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脚印里的微生态系统

2016年，爬行动物学家史蒂文.普拉特（Steven Platt)参加旱季探险，穿过了纳雅因的湿地（位于缅甸，季节性洪水泛滥）。当时，他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飞盘大小的池子中装满了青蛙卵和扭动的小蝌蚪。

这些水坑是大象的脚印。在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工作的普拉特意识到，正是这些脚印在干旱的土地上为青蛙留下了一条生命线。他说，“这些脚印，这些小小的池塘，对无数的小生命而言至关重要。”

大象经常被称为生态系统工程师。它们撞倒树木、踩踏灌木、修剪树枝、散布种子、提升生物多样性，帮忙维护大草原和森林。

不少研究人员都在关注宏观性的影响。而普拉特意识到，大象的脚下还留下了许多其他重要的影响。当他在2017年重返旧址时，脚印又出现了，蝌蚪和蛙卵也回来了。在今年5月的《哺乳动物》上，普拉特和合作者表示，这些脚印类似一系列浴缸，在旱季时形成了相互连接的小型繁殖场，像补丁一样尽可能地增大湿地的面积。

普拉特表示，这样的微生态环境随处可见，但“以前几乎没人注意到”。2017年，发表在《非洲生态学》上的一篇论文也持有同样的观点。作者发现，在乌干达地区的大象脚印中，也有数十种无脊椎动物和蝌蚪。而这可能是此前唯一一篇与大象脚印和水坑生物多样性有关的文章。

克里斯·索利斯（Chris Thouless)是“大象危机”基金会（从属于肯尼亚的非营利机构“拯救大象”）的负责人。他表示，在缅甸的发现“以十分惊艳的方式展现出了一种联系，将自然界中最大和最小的物种连接到了一起”。但是，那里的大象生存已经受到了威胁，它们的栖息地逐渐丧失，偷猎活动也此起彼伏。科学家目前还不确定，大象消失后，青蛙的种群是否会崩溃，又或者自然“会发展出新的关系，重塑这部分生态功能”。

普拉特认为，至少有部分生态功能是不可替代的。他说，“随着大象的消失，很多目前我们还不了解的相互联系也可能随之消失。”

文章摘选自《环球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