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历史故事：栖霞于七反清时，平度的“朱毛城”也曾发生过激战

清顺治十八年，此前曾被招安的栖霞人于七，在牙山第二次起兵反清。

于七第二次反清起义，虽然持续时间并不长（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波及范围却相当大。除了他本人在栖霞牙山固守之外，昆嵛山、招虎山、崂山皆有战事，而福山、平度、招远等地也可见其盟友活动的身影，烽火几乎遍及登莱。

其中，在平度方向，由“李貓子”所带领的队伍攻势凌厉，一度占领朱毛城，牵制住了清廷的不少兵力。

所谓“朱毛城”，即现在位于平度市古岘镇朱毛村附近的“即墨故城”。这里在历史上与齐国大夫朱毛以及西汉胶东康王刘寄有渊源，因此民间也称之为“朱毛城”、“康王城”。

现在的“朱毛城”，仅留存部分土丘痕迹，但在明末清初，这里的城墙轮廓还相对完好，南门北门清晰可辨。这对于苦无坚城可守的义军来说，已经算是理想的防御工事。因此，活动在平度东部的“李貓子”所部，决定占据朱毛城作为基地。

“李貓子”，原名不知为何，“貓子”应是他的绰号，相传是因为其轻功了得而来。而从进据朱毛城及后续交战的过程来看，他显然不仅有武勇，也具备一定的谋略。

“朱毛城”在大小沽河交汇处附近，周边地形平坦，人口稠密。“李貓子”所部如果在此站稳脚跟，势必会造成较大的影响。因此，清朝方面将之视为“眼中钉”，急切想拔除之。

根据《即墨县志》和《平度州志》的记载，为了攻打朱毛城，清廷不仅将驻守在即墨营的军队调来，而且还动员了平度当地的团练。前者由参将刘国玉带领，后者以生员于子林为首。随着双方队伍的各自集结，朱毛城之战，也已箭在弦上。

关于此战的人数，史志中并无详细记载，从即墨营的配置来推断，清廷方面出动的正规军应该也就是几百人的规模，加上地方团练，估计总兵力约在千余。而李貓子所部不详，结合史志对战况的描述，其人数应该多于清廷之正规军。总体来说，这场战斗的量级并不算太高。

参战人数虽然不多，但此战还是颇为激烈。《即墨县志》虽然是站在清廷立场上叙述刘国玉的功绩，但在字里行间也不得不承认：“国玉仓皇上马，中伤流血。”

刘国玉身为即墨营的参将，系此战清军在前线的最高指挥官，都在战斗中受伤，这从侧面也可以窥测出“朱毛城之战”的激烈程度以及李貓子所部的战斗力。

按照《即墨县志》的说法，刘国玉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中了李貓子的埋伏。县志称：“顺治十八年，栖霞于七作乱，其党李貓子率众南掠，国玉逆击，抵朱毛寺。僧忽鸣钟，贼伏四至，国玉仓皇上马，中伤流血，卒破之。”

根据这段记载，刘国玉率部抵达朱毛城附近的一座寺庙时，寺中僧人忽然鸣钟为号，李貓子提前埋伏的义军从四面杀出。清军措手不及，以至于主将刘国玉也在混战中受伤。

值得一提的是，在战斗之初，面对义军的凌厉攻势，清军阵中不少人都心生怯意，甚至主将刘国玉的儿子都想临阵脱逃。为了稳住军心，刘国玉只能将儿子斩杀。《即墨县志》称：“国玉止一子，临阵怯，即马上斩之，……竟绝嗣。”

虎毒不食子。虽然县志的记载塑造出一位大义凛然、治军无私的将领形象，尤其是其中的“即”字给人一种很果断的感觉。但实际上，若不是情况万分危急，只有一个儿子的刘国玉，恐怕绝不舍得作如此决断吧。

一方面由于刘国玉的“困兽之斗”，一方面可能在训练和装备上有所不足，经过一番激烈战斗之后，李貓子的义军先胜后败，朱毛城最终失守。

《平度州志》对此战前因后果的介绍，与《即墨县志》大致相同，但由于前者是从于子林的视角叙述，在细节上与后者有所出入。

按照《平度州志》的说法，刘国玉率部来到朱毛附近，见义军声势浩大，担心孤掌难鸣，就找到于子林商议。在商议之后，双方定下了首尾夹击的战术，由刘国玉率官军攻打朱毛城的北门，吸引义军的注意力，而于子林率团练趁机从南门突袭，前后合围，以此消灭对手。

客观就兵法而言，这个计划还算不错。但在实际执行起来的时候，于子林显然忽略了一个因素，那就是义军的战斗力。

战斗打响之后，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被前后夹击的义军依然给清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州志称：“刘率兵从北门入，引贼出追，子林率乡人自南门入，尾其众。刘以官兵回而击之，与子林奋勇数战。子林身被刃创，尤忍痛力剿。”

这段记载虽然也是为了突出于子林的英勇，但从中不难看出，战局相当焦灼，于子林作为团练的首领，也在战斗中负伤。

一场战斗中，清军主将和团练的首领都受了伤，其战况之激烈，可想而知。从这一点来说，“朱毛城之战”，也是于七第二次反清起义过程中一场比较典型的外围战斗了。

此战当中，义军虽然失利，但李貓子的结局却并无提及。民间有传言说，他后来像于七那样，隐藏到崂山中。崂山中多道观而少寺庙，传说于七去了华严寺，而李貓子则是找了个道观出家了。（本文作者：耳左月）