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如梦之梦」这是下半场的5号，读着读着突然泪流满面

成都下半场repo

（只看过下半场和书，1280左侧）

知道他会躺在病床上，所以入座之后就开始调试望远镜看他。只看到被窝鼓鼓的，他睡在下面，一动不动，像一个小山丘或者小土包。被子像幕布，牢牢的盖着他，也宣告着故事还未开始。女医生很早就入戏了，她站在床脚，手配合着吐息的节奏来回摆动着。

接着是温馨提示，舞台变暗，然后光又点亮了病房。故事，开始了。

背景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吐～吸～吐～吸”，医生还在进行着她的仪式。

突然，五号掀被而起发出诘问，沉重的呼吸惹烦了这个抱恙多年高热不退的男子。（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和他的五号，他的脸透过望远镜这么清晰的映在眼前，我着实有点恍惚，所以这一段的repo可能会非常“意识流”。）

五号和医生讲起了故事，他去找寻顾香兰的故事。而舞台的另一侧，这个故事也正上演着。今天的五号坐在病床上，他一边深沉地望着过去的经历，一边沉浸地补充着当时的故事。边说着，他的目光扫过观众，有一瞬间的时候，扫过我，我单方面对视上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明亮又澄澈，根本没有办法去深究甚至是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线条构成了这般吸引人的双眸。在现场，我只能看到他明亮的目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啊！

还好，病床上的五号是个故事的讲述者，我还有耳朵。

在台词里的声音就是五号，被话剧刻画出来的五号。胸腔的共鸣下，台词吹爆，带着五号病人病恙不爽的那种微微的压低的无奈但又不做作，很是自然，然后又字字清晰。（话剧台词真的重要，特别是多个人说话的时候，吐字不清真的会不知所云，本身下半场有上海方言，虽然我也是江浙人，但是着实也不是每一个方言都听得懂，所以说好台词，太重要了！）肖战本身的声音就像一架钢琴，已经够温柔沉稳吸引人了，加入五号那种病怏怏然后忧伤的情绪后，真的，只有听过的人知道。

好快啊，五号病人就下场了，紧接着上演的是老年顾香兰讲述的她和伯爵的故事，或者说是五号和他妻子的前世。这个故事很漫长，跨越了上海和法国，历经了民国和二战乃至法国光复直到最后1966年王德宝去世，讲述了顾香兰作为男人玩物笼中鸟、现实向本质探索艺术家、弃妇扫大街做女佣保姆最后和王德宝回国的一生。许晴无疑是个富有感染力的演员，我本身看多了烂俗故事，却也被她的顾香兰带入了上海高级狎妓所、法国艺术家的沙龙……

随着顾香兰以自己的方式了结了这一世和伯爵的恩恩怨怨，来询问老年顾香兰的五号也要登场了。

还是灰蒙蒙的时候，我就发现舞台中央，人影幢幢的，好像，有好几张病床并排着。然后灯光打亮了舞台，五号握着老年顾香兰斑斑点点的手，侧身坐在床边，深切又耐心地听着老人诉说她的一生。老人已经进入弥留期，不知是认错了人还是看清了现实的本质，对着五号病人叫起了“亨利”，那个抛弃她把她独自一人留在乱世法国的男人。老年顾香兰向五号病人，说完了当初没有对伯爵说的话，得到了那些她现在想要的了结、解放，那自视不亏不欠后的自在释然。而五号病人的情绪被顾香兰影响着，他说，他看到顾香兰难受他也难受。或许因为这讲的也是五号的故事吧，人已在故事中，自然就平添几分身不由己了。

我只能看到五号的侧脸，看到非常流畅的颌面，和早年鼓鼓的可爱的他不一样，这个年纪的胶原蛋白太懂事了，不多不少，太知道怎么样和骨骼配合雕刻出各种故事。

顾香兰死后，五号绕着场走，不同于生活里肖战走路的样子，这段故事的基调是“赎罪”“了结”，是漫漫的人生历经阳光风雨终了突然风平浪静后的一段漫长而沉重的阴天。当他走到观众面前，用已然红肿的眼睛望向我们的时候，怎么会有人不被他触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那，眼眶泛红充泪，神情无奈忧伤。我想，我已经被他的眼神吸进那个故事里了，真的好想抱抱他让他别这么难过。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这么脆弱的站在那呀，怎么愿意让他经历这么多来自上一世的“无妄之灾”啊！只是，他是五号，他的悲欢喜乐或许在上一世已经注定了，我不能去温暖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他被生活莫名其妙的摔打、破碎、拼凑又苟活。他只能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我们，留下一个些许佝偻的背影。这条路，他走了好长，好长。

