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消极怠工，他主动请缨创造中国第一个氢气球，记清朝气球队

作者：云断

题记：最近翻看中国民航历史，发现中国航空发轫之起点实比想象得要来得更早，其中清朝航空业的发展对于后世颇有积极意义，因成数文（此为第一篇），与诸君共赏。

1885年，中法战争正酣，年近七十的冯子材本已告老还乡，但仍被起用为广西关外军务帮办，抗击法军，凭借其出色的军事素养和战术指挥，以弱敌强，大获全胜，取得了“镇南关大捷”。

而在此次作战之中，法军多番被冯子材痛击压制，为改变其失败局面，曾使用军事气球进行空中侦察，这一事件引起了当时清廷的注意，掌管军事、外交大权的李鸿章更是认为：“中国应添设此气球专队，实行练习备用。”

▲气球堪称第一种实用载人航空器，其在军事方面首先被用在了侦察上

正是在其推动下，1887年，天津武备学堂的教官们想方设法买进了一具法国军方使用过的旧气球，试图将之修好用于教学培训事宜，但是考虑到当时国内鲜有懂得制备气球的人才。于是，武备学堂的教官们委托一个聘请来的德国教习办理此事。

万万没想到，该德国教习获得气球之后，竟将其视为己有，为了长期占有该气球，他不仅不认真修理，反而有意拖延气球的修理工作，导致气球迟迟未能修好，天津武备学堂的教官们也对此颇多怨言，该德国教习皆置若罔闻。

这时候，在武备学堂任教的华蘅芳得知此事，凭借长期译著西方科技书籍所获得的知识，主动请缨自行研制气球。获准之后，他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那个法国旧气球上，而是另行研制了一具直径5尺的气球，随后把自制的氢气充入其中，使得气球腾空而起。

▲据说这就是华蘅芳自行设计制造出来的氢气球

就这样，中国人自行研制的第一个氢气球成功了，打破了“技术垄断”之后，那位德国教习也不敢再怠慢了，赶紧也把他“收藏起来”的那个旧气球修好了。

然而，这件事在当时的时局之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仅李鸿章忘了重提气球队的事情，就连将其研制出来的天津武备学堂，也在热情过后，对此不再理会。所以，尽管中国人已经能够自制气球，清政府也丝毫没有将其善加利用的想法。

▲《点石斋画报》的刊载中，登出了想象中的装载了大炮可以用来攻城的气球，当然，都只停留在想象阶段

所以，尽管华蘅芳造出了氢气球轰动一时，但最终还是停留在“只能造气球，不会用气球”上，之后，多地甚至将气球涂抹成五颜六色作为玩具，满腔宏图的光绪帝闻之，也忍不住叹道：“以偌多银两造成玩球，违我初衷。”

与清廷恰好相反，日本人研制气球的时间，实际上是在华蘅芳之后，但是他们很快就将气球投入到实际作战中使用，1904到1905年的日俄战争中，日本就在作战中投入了军事气球。

到这时候，清政府才开始重视气球在作战中的作用，于是开始正式筹划这方面的建设。

1905年的事后，湖广总督张之洞派人从日本购买回来两个日本制造的“山田”式侦察气球——一种椭圆形的气球，直径3米上下，长10数米——这种气球下方悬挂有藤篮，士兵可以在藤篮里向下瞭望观察远处地面情况，还可以与地面进行通话。

▲清军操演中，飞在空中的气球

这中间有个小插曲，当时清政府从日本购置气球的事后，同时聘请了日本技术专员，但是日本技术员只愿意讲解气球操纵，无论如何不肯传授有关的军事实用技术。这一消息很快传开，当时在美国钻研航空技术的华侨冯如先生闻之大怒，当即派助手朱兆槐和司徒碧前往天津进行技术指导，他们抵达天津之后，将“山田”式气球进行了技术改造，其性能甚至超过了原气球的性能，从而确保了其能够顺利实现军事任务。

▲1908年，太湖秋操期间的清军气球队

此后数年，清军多次用这些气球进行操练，并且参加了一些军事表演。到1908年2月份，湖北陆军第八镇正式成立了气球队，装备有“山田”式气球一个。5月份，江苏陆军第九镇也成立了气球队，同样装备了一个“山田”式气球。6月份，直隶陆军第四镇的气球队成立，装备同上。

▲江苏陆军第9镇气球侦察队-“山田”式侦察气球

这些气球队都经受了一系列的训练，也参加过军事表演，很多清廷官员首次在演练中看见硕大的且能够载人的气球，纷纷挤到阵前好奇围观，场面相当热闹。

但也仅仅只是热闹而已。

总而言之，载人气球是公认的早期航空器之一。

尽管清军气球队规模小，设备缺乏，不足以装备大量部队，但依然是中国航空技术正式发展的开端。在编练气球队的过程中，清军不仅仿照外国军队的编制和操练方法，其陆军大学堂还曾特意编写了《气球学》一书，作为受训军官的教材。

虽然未得其神，但好歹是得其形了。中国近代航空史的画卷，自此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