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上世纪的1980年,当时的我正在村里的小学念书。
那年的冬天寒冷无比。入冬以后,天总是阴沉沉的。即使太阳出来了,我也觉得冷。一半是天气,一半是心情。
父亲在镇里的食品加工厂当会计,大哥远在赣州读师范,二哥在县城读“共大”(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简称,半工半读,相当于现在的职中)。家里只有生病的母亲、我和年仅6岁的弟弟。
有一天下午寒风刺骨,我正在上体育课。村里有人急匆匆地找到我说:“海平,你赶紧回家去,你娘快不行了。”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打了个哆嗦。我跌跌撞撞回到家里,进了母亲的房间。看见从外地赶过来的姨婆(外婆的妹妹)正在那里抹眼泪。她看见我,对母亲说:“海平回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很凝重。母亲本来就廋,病了十几年,那天的脸色更难看了。母亲看了看我,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手无力地指了指外面,我赶紧拉着比我小7岁的弟弟进了房间。
等姨婆放声大哭的时候,我知道我没有母亲了,我就要成为一个没有娘的孩子,我不由得抱紧了弟弟,也放声大哭起来。
母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母亲的去世让一家人六神无主。父亲平时就不说话,那天更加沉默。等大哥、二哥回来后,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一家人黯然神伤。
夜晚的寒风呼呼作响,煤油灯忽明忽暗。父亲好不容易说话了:“爱平,你明天就回师范去,书还是要读完。”大哥点点头。
父亲又问二哥:“建平,你还想回去读共大吗?”“想。”二哥回答。
父亲看了看我和弟弟,说:“海平就跟我去厂里住吧,他还要回村里念书。润平只能暂时跟舅爷了。”我唯一的舅舅当时在十几里地外的一个深山里务农。
第二天吃完早饭,父亲和大哥收拾好东西,锁好门。我回头望了望生活了13年的老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页面更新:2024-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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