路的尽头，是另外半场迟来的告别。他回到了江红的公寓，在更吃力的声音下，花了更长的时间走上了那条楼梯。遗憾的是，看不了上半场没有鲜明的对比。

他在虚无中打开公寓的门，他在公寓里眺望远方的白色教堂。有一瞬间，我觉得他和那个住在昏暗阁楼里眺望教堂画画的顾香兰重合了，是那种深切的孤独与落寞吧，共通了他们。

五号在地上的夹层里找到了江红留给她的信，他跪在地上读了起来，先是他和江红一起的声音，后来是江红一个人的独白。江红讲述着自己在五号离开之后的生活，或许也是顾香兰在伯爵离开后的生活的心声吧：“让一刹那的时间扩大成永恒不散的记忆，还不如满满地活在那一刹那之中”，“我和你可以有那么一段时间在一起，而且可以那么的好，就好了”……信被读着，五号的眼泪也一颗一颗坠下来，眼泪不是眼泪，是各种揉杂在一起的情绪，一颗一颗，是对漫长忧伤的共鸣、对短暂快乐的怀念、对离去的人的思念……眼前的男人跪在空荡荡的舞台上，翻涌的感情凝结成的泪水仿佛在敲打我的心。没有想擦去他的泪水，因为他就是五号，他需要在舞台的那个地方完成他人生的轨迹。顺着命运的牵引，他来到了伯爵后来和非洲女人生活的地方，见到了上一世的女儿。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任凭宿命留下的忧伤将他深深地笼罩。

最后他回到了城堡，带着已经完成的手工艺品，虽然情绪还如同行走的阴霾，但已经挂上了礼节微笑的外套。兜兜转转，他又来到了那个湖边，这一次，是一个特别的千禧夜仪式：把所有不想带到千禧年的病菌、战争、不平等各种不好的不想带到千禧年的东西，装到箱子里倒入湖中——“把所有不想带过去的东西留在那个神秘空间里”。

仪式开始了，歌声、鼓声、欢呼声，舞蹈、鲜花、彼此拥抱。但“欢歌笑语不属于他”，五号背对着我们，静静的望着远方的湖，仿佛是被丢在另一个神秘空间的旅客，在光影的错乱中，和这欢闹的人群交错。过去不想带着的东西，真的甩的掉吗？一切注定是宿命的轮回，冥冥之中，人总是要承担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无论在这一世，亦或是下一世。或许这也在隐喻顾香兰和伯爵的一切都了结了吧，不会再代入下一世了。

他就站在湖边，站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我进不去。

完成了五号人生中的告别，我们就要告别五号了。这一幕他是旁观者，就一动不动地站着。半束暖光拯救不了整片的黑暗，我只能看清他的脸。也正是他的一动不动，给了我机会仔细描绘记忆他。是那张脸光都偏爱的侧脸，眉骨、眼窝、眼睛的裂缝、鼻子、人中、嘴巴、清晰的下颌线，流畅、干净、精致是我唯一的感受。努力地维持住我的望远镜，但是随着呼吸的抖动无可避免。抖着抖着，恍惚间陷入了一种迷幻，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啊，像是审美超常发挥的真人cg特效，甚至超越了性别。他纹丝不动，遥远又脆弱，仿佛我“抖”大一点，他就会原地消失，都是我的过错。真的，照片和视频无法记录这种美，传递了美，却无法完全转达美，这或许就是鲜活生命的独特保留吧。

最后了，他站在那，面对着我们唱起了那一首诗：

“有没有谁,看见过我的脸?

我想我记得,我想我忘了,

你曾经在我梦里徘徊;

我想我记得,我想我忘了,

我曾在你的故事里歌唱;

我想我记得,我想我忘了。”

第一句的时候，他郑重其事的建立了曲子的基调，引领着观众沉入他所唱的自己的一生。当第二句唱到“忘了”的时候，我看到他分明轻轻地笑了，仿佛在笑自己这沉重却又轻如云烟的一生。第三句的“我想我忘了”在“我”字上，长久的停顿的，仿佛这个世界包括他五号，也该把也一切忘了。“现实根本是一个无法捉摸的幻象，问题是，这幻象持续不停。”

他就是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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