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乌托邦是人类设想出来的一个没有贫穷与疾病、不存在贫富差距与阶级对立，社会公平、资源充足的美好的世界，听起来就像一个不切实际的天堂一般，这也是人类的终极梦想。然而，动物行为学家约翰·卡尔霍恩曾经做过一个“25号宇宙实验”：把8只老鼠放进梦想的乌托邦之中，它们是否会如同人类预想的那般过着美好没有烦恼的生活？是否能够长久的生存繁衍下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560天，庞大的鼠群就走向了灭亡！

图|“25号宇宙实验”

实验起源：对“神秘力量”的探寻

早在1947年，约翰·卡尔霍恩就开始了对啮齿类动物的实验研究，他在马里兰州罗克维尔的一个谷仓里研究了一群被圈养的挪威鼠。他为这些小动物提供无限量的食物和水，他预计在28个月的实验过程中，它们的数量会膨胀到5000只。然而，在细分为更小的群体后，种群数量达到了200只的上限，每个群体仅由十几只个体组成。

图|约翰卡尔霍恩

在20世纪50年代，卡尔霍恩继续进行这些研究，建立了一个更复杂的围栏，以研究更多的啮齿类动物群体在消毒、无捕食者的环境中会有怎样的表现。在这些实验的过程中，每次都会经历一个同样的循环：小鼠会相、，交配和大量繁殖，最终会出现一个平缓的过程，在那之后，啮齿类动物的社会秩序就会崩溃，形成敌对和小团体和反社会行为，种群会逐渐走向灭绝。

这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虽然看不见，但老鼠们的表现却实实在在地证明了它的存在。老鼠们总会在一个时间段后开始变得不愿意繁殖，行为诡异，社会秩序崩塌，直到种群的数量急剧下降，一切又恢复正常。这种“神秘力量”让卡尔霍恩充满了兴趣，他想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结论。

实验经过：人造天堂沦为地狱

1972年，约翰·卡尔霍恩开始实施他的“25号宇宙实验”，在早期研究的基础上，这可谓是一个终极研究实验。在“25号宇宙”中，老鼠的种群将在一个2.7平方米的空间内生长，围墙由4个围栏、256个生活隔间和16个洞穴组成，卡尔霍恩用漂亮的建筑和无限的食物建造了一个属于老鼠的乐园。在这里，老鼠们“衣食无忧”，还有良好的生活栖息环境，它们不会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威胁。他将八只老鼠放入了这个“人造天堂”之中，并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持续观察着它们的变化与生存状况。

25号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盒子，被设计成啮齿动物的乌托邦。为什么会被称为25号呢？因为卡尔霍恩在第25个之前，已经设计了不少适合老鼠生存的环境，之前还有24个。在乐园里，划分了一个宽敞的“主广场”，然后再细分为多个楼层，有坡道可以上到“公寓”，这里看起来相当不错，一点也不单调，而且一直保持着食物的储备。

25号宇宙里一开始有8只老鼠，4只公鼠和4只母鼠。最初，它们在乐园里安逸地成长、交配、繁衍，建立了社会秩序，形成了内外派系，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理所应当。没有瘟疫的环境中是无尽的舒适感，无需捕食就有无限的消耗品供应，小鼠们将享受得相当于现代人类生活的所有奢侈品。

在最初的104天里，卡尔霍恩称之为“奋斗期”--小鼠们适应了新的环境，标记了自己的领地并开始筑巢。随后是“开发期”，每隔55天，老鼠的数量就会增加一倍。到了第315天，宇宙25号包含了620只老鼠。

尽管整个“25号宇宙”的空间很充裕，但大多数老鼠都喜欢拥挤在选定的区域，并从相同的食物来源进食。事实证明，吃东西的行为，被视为一种公共活动，这使得大多数的老鼠都偏爱同样的几个隔间。

到了第560天，老鼠的数量达到了2200只，然后惊人的变化发生了：老鼠的数量开始下降并回落到无法挽回的绝境。在数量高峰期，大多数老鼠每一秒钟的生活都是在其他数百只老鼠的陪伴下度过的。它们聚集在主要的广场上，等待着被喂食，偶尔也会互相攻击。很少有母鼠能怀孕生子，那些怀孕的母鼠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孩子。它们会把一半的孩子从危险中转移出来，然后把剩下的孩子忘掉。有时它们会在怀着孩子的时候把孩子丢弃掉。

