经翠绿的叶子变成深褐色，蜷缩成一团。我记得刚买回来的时候，它生机勃勃，每一片叶子都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现在，它和我一样，放弃了挣扎。

有时候会突然笑出声来，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渍，像一张哭泣的脸。或者听到楼下传来的狗叫声，一声比一声绝望。笑完之后，胸口会更闷，像被人用手攥住，慢慢收紧。

镜子已经很久没擦了。模糊的玻璃里，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颧骨突出，皮肤蜡黄。我试着笑了一下，那个人影也笑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像个劣质的木偶。

窗外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敲打在玻璃上。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用手指在玻璃上划了一下。雨水混着灰尘，形成一道灰色的痕迹。远处的楼房笼罩在雾气中，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水墨画，慢慢晕开，最后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想，就这样也挺好。像这盆枯死的绿萝，像停摆的时钟，像窗外的雨雾。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受，不需要期待。就这么静静地待着，直到变成灰尘，或者被风吹散。

呼吸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慢。好像每一次吸气，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也许明天早上，他们会发现我。也许不会。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世界那么大，少一个人，就像少了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