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蚁群能够完成单个蚂蚁无法完成的任务，人类组织机构的能力也同样超越了个人的能力，创造出非凡的记忆、信仰、策略和行动。

——美国塔夫斯大学认知研究中心副主任丹尼尔·C·丹尼特
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社交工具实验室主任德布·罗伊[i]

我们已经走上了集体智慧之路。未来，人类智慧能够发展到何种程度，令人难以想象。或许在集体智慧的推动下，人类智慧的强大程度将是无穷无尽的吧。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无限强大的集体智慧，离不开无限强大的集体记忆。

存储信息

在天文学方面，穆斯林曾为人类做出过卓越贡献。不过，他们的贡献有些特别。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穆斯林并没有在理论上取得什么重大突破，相反，他们只是做了一些重复劳动。他们沿用了前希腊人的原则和方法，持续观察天文现象，并将结果记录下来。当然，这个工作量是非常大的。这些观察记录跨越了漫长的年代，长达约900年。之后，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天文学家正是在这些记录的基础上，才做出了诸多重大发现。这就是在天文学方面，穆斯林为人类所做的特殊贡献。

实际上，就像穆斯林所做的那样，人类一直在存储各种信息。这种行为有助于形成集体记忆。例如，在开会时，我们常常需要做会议记录，而这些记录就是对讨论的记忆。在互联网上，谷歌保存了多年来的搜索记录，而这些记录则是对搜索行为的记忆。事实上人类的集体记忆还有很多。我们看到，遍及世界各地的图书馆，收集了丰富的文献；当代的数据库，如同仓库保存着大量货物一样，保存着大量数据；与此同时，我们每个人的头脑中也保存着大量的知识和技能。其结果是，凭借着种类繁多的存储手段，以及强大的存储能力，集体比个体储存了更多的信息。通过不断存储输入的信息，人类既保存了海量的信息，同时也掌握了丰富的知识和经验。

当然，有记忆就会有遗忘。集体记忆也同样如此。事实上，人类存储的信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损耗，甚至可能会完全消失。我们看到，无论是台风、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还是盗窃、战争、火灾等人为灾害，都会损害集体记忆。显然，这些都属于被动方式。此外，除了这些被动方式，人类也有很多主动的行为，例如淘汰过时的资料，删除多余的数据，等等。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些主动的删除行为，如果没有信息的新旧更替，人类社会就会充满各种无用、过时的信息。其结果是，人类的集体记忆将变得不堪重负。另外，海量的信息如果只是简单地汇聚在一起，就会变得难以处理。这时，就需要不断将其加工整合，以便充分利用其价值。

[i] 丹尼尔·C·丹尼特，德布·罗伊. 信息透明让社会进化[J]. 阳曦 译. 环球科学，2015(4):8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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