少数几个僻静的地方住着一个被卡尔霍恩恩称为“美丽鼠”的群体。一般由一只雄性守卫者 雌性和少数雄性在这个空间里，它们彼此之间不繁殖、不打斗、不做任何事情，只有基本的吃饭、梳理和睡觉。当鼠群开始减少时，“美丽鼠”免于暴力和死亡，但已经完全失去了与社会行为的联系，只在自己的小小空间内活动着，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老一辈的老鼠们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但新一代的小鼠们却根本就没有培育出生育的能力，最终，“25号宇宙”就这样在一个美好的乌托邦里平静地走向了毁灭。

今天，实验仍然令人恐惧，但恐惧的性质已经改变了。最近的一项研究指出，如果从整体上看，宇宙25号并不太拥挤。每个走廊最末端的围栏或“公寓”只有一个入口和出口，这使得它们很容易守卫。领地性较强的雄性可以限制该处的老鼠数量，使其他地方人满为患，同时也将住在那里的少数“美丽鼠”与正常社会隔离开来。与其说是人口问题，不如说是宇宙25号存在着公平分配的问题。

事实是，它存在的问题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而且这个问题最终导致了鼠群的毁灭。如果与人类处于相同的环境，那么我们能逃脱宇宙25号宇宙的命运吗？

“老鼠乌托邦”对人类的警示？

25号宇宙实验揭露了一个不美好的未来：失去外力干预、天地不复存在、充足的食物水源，一群老鼠在美好的乌托邦中走向了灭亡。卡尔霍恩的研究观察结果曾在期刊上发表，他创造了“行为下沉”一词来描述封闭的啮齿动物环境中过度拥挤的结果——即社会功能的崩溃和种群的崩溃。正当城市大规模扩张，人口密度不断增大，如果人口继续以目前的速度增长，可能会发生什么？

这个实验为什么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因为它的一些实验条件与人类社会太像了，这些老鼠的未来难免让我们联想到人类的未来。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人类已经多久不再为食物发愁了？随着各类科技与医疗水平的提高，曾经凶狠的疾病不再笼罩着死神的阴影，即使是暂时无法得到有效医治的，也只能带走极少部分的人，对于整个人类群体来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纵观人类所需要的一切资源，都已经极大限度地得到了满足，甚至远远超过了基本生存所需要的体量。智慧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人类运用它已经攀上了食物链的顶端，就整个自然界来说，大至凶恶的猛兽，小到繁多的寄生虫，任何一种生物在科技力量面前都不是人类的对手，能夺走的也只是极少数人类的性命。总的来说，人类和25号宇宙里的小白鼠太相似了，所以人类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群无忧无虑的小白鼠到底因为什么而毁灭？

我们可以通过实验清晰地观察到老鼠们的变化：雄鼠能力衰退、雌鼠开始取代配偶的地位、对后代的关心和养育下降，幼崽们社交能力退化……老鼠数量与密度过大导致了交配率的下降，出生率很快就下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社会之间也出现了各种不平衡：三分之一的老鼠在社会上占据主导地位，另外三分之二的小鼠在社交能力上不如它们的祖先。随着小鼠之间结合能力的减弱，宇宙25号进入了缓慢但不可逆的衰退期。

25号宇宙的兴衰都能在现实中得到映射，概括起来就是人口密度过大导致社交能力崩溃，责任职位的饱和导致社会构建的倒塌，这在人类社会中可见端倪。

人类社会比起动物社会来说更为错综复杂，人类的思想与情感变化也是多样的，是变化莫测的。在人口过剩、无忧无虑的社会中，人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答案。也许有人会不安于现状，继续寻找出路，最终突破困境；也许人们会像25号宇宙中的老鼠们一样，在安乐之中走向毁灭。乌托邦是人类的终极梦想，它是一个资源充足、阶级平等、科技无比发达的完美未来世界。肉体的充分满足是否会换来灵魂的死亡？天堂与地狱，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